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大清早李春华洗了个脸就去和泥拌砖了,从早一直干到晚,周永胜和周永全只有休息日才能帮上忙。天色黑下来,托着疲惫的身子一身汗一身泥回到屋里。回屋里还不能休息,还要打猪草喂猪、浇菜、做饭,幸亏这时的周伟庭能帮着做些家务活了。
这天晚上李春华刚刚忙完正准备睡觉,突然“轰隆”一声电闪雷鸣,“哗…哗…哗…”一场暴雨下了下来,“怎么的了外面还有这么多砖没有盖好,冲垮了怎么得了”李春华心里焦急的想着。
“姆妈你照顾好孩子,我去盖砖去了”李春华边喊边跑向猪圈抱了几十捆秸秆和几捆篷布,连雨衣都没有来得急穿就跑向屋后,把秸秆和篷布一一排好盖在垒好的砖墙上。“下这么大的雨,你别去盖了,等雨小点再去”文秋菊对她大声喊道。李春华眼睛被雨水打的睁不开,这么大的雨声雷声她压根就没有听到文秋菊的喊话,继续盖着她的砖。“轰…轰…”前面没有来得急盖的砖在雨水的冲洗下垮了半排,李春华心里更加急了。
过了十几分钟才把所有的砖都盖好了,湿淋淋的她跑着往屋里赶,“哗—”一个小心脚踩入泥里一滑,狠狠的摔了一跤。爬起来回到屋里,文秋菊看到她一身水一身泥,说道:“快点把衣服给脱了,我帮你烧好了热水,快洗个热水澡”。
在建筑公司上班的周永胜根本不知道昨晚李春华在家受的累。他当仓库管理员要轻松了许多,他昨晚似乎听到了一些异常的声响,由于后来电闪雷鸣一场暴雨,那异常的声响就没有再听到了。
暑假里,孩子们像脱了缰绳的野马成天在外面野,这不周伟庭周翼和周娟三兄妹吃了中饭午觉都不睡,三人合计去骑岭乡农科场偷玉米。三人抄着小路来到了农科场,这不是他们三第一次来农科场了。农科场靠近凤凰山脚下,是金溪村最东面最平坦地方,这里种了各种果树,有李子、西瓜、水蜜桃、葡萄等等。但孩子们最喜欢的是来偷这里的玉米,因为玉米地离管理室最远,茂密的玉米长的有成年人那么高,小孩子钻进玉米地很难被发现。
他们三人很熟悉的钻近了玉米地,见到一颗颗饱满的玉米就摘下来,一直摘到用两手实在捧不下了,头也不敢回一个劲的往回跑。
刚跑回家,“咦!周翼怎么没回来”周娟说道。
“他跑的慢,还在后头吧”周伟庭说道。此时两人把剥好的玉米放在煤炉上烤着,过了几分钟还不见周翼回,周娟说焦急的道:“这么久了周翼怎么还没有回?”
“难道被抓住了?不可能啊,要么我们去看看吧”周伟庭说道。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迎面走来一个面貌慈祥的奶奶,两人齐声叫了声:“四奶奶”。这个四奶奶大们叫她四阿婆,她原来是本村最好的接生婆,由于现在医疗发达她这门技术就再也用不上了。
“娟娟,你姆妈哪去了”四阿婆问道。
“我妈妈在睡午觉”周娟答道。
四阿婆来到钱淑珍的床边叫醒正在睡午觉的她,对她说道:“你家周翼独自一个人在池塘里游泳,我怕他出事就叫他上来,可他回了我一句关我屁事,看样子只有你能把他叫回来了”。
听了四阿婆的话,四人一起来到了池塘边。“翼伢子,你怎么独自一人来游泳了,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单独一个人来游泳,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钱淑珍对着周翼叫道。
“你这个四阿婆真的讨卵嫌,多管闲事”正在游的欢的周翼气愤的说道。
“四奶奶是为你好,你快点给我上来”钱淑珍气愤的说道。
不听劝的周翼噘着个嘴吧说道:“我刚刚学会游,你就叫我上来,我可不上来,我还得练练”。越说他越来劲,反而一个劲的游向了中间。
突然,只见他两手向上乱挥舞着,整个身子渐渐地往水里沉,在岸上的四人吓出了魂。钱淑珍见状,大声喊叫道:“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周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四阿婆吓得瘫坐在塘基上,两眼发直不知所措。周伟庭叫了几声救命后,跑向了离池塘最近的周德家,在他家地坪里大喊着救命,在屋里睡午觉的周德到叫喊声立马跑了到池塘边,一个猛子扎跳入水里游向周翼把他救了上来。周翼幸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
