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滕俞徽来到坤宁殿。
“给母妃请安。”滕俞徽向着倪贵妃行了行礼。
“徽儿来了,可用过午膳了?”倪贵妃拉着滕俞徽坐下。
“用过了,母妃呢?”
“我也吃过了,对了,有件事和你说。赏花宴开始前,瑾儿遭人刺杀,被人救下。目前还没查到是何人,但瑾儿的品行我是相信的,所以就得由你这个未婚夫婿来救了。你可明白?”倪贵妃用暗藏威胁的话语对滕俞徽说。
滕俞徽听此眨了眨眼,垂眸轻笑道,“母妃,其实,今日救下明月小姐的正是儿子。”
“真的啊!那,为何瑾儿没有提起呢?”
“儿子看她,提起婚事,便一脸苦楚,就未告知真实身份。只说是太子麾下办差的…”滕俞徽满眼落寞,出神的说着上午的事。
倪贵妃看着儿子如此,满眼心疼。追心之路,长矣…
“娘娘,柠梦回来了。”
“让柠梦进来。”
“娘娘,拜见娘娘,拜见太子殿下。”
“来,说说,瑾儿到底如何处理的!”倪贵妃一脸期待的等柠梦说。
“母妃,处理什么?”滕俞徽看了看两人疑惑的问道。
倪贵妃简述了今天赏花宴上,明月瑾三人的事。
滕俞徽听后挑了挑眉,满是好奇,“说说她是如何处理的。”
柠梦简述,自倪贵妃走后到柠梦离开明月侯府之间,所有发生的事。
滕俞徽听后有些疑惑的皱着眉,转眸思考着。
倪贵妃也同样疑惑“如此对待,倒便宜她俩了,不过为何如此大张旗鼓,让满京都的人都知晓?”
满京城的人都知晓!
滕俞徽听了倪贵妃的此句话,眯了眯眼,垂眸苦笑了下。
倪贵妃看滕俞徽如此,不解的说道“徽儿,怎了?”
滕俞徽不掩眸里苦笑“儿子…概知晓,她为何如此了……”
“为何…”
“母妃,明月侯爷统领满朝武官,而苏相则为文官之首。虽说家中嫡女休弃妾婢不算何事,但她如此对待,明日朝上定会弹劾明月侯爷,说明月侯爷任由家中女儿残杀妾庶,定还会说,明月瑾善妒,德不配位,不配做大殷的太子妃,更不配…为未来国母。如果父皇真的解除了婚约,她便不用嫁了……”
“这……”倪贵妃听此一脸忧心。当年倪贵妃和敖莘是手帕之交,敖莘常带明月瑾来宫里玩,两人青梅竹马。
虽说也是有私心,有明月侯爷,这位子也做的安稳些。
“这…这明月德启,竟如此纵容这明月瑾残害方儿和璎儿…”相爷府内的苏相爷,听闻苏方和明月璎的事,大发雷霆,气得两手颤抖。
“老爷啊,那明月瑾教下人断了方儿和璎儿的手脚筋,还将二人赶出京去。她俩可怎么活啊……”苏夫人在一旁嚎啕大哭。
“还不是你,个蠢货。方儿做事都不拦着她。那死妮子在外平静十年,你们从来都不当回事,这回人家做了万全准备回来了,你们才知道手忙脚乱,干净些也就算了,让人抓了正好,反将一军。那死妮子要是知道那敖家小姐的事,还不杀了她俩。”苏相指着苏夫人骂道。
苏夫人在一旁只是哭,“老爷,你救救方儿和璎儿吧,她俩出了京,就是死路一条啊。把她俩接回相府,我保证,不会让她俩在惹事了…”
“哎呀,罢了罢了,等回来,好好教教她们两个。”苏相坐在正厅上座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去让府卫寻过去,找机会把她俩救下,趁着天黑再带进京来,懂了吗?”苏相连拍着桌子说道,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好,好,知道了。那老爷,明月家那边怎么办,要是等那明月瑾真做了太子妃,那咱们家,就更不好过了啊……”
“哼…她做得做不得,还不一定呢…”苏相说着,手握了握拳。
明月瑾坐在窗前,单手撑着头,出神地望向渐黑的天空。
石英和陨梅一进屋便看见明月瑾如此。相视一眼,“梅梅,去叫郦尧来吧。”陨梅点了点头,便去找郦尧。
石英看着明月瑾满眼心疼,每次明月瑾杀了人、伤了人,都会如此,默默地自我安慰。
陨梅带着郦尧进到屋里,陨梅示意郦尧看向明月瑾。郦尧看了眼明月瑾,轻皱了皱眉。向前走去。
“小姐…二小姐…”,郦尧喊她两遍,明月瑾才回过神。
“嗯?怎…怎了?”明月瑾回过神,看向郦尧。
