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开始,我身边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年中国男足即将进入世界杯,这一年中国即将申奥成功,这一年中国即将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即将来临,而我就是在这个时代里砥砺前行的人。
我叫孟想,今年15岁,是星悦中学初中部三年级的学生,尽管学习成绩不尽人意,但我也积极的为即将到来的中考做着最后的冲刺,我呢和这个时候的同龄孩子一样,对新鲜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对未来也充满了向往。
今天五一,虽然已经到了初三最后冲刺阶段,但是我的学校依然象征式的给我们放了一天假,尽管有着铺天盖地的作业,但是呢依然阻止不了我打篮球的热情,我喜欢在球场上弹跳之后那种挣脱地心引力的感觉,所以昨天我就约了两个死党付子(付晨)和王天意(逼哥)今天下午一点去我家附近的的锦绣中学斗牛。
我和付子住同一个小区,吃过午饭后,我换好衣服,拿着球先去找小付。
到了小付家门口,我便挥起拳头用力砸门。
咣咣咣咣咣咣咣,嘴里嚷嚷着:
付!开门是我孟想。
楼道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过了一会付子不耐烦地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吵吵什么啊,咣咣的,又不是不给你开,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
砰!门应声而开,他正在穿鞋子,抬着头:
我穿好鞋咱们走着想子。
那我在楼下等你你快点。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向楼下走去。但是背后响起了无奈的声音。
打个篮球有那么着急么。
我们来到球场时候,天意还没到。
我对付子吐槽起了天意:
天意那货还没来,次次他都嫌远,咱俩边玩边等吧!
付子白了一眼,看了一眼表,抬起带表的手腕对我叹气道:
是你每次都太积极好不,你看这才不到12点半,不是每次逼哥来的晚。
我看了时间,老脸一红;
嘿嘿,不管了,咱俩先玩。
找了一个阴凉处的篮筐,小付斗牛了。半个小时左右。远处传来了逼哥的声音。
嗨兄弟们我来了。想子给我传个球让我来远距离三分。
我回头瞅了他一眼,把球后抛给正在小跑的他,附带了句:
接住了!他接到球,左右开弓运了一段,跑到底线,来了个跳投,然后非常自恋的对我们喊道;
看我这姿势帅不?
我们并不想评论,球没进,我们就快速助跑,距离篮筐几步远的时候,跳起来了空接,付子不甘示弱,接到球,篮下来了个一个漂亮的勾手。我们对他喊道:
学到没这才叫帅!
天意尴尬的笑了;我的也很帅好不?只不过没进而已。
天意的加入,为斗牛增加了乐趣,我们不停的玩了三个多小时,身体开始觉得疲惫,奔跑的频率也在下降,最终达到了身体能承受的临界点,直接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衣服扣在脸上,擦着汗,吹着小风开始休息,过了一会我说;
真热!咱们去水房洗洗把,完了再去打会台球就回家吧,怎么样?
付双手拄着地,皱着眉头,疲惫地说:
你还要玩?还有要洗你俩去把,我要去买点水,再过去洗。
天意附和着:我是不玩了,怪累的一会回家休息,付子啊我要先去洗,你给我俩带瓶可乐吧,回来给你钱
付:好,他起身慢慢的向校门口的小卖部走去。
我们走向水房,边走我边和天意说:
你说锦绣中学也真是五一他们也不放假,还偏要上半天,真替他们感到痛苦,哈哈!
