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X月X日
王彪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入目处是一片残垣断壁,丝毫看不出这是曾经住的地方,他不安的打量四周的环境,远处是标志性的一幢大楼,而此刻早已倾塌,依稀只能看到底层建筑仍然坚挺的矗立着。
王彪松开一直紧握的双手,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体,没有缺失的零部件。抬眼看着眼前破败的世界,心中充满绝望,颓然的坐在墙角,想起如梦幻般发生的一切。
“太阳当空照,背上炸药包,一拉线我就跑,转眼一看,咳咳,不见了!”这是王彪入职的第一天,经过十几年的教育,他终于成为一名合格小学教师,想起儿时小朋友间打趣的歌曲,不由笑出了声。
东西收拾妥当,仔细看了眼身后这个奋斗了无数个日夜的小房间。心中有一丝丝的不舍。
“阿姨,阿姨,我是王彪,房子已经整理干净了,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的帮忙了”由于时常帮助房东家疏通下水道(总是堵),所以房东老夫妻俩很是感激,吃饭的时候总是叫上王彪一块儿吃,这一来二去的,关系自然也就熟络起来。
换作从前,王彪习惯性的打一声招呼就轻推门进去了。可今天,不知是离别的感伤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始终没有伸出手。停顿了片刻,王彪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咔嚓”木质的门被一双惨白的手由内向外猛的捅出一个大洞。指尖险险停在王彪的胸前,他下意识的低头,诡异的淡蓝色的手指纤毫毕现,王彪认出对方无名指上金戒指正是房东老妇人的。
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洞穿一厘米后的实木门?王彪惊讶之下身体已经做出了应激反应。扭胯、侧身想要避让。同时大喊道:“阿姨,别激动,是我啊”!“吼”回应王彪的是一阵非人的嘶吼声。
王彪脑子一时有些懵。“什么情况!生化危机?”身为恐怖片爱好者的王彪自然对眼前的情景有所熟悉。但还是无法接受电影里的情节会在自己身上显现。“不作不会死,远离未知,爱人爱己”!王彪忍住探求未知的冲动,拍了拍乱颤的小心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同一时间,被卡在门内的手臂动作幅度陡然加大,坚实的门框发出“吱呀吱呀”危险的警报声。
“道个别也不至于这么热情吧!还好不会开门,要不然,换谁都不敢接受!”王彪忍不住吐槽一番,身体上却发出“危险,快跑!”的信号。还没迈出几步,身后的门终于不堪屋内非人力量的摧残,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王彪大骂一声,眼角的余光瞥见房东老妇人一双嗜血的眼神正盯着自己,数滴粘稠的液体从她锋利的牙齿中流淌下来,仿佛她眼前是一顿无比丰盛的美食。
两人相距数米,王彪初次见到如此情景,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腿。迅速转身向大门跑去。
王彪租住的房子是一座两层楼的民居,不大的院子被高墙围住,大门则是农村常见的铁质大门,需要用手扭动门上的圆形把手才能打开。
“哗啦”铁质大门传出相互撞击的声响。“我去!”王彪张大嘴巴,一脸无奈,忘记房东夫妻俩一向起的都比较迟,大门还锁着,钥匙则挂在健忘的房东老妇人的脖子上。王彪用力抽拉了几下紧锁的大门表示愤怒。与此同时,身后房东老妇人的手指已然触碰到王彪的背包,一股腥臭无比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避无可避,王彪只得应对当前的危局。猛地踢出一脚,想拉开与她的距离。成年人腿部力量全部爆发少说也有70多公斤,可她仅仅后退了一小步。
生命受到威胁之时,他没有因为往日的情分手下留情,狠狠地咽了口唾沫,面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手扶墙面,接连踢出几脚。
“咔嚓”骨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同时王彪也感觉到自己的脚被卡在某一个地方。房东老妇人毫无理智,一心想要扑向眼前新鲜的血肉大快朵颐,力量之大,让王彪只能紧挨墙壁无法做出多余的动作。
片刻功夫,纠缠在一起的人体内脏和血肉,随着两人如提线木偶一般的动作从房东老妇人胸前的破洞中不时掉落在地上
吧唧、吧唧。
刚吃过早饭的肠胃立刻翻江倒海起来。“哇!”终于在忍无可忍中,一股脑喷洒而出,但由于体位的缘故,所有的东西一丁点没有浪费全溅射房东老妇人散发着腐烂气味的身体上。
顿时,气味儿更加浓烈。王彪擦掉眼角因为无物可吐干呕后挤出的几滴泪水,长长的舒了口气。
虽然现在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但人的体力有限,反观对面不仅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反而越加兴奋,照这样的情形,自己迟早成为她的五谷轮回之物。虽然不知道她是否还有消化功能,但王彪怎样都不想要成为一个人形怪物的口粮。
环视四周,除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没有任何可做武器的物件。
而一旦把脚抽离,王彪又面临着生命的威胁。他可不想对面拥有恐怖力量并且毫无痛觉的怪物。无可奈何之下,王彪只得奋起余力反复的转动陷入对方胸腔内的脚。希望能够尽最大限度的给她造成伤害。
众所周知,人体内部有12对肋骨,共计24根,由背后脊柱呈环状延至前胸保护着身体的重要器官。既然内脏受损对她无法造成伤害,那么脊柱断裂呢?
王彪腰部用力,单腿弹跳,借助对方的力量,向后退了几步,并在过程中努力扭转了两人的方向,总算是将她逼入墙面与大门的拐角处。王彪不敢大意,再次用力踢击。“哐哐哐”大门剧烈地响了一阵后,彻底安静下来。
从她支离破碎的胸腔中抽出右脚,惯性再加上左腿肌肉的僵硬,王彪猛地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只剩下上半身的房东老妇人无法动弹。这才略微放松下来,他大口的喘息着,浑身如虚脱一般提不起半分力气。
“大力出奇迹,诚不欺我啊”,王彪感慨着,没有理会丧失行动力的房东老妇人,找到拖布棍将挂在她脖子上的钥匙挑出来。看了眼难以动弹的房东老妇人,王彪心下一狠,拖布棍准确的插入她的脖颈,顺势搅动几下,本就脆弱的地方怎耐得住这样的摧残,没几下就已身首异处。
王彪没来得及做过多感伤,插入钥匙,扭动几下,大门应声而开。
他脸上带着笑意。活着真他妈的好!
王彪第一次这么痛快的想道,张开双臂正打算迎接晨光的怀抱。也许是心情太过激动,也或许是伤口不深没有触及到痛觉。王彪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右腿位置有一条不长的划痕,如果仔细观看在伤口的位置,一道若有若无的淡蓝色丝线状的东西正在缓慢的通过裂开的皮肉位置向王彪的体内钻去。
与此同时,在极远的地方猛烈的爆发出冲天的光柱。天边的云朵像是被一股狂暴的飓风所推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在视野中。
“什么玩意儿!”王彪惊讶至极,反身关门,爆发起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向房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以如此猛烈的扩张速度来看,无论是什么都绝非人力所能抵挡。
前脚刚迈出几步,王彪只觉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背后袭来。
“卧槽,老子在飞!”他毫无抵抗之力,被猛的掀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被狠狠的拍在院子地上。
漫天沙尘,本来清澈的天空逐渐变的昏暗。
被连根拔起的大树、稀碎的房屋建材、各种生活垃圾、以及尖叫惊恐的人,甚至还有几辆小型的汽车从王彪所租住的院子上空一闪而过。但是这一切对于生死未知的王彪来说这样的场景也许只会出现在睡梦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