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刺骨的寒风伴随着无尽的黑暗,阴森的下水道里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远比街角垃圾堆那些过街老鼠更大的老鼠在四周发出叽叽的叫声,阴森恐怖的感觉源源不断的袭来。
脚下水深刚好没过鞋面,似乎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颇为无助的看着周围,犹豫片刻后开始朝前方走去,画面并不清晰,只能按照感觉往下走。
拐角处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心中顿感疑惑,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吧。好奇心趋势下慢慢靠近了人影所在的地方,宽阔的后背看着似乎有些略微的发抖,这是一个很壮实的男人,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导致如此强壮的男人恐惧到这个地步。
“你还好吗。”我率先打破了沉默,发出了不属于这个下水道的声音。
男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颤抖的身体慢慢的转了过来,双手似乎在小心翼翼的捧着腹部,我有些疑惑,更仔细的目光看过去,腹部中间居然插着一把水果刀,深深的没入该男子的肚子里面,该死的,原来他不是因为害怕在发抖,而是疼痛引发的抽搐。
视线上移,男子的脸部逐渐清晰,意料之外的却是,这名男子我认识,夹杂着痛苦跟怨恨的眼神盯着我,那是八年前他的眼神,无比清晰的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夏婷的父亲,一个已经去世八年的人。
“啊~”
寒冷的冬天,已是夕阳时分,从清晨六点就在电脑桌前趴着睡着的我被噩梦吓醒,一身冷汗,衣服似乎已经湿透了,心有余悸的回忆着刚才的梦境,听从医生建议服用了一段时间的药物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这个噩梦了,可惜噩梦这次却像续集一样再次找到了我,变本加厉的向我炫耀新的内容。
“最近被这手机短信的事情搞得有点心神不宁的,还是得尽快查处究竟是谁才行,太折磨人了。”
自言自语的安慰了自己一番,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出门了。今天是交初稿的日子,我跟老胡约了地方见面,叙旧的同时顺带聊一聊书本的问题。
收拾好确认时间地点之后,早早的就出了门,时间本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但是A市地铁依旧人满为患,进入列车后随便找了个位置站定,看着站内的宣传广告牌,某位大牌明星又代言了新的产品,精致的脸庞带着一丝丝微笑,仿佛放在这里就已经吸引了所有男同胞的眼光,产品商毒辣的眼光又一次证明了自己。
列车疾驰,半个小时之后目标站到了,人流涌动,随着人流往列车外挤去,途中总是难免会发生几次人与人之间的碰撞,好不容易挤出列车后,习惯性的将手放入了外套口袋里保暖。
“咦,这什么。”口袋中多了一张揉成团的纸张,疑惑的四处张望发现并无异常,随意的打开这团手纸后发现里面写着几个端正秀丽的大字。
“有人跟着你!”
微微压抑了下颤抖的手,立即将纸张放回口袋,疾步向出站口走去,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早已乱成一团。
一路上通过地铁站内任何能反光的物体有意无意的扫视着自己的身后,希望寻得一点蛛丝马迹,直到我一脚踏出地铁站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异常,转身看向身后的地铁站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人在匆匆赶路。
最近怪事频发,我实在无法把这当成只是陌生人的恶作剧,思虑再三过后,还是拿出了手机再次拨打了那个神秘的号码,导致这一切开始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自从上次地铁站事情发生后,号码的主人再次销声匿迹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揉了揉原来刻意梳理好的头发,短信告知了老胡取消见面后便离开了这里,假设真的有人在跟踪我,那这个时候我的并不希望老胡被牵扯进来,这是一团旋涡,早已过了青壮年的老胡奋斗到如今的地步并不容易。
徒步走在街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各家各户都亮起了灯光,街上三三两两的情侣手牵手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一切都与我这么的陌生。
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告诉我是夏婷的电话,接通后立刻传来了夏婷紧张的声音。
“林焕,夏丽不见了,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不见了,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得知地址之后,在路边打了辆车就开始赶往夏婷的住址。事情似乎变的更加复杂了,夏丽在这个时候莫名失踪,我在今天收到了来自陌生人的纸条,越想越复杂,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早已将我们每个人圈了进来,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夏丽住在比较偏郊区的地方,每隔几百米才会有一栋建筑物,远远的看到了一栋长满苔青的大楼,八十年代风格的大楼展露着他饱经风霜的一面,藤蔓苔青已经覆盖了一半大楼,也许不用几年过后这栋大楼就会“易主”了。
司机停在了这栋“危楼”前面,下车后我看到夏婷早已等待在门口,打了声招呼走近问道。
“什么时候不见的,不是一直在精神病院吗?”
“我刚出来就去看过她,当时她的精神状态很不问题,医生建议暂时不要去看她让她自己冷静一段时间,但是就在刚才我接到医院电话说她不见了,医院已经报警四周去找了找不到她人在哪。”夏婷的身影略微带着哭腔,精神状态很差,看来确实是着急坏了。
“警察跟医院已经开始寻找了,很快会有消息的,你先不要着急,先回去家里等通知吧,我也去医院四周找找看,会没事的。”
曾几何时我也对妹妹夏丽如此承诺过,当时我做到了么,将夏婷送回家后我独自前往了医院附近的公园,在问了许多路人和流浪汉之后,没有任何结果,疲惫的坐在长椅上,想着夏丽究竟去了哪里。
作为A市唯一的一家精神病院,严谨的治安管理一直是让病人家属得以安心的最大保障,夏丽的出逃医院在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身份,协助者?亦或者真的只是一时的大意疏忽,或许只是我有些疑神疑鬼了。
身体越来越无力,意识逐渐模糊,不知不觉的回到了那一年的夏天。
抱着吉他在护城河边放声歌唱,对着天空发誓会守护夏丽一辈子的誓言,那是我跟夏丽故事的开始,那是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