“后悔了?那我…”
“不…”明月瑾打断道。回过头接着看天。“没后悔…”
“这是你的弱点…后边若不是我,是要杀你的人呢?”郦尧定定的看着明月瑾。
明月瑾沉默。
片刻后,明月瑾并未回头的说道“屠詹,告诉蔷薇,明天上午我会去酒坊。”
“是。”郦尧看了看明月瑾,刚想离去,就听明月瑾又说。
“以前,听司徒师父说,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保佑在世的人…司徒师父,好像什么都知道…”明月瑾顿了顿,自嘲一声,又说道“她俩死后,概会诅咒我吧。不如,就给她俩个痛快…去通知蔷薇吧。”
“是。”郦尧深深看了眼明月瑾便离去。
明月瑾却依然出神的望着天。
翌日上朝
“嗯…寡决定给太子选定明月侯爷的二女儿明月瑾,为太子妃,众卿觉得如何…”滕简坐在龙椅上俯视众人。
众人都纷纷小声议论着昨日的事。
苏相一个眼神,便有御史站出来,“臣有本奏。”
滕简闭了闭眼,“嗯。”
“臣,弹劾一品军侯明月德启,明月侯爷…”
“嗯?”滕简听到明月德启的名字便睁开了眼,打断了御史的话。滕简看向明月德启,只看明月德启面无表情,似是早就料到。
“接着说…”滕简看向御史接着说道。
“臣…弹劾明月侯爷纵容自家女儿,便是明月二小姐明月瑾,残害自家妾庶,将自家妾庶筋脉尽断,弃出京外,死活不论。其行残恨,心狠手辣,罄竹难书。实不配为太子正妻,实不配为未来国母啊,陛下。”御史说得可是“一心为国”“声泪俱下”的。
反看明月德启还是一脸平静。
“侯爷,你可有话说。”
“回陛下,御史所说皆是事实。臣,无话可说。不过…”明月德启顿了顿,转身看着御史又说道“大夫是否光顾着替人办事,却忘了,去了解下具体情况。”
“你…大殿之上,你竟无据污蔑老夫,你…”御史被明月德启说得心虚。
苏相看御史心虚的样子,气的翻了个白眼。
明月德启又回头看向滕简,拱了拱手“陛下,昨日臣已听臣女和贵妃娘娘宫里女婢说明情况,昨日贵妃娘娘宴请各贵家小姐,我大殷礼规在上,妾婢庶子本没资格赴此宴请,可苏方、名璎二人凭我明月之名强赴入宫,迫贵妃娘娘不得不看在我明月面上允其通行。可在宴会之上,名璎又以醉酒之名,不敬贵妃,不敬太子,污蔑太子,此为不忠…只这一条足够治她二人死罪,幸得陛下、太子、贵妃娘娘宽仁,允臣女回府处置,不至陛下赐予我明月殊荣就此蒙羞。归府之后,这苏方、名璎二人又辱其长妻,蔑我嫡女,此为不孝…”
明月德启满眼愤恨,回头看向御史和苏相,“二人这如此不忠不孝的东西,留他二人性命,已是宽忍…”
听此话后,御史便眼神闪烁,低下头去,不在说话。
“难道大夫觉得,这礼规,放在苏相家,便可视若无睹了吗?”明月德启看着苏相说道。苏相瞪着明月德启。
明月德启回首向滕简请罪。
“陛下,若真是如此,臣愿领罪。”
滕简听此话,摸不清深意的眸子看向苏相。
苏相接到眼神。吓得扑通跪下,“陛下,陛下赎罪,臣从未如此想过…臣不知此事还有如此内情,臣…”
“相爷不知?相爷一句不知,就让手下御史弹劾臣,相爷真是一手遮天呐。”明月德启面向滕简,满脸平静的说道。
“你…”
“好了…吵的寡都烦了。”滕简皱着眉打断。
“臣等知罪。”
此事算是不了了之了。
明月瑾来到京都有名的酒坊,刚下了马车,酒坊小二便来招呼。
“客官里边请,客官来点什么。”
明月瑾左右转头看了看酒坊内部。垂眸笑了笑,答道“我要几坛酿花果酒。”
小二听后眨了眨眼,接着微笑着问道“您要什么花什么果酿的,我去问问我们老板娘有没有。”
“草田边蔷薇花,宫城外崖边果。七坛。”
“唉,好好,那请客官们先到楼上雅间等候,酒在库中,取来还需片刻。”小二听后,连连行礼,笑着说道。
几人在雅间坐定后,不到片刻,便一身着轻纱,曼妙身姿的妙龄女子在门外轻敲。“可是要果酒的贵客啊?”
明月瑾轻笑“是啊,店家可准备好了?”
苗蔷薇边打开着门,边说着“贵客要的酒可金贵呢,还需片刻…”说着脸上挂着妩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