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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恢复

苏琴以前就很听周峰的话,如今还是没变。周峰说出去走走,苏琴便跟着出去了。

两个人也不是并排走,苏琴走的稍稍靠后,偷偷看周峰的背影,她觉得她的海哥哥有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还是那个温柔的海哥哥。

走在前面的周峰突然停下了脚步,苏琴也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周峰。

周峰看着苏琴疑惑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他向苏琴伸出手,说道:“牵着我的手,宝宝。”

男人带有磁性的声音飘过她的耳畔,苏琴不争气的脸红了。她把手轻轻的放在周峰的手上,恍惚间,苏琴觉得这个动作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一样熟练。

苏琴的手一如记忆中娇嫩,白软,看来是没有受过太大委屈。周峰想。他的手上就有一些老茧,干重活干的,他不敢用力气去握住苏琴的手,怕咯着苏琴的手,在那洁白无瑕的手上留下痕迹。忽然他屏住了呼吸,苏琴的手轻轻的回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心轻轻的动了一下。

风拂过脸颊,温柔舒适,周峰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在苏琴意识正常的时候,井底村她是很熟悉的,但现在,像个刚来的旅客和周峰闲逛着。到底是孩子心性。新鲜玩意儿很容易就吸引了苏琴的注意力,但苏琴从来不主动开口要。幸好周峰了解苏琴的性格,会根据苏琴的目光在一件事物上逗留的时间来判断是否购买。

所以当发现苏琴对于一根糖葫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后,他们便停在了那个糖葫芦摊子面前。

周峰问苏琴:“想要?”

苏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周峰了然:那就是要了。

卖糖葫芦的小贩穿的古色古香,带着一顶突兀的草帽子,大声吆喝着:“卖糖葫芦嘞!卖糖葫芦嘞!走过路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好吃的糖葫芦嘞!”

周峰指着一串串着很多种类的水果的糖葫芦问道:“这个多少钱?”

小贩热情的回答:“您要哪串?这串啊,看您面熟,便宜点,20一串。”说着便从串着很多串糖葫芦的扎子上取下一串递给周峰。

周峰接过,递给了苏琴。苏琴乖乖接过,舔了一口,甜,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甜的糖葫芦了。

她对周峰笑着说:“甜。”

小贩看到苏琴楞了一下,道:“原来是苏老师和她......朋友啊。”小贩斟酌着开口,“那这不用给钱了!算我送给苏老师的!”

周峰:“这怎么好意思?”硬是将20块钱推给商贩,“小本生意,您就收下吧。”

商贩摆了摆手,态度坚决:“苏老师为了我们家孩子操碎了心,又为所有孩子们做了那么多,这根糖葫芦不算啥。拿着吧,就别跟我客气了。”

周峰这才应下,若是再强行给,既辜负了这小贩一片心意,又闹的大家都不愉快,不合适。

苏琴听着小贩喊她“苏老师”,觉得很耳熟,好像有人这么喊过她,但她怎么会当上老师呢?心里突然狠狠抽动了一下,苏琴捂住胸口,缺氧似的大口大口吸气。

周峰想拉着苏琴继续走,苏琴没有动,他一转头,发现苏琴停在原地,手捂着胸口,脸色惨白。

周围的人群一阵惊呼,苏琴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倒在了周峰怀里。

周峰整个人如赘冰窟,他听到自己慌乱的声音,“苏琴!苏琴!苏琴!”

人群涌了过来。

“快送诊所吧。”

“有人给打个电话吗?”

“快快快,上车,我带你们去诊所!”

是刚刚那个糖葫芦小贩,骑着电动三轮喊道。

周峰抱着苏琴上车,道:“谢谢。”

经过糖葫芦摊的时候,周峰发现摊子前没有人看着,于是他问道:“你的生意怎么办?”

小贩说道:“没得事,已经让隔壁摊帮我看着了。”

周峰:“谢谢。”

尽管小贩已经开的够快,一辆三轮在水泥路上远超其他开的车,周峰心里还是在打鼓,他紧紧抓着苏琴的手,望向窗外,希望这条路,走的可以再快一点。

苏琴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又看见了海哥哥,问她还认不认识他,她怎么会不认识她的海哥哥呢?海哥哥依旧喊她宝宝,只不过现在的海哥哥让她熟悉又陌生,后来她的海哥哥带她出去玩,给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再后来呢?苏琴觉得糖葫芦很甜,再后来有人一直在喊她。

“苏琴!苏琴!苏琴!”

