楚彻闻之,向下观敲,面色一凛,抓起佩刀,狂奔而出,飞似得跑下楼去。詹斐亦是望向窗外,同样也神色一凝,却没什么动作,只盯着那出事之所共街上这一片乱象,待楚彻表明身份抚顺民众后,见期间无甚乱子,才从楚彻的荷包中拿出银子,付了酒钱,挤开人群,来至现场。
事发之所正是那卖肉的摊子,方才二人还在谈论的那名屠夫,现已跪倒在他那肉摊子后,魂归西天了,心口处赫然一个血窟窿,仍在往外冒血。
“诸位安静!我乃京兆尹府衙差,莫慌莫乱,都站在远处,互相监督,勿让贼人趁乱走脱了。”楚彻身着差服,愈显其威,加之声若洪钟,几句话便镇住了四围百姓,待詹斐不紧不慢挤到人群内,撞进来时,四方已被赶来的衙役围了一圈,无人能逃了。
詹斐移至楚彻身旁,压低声音揶揄道:“简书,快跑吧,你前脚接了赶人的差事后脚这人就暴毙街头了,这许多突然现身的衙差,真不是来抓你的?”于是意料之中的吃了楚彻一记肘击,兀自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穿过人群走进一衙差,服饰与其他人略有不同,径直向楚彻而来,楚彻见了,轻轻一点头,微微欠身道:“任捕头。”
虽说楚彻在府衙内无心透露其家世出身,一干差人却是早遭人提点了尚书公子的身份,这任姓捕头不敢托大,忙热情回应道:“楚兄弟多礼,怎遇到这腌臜事?”
“我受命清理这街头霸王出京城,方才和朋友在楼上盯梢,他却意外身亡,才稳住场面,任捕头便带人来围了一圈,如此神速,小弟佩服。”
任捕头牙一酸,想起府尹大人让这小子知难而退,而又不可太过的交代,心道这尚书府的公子哪里是我吃罪的起的,只得先带几个人来探路,不想就遇到了这么一茬子事,只能硬着头皮陪笑道:“我这不是听说兄弟你接了个麻烦差事,想着带人来帮一把,巧了,赶上了。”
“哦,那真是多谢任捕头了。”楚彻答得皮笑肉不笑,“那么请问任捕头,接下来该当如何?”
“这个……”任捕头也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了,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顷刻间便有了主意,笑着道:“哈哈,楚老弟,能者多劳,府尹大人即是把逐他出城的差事交给了你,你便管到底,查明这桩死人案吧,也算是给死者,给府尹大人一个交代,对你也是个功绩,可好?”
“那咱还照府尹大人的规矩,三天为限,找出凶嫌,让大人们看看楚兄弟的本事!”不待楚彻回应,任捕头便接过了话,“这七八个兄弟留给你镇场子,老兄我还要赶着向府尹大人报告,先走一步。”
闹市区杀人,人群如织,难以排查,任捕头深谙此理,料想楚彻这三天时间连录口供都不够,到时候白忙一把,他走人,案子照样上交京兆尹,也算是合了府尹大人的吩咐,便忙忙的溜之大吉了。
楚彻不及开口,便被兜头扔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只得咬咬牙,要迎着头皮顶上,却忽得被身旁人推了一把,正是詹子圭,仍是眉眼带笑:“简书,我助你这一遭,换三天酒菜,酒需是杜康坊的花雕,可还划算?”
“你若是能帮我在三天内破了此案,我管你一个月的花销!”楚彻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尚书府的小公子自是不计较这些黄白之物,只是可气自己交了如此一个趁火打劫的朋友。
“成交。”詹斐喜笑颜开,伸手拍向一个方才他挤过人群时似是无意间推进来的人,问道:“这位兄台,我在楼上看热闹时,见朴一出事,人们都因好奇而聚拢过来,怎么就您偏偏往外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