他擦了一下鬓边上的汗珠,打击着我:
你就爱瞎操心,他们放不放假关你什么事,咱们细算起来也就比他们多几个小时而已。
我手摸了一下下巴:也是,算算也真是没多多少,对了逼哥你说咱们现在这成绩能考上凌希么?初三开始,我妈没日没夜的唠叨我如果连凌希都上不了,基本也就考不上大学了,一天天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哎,烦都烦死了我什么成绩我妈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进了水房,天意拧开了最近水龙头,开始冲凉,一边洗便一边含糊的说:
我是准备上咱们的高中部了,这么多次模拟考试,咱们三个里也就付子有希望能考上,咱俩除了奇迹发生要不基本没戏。都是吊车尾,你英语什么德行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我任由水流过我的脸,此时剧烈运动过后的燥热还没有完全褪去,清凉的水给我一种酸爽的感觉不由得来了句:
真爽!也是除非奇迹发生,要不....没戏。
我抖了抖脸上的水
但我还是得挣扎下啊,我老妈对我很期待还是很高的,所以我得挣扎下,嗨,你也努力下把,没准有戏呢。
天意走出水房,皱了皱眉:
算了,距离中考还有20多天,不想太大的压力。洗完了吧?咱俩出去等付子吧。
我关上水龙头跟上了他,
好,我们出去等。
出了教学楼坐在门口花坛上,已经四点多了,锦绣中学放学后留在教室自习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一个个向校门口走去,我的目光始终放在过往的女生身上。
天意摸了摸口袋,
孟想,有卫生纸没?我要大号
我没看他,在裤兜里摸索一下,扔给他,他一路小跑的奔向厕所。
我打趣的向他喊道;你大号快点,别掉里面出不来,我可不去捞你,哈哈。
逼哥回过头,对我竖起了中指:
滚!去一边去。
我的目光始终放在走过的妹子身上,我对于女生的美没有明确的定义,我看着舒服我就会觉得这个女生好看,15岁的我为正处于青春期,荷尔蒙也开始增多,对异性好奇也就与日俱增,付子回来把水扔给我,便去水房冲凉了,看了一会,觉得无聊,拿起篮球对着墙上乱砸,不过自己作妖力量开始一步步加大,一个失误没接住,球便弹向了身后,我懒得去追,转身慢悠悠的去捡,我拾起球,抬起头看见一个白净的女生往校门口走,我心里有些惊讶,怎么有这么白的人?她是想向太阳宣战么?好奇心的趋使让我一直看着她,出了校门。
付子洗漱回来看我发呆,便问道:
孟想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我抹了一把脸,激动地说:
付你知道么刚才我看到一个特别白的女生,气死太阳的那种。
付挠了挠头,淡淡的说:白的不多了去了,你个老色魔,天天盯着女生看,行了逼哥也回来咱们回家吧。
假期结束后我们投入紧张的学习生活中,为将要到来的中考做着最后的冲刺。
20天后,走出考场那一刻,看到门口等我的妈妈,我一只手无意识的挠着头,眉头也不自觉的向中间靠拢,因为并没有所谓奇迹发生,我也就正常发挥,凌希指定没戏了。
我低着头,缓慢的向妈妈走去,我心里盘算着这个假期怎么能安稳度过,还有怎么跟我妈交待,我的成绩上不了凌希。
来到妈妈跟前,我的眉毛急剧的靠拢在一起,但是随即我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看着像没事一样,没等我开口老妈就迫不及待问我:
儿子考得怎么样?
我假装自己在沉思,平稳的说:
就那样吧,会的我都写上了,回家吧妈
妈微微的皱了皱眉,但是下一秒就消失了,我根本没有察觉到母亲的神态,当我抬头时看向母亲的时候,她已经调整好了,笑着说:
那就行,儿子分能上凌希,我们就赢了,妈相信大儿子可以的,走,回家好好休息。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儿子你想吃啥?饺子还是其他的?
我无力的耸拉着眼皮,心里想着:
妈妈那么无条件的相信我,她的相信让我觉得压力好大。
我选择了逃避,心里已经盘算好假期去爷爷家,不去面对所谓的升学。
我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挤出了难看的弧度,努力的让自己的平静:
“妈我想吃饺子。”
饭桌上,我对老妈说:妈假期我想去爷爷,放松一下,明天我就想过去,好久没看爷爷了。
老妈听后,有些恼火,暴躁的说:
你不等等你的成绩再去么?一天天就想着玩。
老爸打了圆场:孩子愿意去就去呗,辛苦那么久了,让他放松一下吧。
老妈有些不耐烦,但也没再说什么。
就这样第二天我坐上了去爷爷家的车。
我坐在窗边,手里抱着篮球,看着飞驰的风景,思绪开始回忆着小时候,十二岁之前我跟爷爷住的很近,以这里宏兴淀粉厂的效益还不错,家属楼居住人还很多,那时候同龄的孩子也不少,童年虽然没有太多的乐趣,但也像一匹野马一样过得很开心,夏天一群小伙伴荡荡秋千,爬爬山。冬天就一起在山里滑雪(就是坐在山坡上往下滑),倒也开心。