谢过周德后,钱淑珍气愤的指责道:“叫你不听话,等你爸爸回来再要他收拾你”。救上来的周翼好像若无期事,在他妈妈的一路唠叨下回了家。
下班回到家的周永成听了这件事暴跳如雷,找来几根竹条做的调教子猛的往周翼身上抽过去,要不是他躲的快这一鞭就抽到身上了。“你给我跪下”周永成吼道,这个周翼除了他爸爸其他谁都不怕,他见到爸爸发火了,双脚一个顿跪跪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听着爸爸的训斥。
周伟庭回到家里东望望西瞧瞧,他很怕回到家里妈妈不在家,因为他姑姑周芸经常精神病发作趁他妈妈不在家时,随便找些理由对他就是几耳光,被打的他总是默默的哭泣,从来不敢向父母告状。
一个月过去了,李春华屋后的小山包被挖平整了,一排排十多万砖垒在那。李春华轻轻的抚摸着这一排排砖,回想起这一个月时间他一个人付出的辛苦,泪水从眼角里流了出来。
砖坯晒足了太阳,李春华叫来哥哥李春祥和五六个傅过来帮她来装窑烧砖。
这边的习惯就是装轮窑,也就是环形的窑室,师傅们把砖坯一层层的垒成环形,外面用土砖包裹着,中间共用一个烟烟囱。把所有砖垒好后就可以点火了,火头从一个窑室烧到另一个窑室。管技术的师傅时时要把握好火候,经验丰富的师傅反复查看,经过九九八十一个小时的烧制,随着师傅大喊一声:“大功告成,出—窑—咯—”火一熄,窑一拆,搬出了红红的砖头。
李春祥得知这一窑砖都出自妹妹一个人,不惊感叹妹妹真是个霸得蛮的女汉子。有了建房的砖,李春华和周永胜开始谋划建房的事了。
邹建设华结了婚生了小孩就住进了夫妻房,这一年还买了彩色电视机。每天晚上他房里坐满了看电视的人,她堂客贺小美既欢喜又嫌弃,欢喜的是每天人多热闹,嫌弃的是这些人不到十二点不会离开。这天晚上,周永胜从邹建华房间里走出来,在路上还在回味着电视剧《渴望》的剧情,一路哼着主题曲的旋律回到自己的宿舍。
回到宿舍不久,周永胜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仓库里传来异常的响声,屏住呼吸一听,声响还有“咚咚咚”好像什么撞在铁板上。
“难道真的有小偷”周永胜心想着,顿时他紧张起来,穿着拖鞋,拿着手电往仓库走去,仓库和管理室就隔一道墙,开门走两步就到了。当手电筒照在仓库门上,周永胜傻眼了,门上的在锁是开着的,门是虚掩着,他明明记得下班时他是锁好门的,这明明是进了小偷。犹豫片刻他抄起早先准备在门外边的一根铁棍,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和三个小偷面对面碰了个正着,周永胜顿时心里一惊,寒毛直竖。他们每人手里提着满满蛇皮袋的钢扣。有两个惊慌失措刚想往后面跑,被那个站在那纹丝不动的矮个子叫住了:“站住,给我回来,大门在那,跑哪去”。那两个人才转过身来没有跑了。只见那矮个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说道:“我知道你叫周二哥,我姓丁,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周二哥”。
“你就是丁跛子?”周永胜问道。
“正是小弟,很高兴二哥能认识我这个跛子”丁跛子说道。
原来这个跛子是县城有名的混混,人称“丁跛子”。见他走过来几步,周永胜往退后了几步,大声叫道:“鬼日的你们是怎么打开门的”。
“你不要管我是怎么打开门的,我只告诉你世上还没有我开不了门的锁”丁跛子回道。
“二哥,你可能不知道之前的规矩,之前强胖子不管事,我们的收入也分他一股,今天只怪小弟没有守规矩,没有提前和二哥打商量讲,请二哥不要往心里去”丁跛子说道。
周永胜思量片刻说道:“我父亲从小就教育我家三兄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永远都不做出卖良心的事,你们把东西放下,我就不会管了,否则别怪我打电话报警了”。
丁跛子阅人无数,心想:“这人不好对付”,他只好放下东西走人了。
吃了个空的丁跛子来到陈强面前诉苦,本来陈强从仓管员的岗位撤下来就一直对周永胜有看法,这下在他心里想要教训周永胜的想法就更加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