苏琴猛地睁开眼,入眼便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这是哪儿?

苏琴又看了看四周,井底村不大,除了挨家挨户和一些旅游景点苏琴还没去过,这里她还是很熟悉的,是村里的小诊所。

“嘶----”苏琴左手传来一阵麻痹感,如小针一样密密麻麻在不停地扎着她的手。苏琴这才看见趴在她床边的男人。

这不是来福不小心撞到的男人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自己这是在哪里?记忆像碎片一样被分割开,在大脑里横冲直撞。

旁边男人突然动了一下,苏琴赶紧闭上眼睛装死。果然男人醒了。苏琴忐忑不安的闭着眼。

不对?我为什么要紧张?他要是真的对我做什么,为了一条裤子对我寻仇,那也是我占理啊!

虽然这样想着,苏琴还是没敢睁开眼,等了一会儿。在苏琴满脑子想着你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好看的时候,一只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温热的短暂的停留了一下。

她听到男人说:“还好。”

苏琴:什么还好?老娘现在很不好。你快走吧。

又等了一会儿,轻轻的开门关门声响起,苏琴长叹了一口气,默默睁开眼。

靠,装睡什么的真的累死了。

苏琴坐起身,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小叶子。

电话一打,便在门外响起来了。

“铛”地一声,小叶子破门而入,伶着一个保温杯。

苏琴:............

“你怎么在?”

小叶子在她床边凳子上坐下,倒了一杯水给苏琴说道:“我能不在吗?大家都在。昨天听说你晕过去了,我们立刻都来了,旅馆也关门了。”

苏琴:“我晕倒了?”

小叶子:“你记得我是谁吗?”

苏琴:“.....你不是捡回来的小叶子么?咋了翅膀硬了,想上天啦?”说完捏了捏小叶子的脸,软软糯糯,手感贼好。

小叶子躲开:“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强抢良家少男啊。我告诉你啊,别痴心妄想了。”

苏琴:一身直男病,莫得直男命。

小叶子打开保温杯,舀了一碗粥递给苏琴:“先吃点东西吧。”

苏琴闻了闻,“老干妈做的?”

小叶子:“不然呢?”

苏琴:“我一闻这香味就知道出自老干妈之手。”说完吹了吹热腾腾的粥,喝了一口,赞叹道:“老干妈,永远滴神!”

等苏琴喝完,小叶子收拾了一下保温杯便准备出门了。

苏琴:“等等。”

小叶子转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苏琴。

苏琴一只手覆在另一只手上摩挲了一下,说道:“我发病了。”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病房里气氛诡异的安静了几秒。

小叶子:“其实------”也不是你的问题。

苏琴抬起手制止了小叶子想要说的话,重新躺下背朝着小叶子说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小叶子嗯了一声,便出去了。

刚出去,便被围住了。

“怎么说,老板怎么样?”老干妈问道。

小叶子有气无力的回答:“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

阿珍:“哎,那时也总是这样。”

阿强:“要是让我再遇到大海那混小子,我----”

阿珍斜倪了他一眼:“你要怎样?”

阿强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我.......”

阿珍:“你什么你,当年你啥都做不了,你现在更是,你可让我们省点心吧。”

老干妈:“行了,行了,大家也别吵吵。老板有她自己的想法,咱就别跟着掺和,顶多在老板要杀人放火的时候帮忙埋尸。其他别想太多,啊。”

一旁的耗子听的心惊胆战,内心高呼:邻居为何那样?他跟着周峰来的,前些年那些事儿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别人的事儿他从不多问,这也是他和谁都关系不错的原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也是周峰留下他的原因----懂事儿。

一帮人总在人家小诊所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医生很快就来赶人了。只让一个人留下。毕竟苏琴也是个成年人,只需要一个人照顾够了。

那么谁留下这个问题摆在了大家面前。

“我留下照顾。”小叶子斩钉截铁道。

周峰歪过头去和耗子不知道说了什么,耗子神情有些微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干妈,出来一下。”耗子喊道。

老干妈没理。

“啧,有点事儿,来来来。”耗子直接上前来半搂着老干妈半推着出门了。

小叶子看着被拉走的老干妈道:“没事,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意思是老干妈人微言轻。

“行,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吧。”小叶子把阿珍和阿强往外推。又看着周峰道:“你也走吧,本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周峰没理他,说道:“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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