不过现在这里和乡下没什么别分,随着我的慢慢长大,淀粉厂的效益开始一年不如一年,最后连工资都开不出来了,最终破产,所以这里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大都开始另谋生路,搬离这里,我父母也不例外,在市区里从新找了工作,这里除了一些退休的老人,基本就没什么人了,所以到了晚上格外的安静,这也是他们待在这里得理由。
说说我自己把,我是爷爷长孙,按理说长孙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爷爷奶奶很偏向二叔一家子,认为他们什么都比我家好,所以从小我的小弟就得到了我奶奶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我活的像个野孩子,天天乱跑,整的街坊四邻有的都不知道我是他们的孙子,这不我这次来,就我爷爷自己在家,我奶奶带着退休金去牡丹江看我二叔家的弟弟了。我从小活的没心没肺,对这些也感觉不到什么。
说说我爸爸,职高都没有念完,只是勉强混了个毕业证,18岁便早早的参加工作了,性格脾气在我的意识里是这样的,暴躁易怒,也很难沟通,爱吹嘘一些毫无边际的东西,他说的好多话自己都不知道对不对就满嘴跑火车。不过小的时候听着我爸吹嘘的话,感觉他懂得好多,但事实并非如此,总体来说我爸爸心肠不坏。
而他对我管教方式就是叫我怕他,小孩子怕疼,犯错就打我,要不罚我跪下,所以小时候我很怕他,因为他基本不和我讲道理,为了不想挨打,我就报喜不报忧,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所以我人生前二十二年里。我很怕事,做事也很片面,遇到解决不了的,就想法设法的逃避,这也使我失去了很多,不过这是后话。
所以我秉着解决不了不去面对的原则,来到了爷爷家。
再说说我妈妈,她呢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夜校文聘,学的会计,在她那一辈兄弟姐妹里学历最高的了。不过经过岁月的磨合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通情达理。开始变得斤斤计较。
爷爷嘛,爱说一些大道理,但是有用的不多,也不什么实际的事,就跟你纸上谈兵,真章的时候就看不到他做什么了。对我啊,就是我来了,管我一口饭,不饿着我就行,其他的基本没有我的份,也就过年能拿个50块压缩钱,别的地方我是一分钱都没享受到。
车到了终点,停下了,我回归到了现实,下了车,走在板油路上,两旁无人修剪的柳树和竞相增长得杂草一起看起来像一面墙,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还有带着一丝的臭味,这里草坪很早就被老爷爷老奶奶耕耘成了菜地,种着一些应季的蔬菜自己吃着方便,
我爷爷也不例外,在自己家楼下草坪开了一片菜地。
我拍着球,来到了爷爷家楼下的菜地,爷爷在给菜地浇水,古铜色的皮肤,和健硕肌肉在阳光下反射的很耀眼,
爷爷,我来了...
爷爷抬起头看了一眼,旋即又低下了,看着蔬菜地,平淡的对我说
孟想来了啊,中考考的怎么样?
我对付了一句
还说的过去,马马虎虎吧
爷爷也不太关心我考的怎么样,也没有多问
那你住小屋。
这个小屋上一任主人是我的三叔,他们一家现在在外面打工也就搬出去了,现在没人住。我来这就是想没人打扰,图个清静。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考成绩也发布了,我的分数530,总分600,这个成绩不好不坏,是我的正常水平,
但是查了今年凌希中学录取分数线是565分,530分也就上个本部高中,还不能上最好的班,
我叹了一口气自嘲着;
哎,果然,成绩还是上不了重点中学。30分也就上个本部的重点班,连本部的零班都上不了,看来我也就这个命。
知道成绩以后,我一直坐在阳台上发呆,等待着暴风雨来临。期间跟逼哥电话聊了一次,他的分数跟我差不多都是530多,他已经准备上星悦了,他家人对他约束不多,所以他的假期过得很自在,而我呢过在父母无形的压力下,我不想看他们失望无奈的神情,所以不敢去面对他们。
成绩发布十多天后,我的爸妈陷入我升学烦恼之中,他们拖了无数关系给我弄到凌希中学指标生名额,期间我妈妈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儿子你想去凌希么,你可以去上,不过需要花钱,别的指标生择校费1万5,但是你的择校费3万。
我觉得妈妈觉得费用太高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妈我上那个都行。,指标生学费3万有点多,要不我上本部高中吧。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想去凌希的,但是我不敢说出来。
妈妈听了我的我话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在电话里吼了出来:什么叫你都行?算了儿子这钱我和你爸决定给你花,高中给我好好学。
说完老妈挂断了电话,就这样我交了高额择校费又托关系上了凌希的重点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