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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若你遇见他

“我本来是很冷漠的,

为什么会一下就被你的眼神打倒。”

——《遇见你的时候所有星星都落到我头上》

唐沉卿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到陈言珩。

她之前白天在咖啡馆工作,晚上在便利店兼职,下班时间常常在11点左右。这么晚的时间,又是女孩子单独回学校,保不准就会出安全问题。

那天晚上,唐沉卿整理完货架和柜台的账单时,已经11点10分了,她赶紧拿包锁门。学校的夜禁时间是11点半,便利店离学校有公交车一站的距离,不远却也需要步行十多分钟。

路上行人稀稀疏疏,除了几处夜生活的炸裂,其他喧闹都已逐渐归于平静。唐沉卿戴耳机听着歌,低头快走,脸上拂过有些凉的初夏风。

因为戴着耳机,唐沉卿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瞄上了她。学校和便利店都在郊区,晚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而且也都赶着回家。唐沉卿在一个路口被一黑衣男子拦下,她直觉这人应该不是惯犯,可能是一时鬼迷心窍。唐沉卿背着双肩包,双手紧紧拽住背带,她是不会把自己辛苦的打工钱给交出去的。

那男子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伸出手就要抢包:“快点,别废话,把钱给我,我就放你走。”唐沉卿不说话,一副死扛的表情,这里都是居民区,惯犯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下手呢。

“我会报警的。”唐沉卿想吓吓眼前这一男子,他看着不大,可能就是高中生误入歧途,动了歪心思。男子一听到报警,就紧张了起来,但也没放弃,更加紧逼唐沉卿,作势就要抢包。唐沉卿慢慢后退,紧紧抓着书包带子,她眼睛一转,掉头就跑。脚步凌乱却每一步跑得都异常坚定。

事情转变的过于迅速。不知从哪飞来一颗篮球,径直砸到了男子的脸上,此时他已经揪住了奔跑着的唐沉卿书包的侧边。唐沉卿转身顺势推了他一把,男子摔倒在地。然后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从唐沉卿的身后走来,双手插兜,走到唐沉卿前面甚至伸出右手捋了捋发型。

他弯腰嗤笑:“连飞过来的篮球的防不住,还敢出来抢劫,小弟弟,快回家吧。”然后就转身捡球,还没起身,就被人一脚踢倒在地。唐沉卿惊呼,赶紧上前要扶人,却也被人拦住了。

“我看你是看不起我小弟啊,怎么着,他是还没有经验,可我有啊,我陪你玩玩?”一个面向凶狠的人从先过来人的后面走出来,嘴里还叼着牙签。先前摔倒在地的男子已经起来,狗腿似的一脸谄媚的讨好着说话的人:“哥,我没得手都是因为这人,必需得教训他一顿,打他。”

“別向他动手,要抢的是我的钱,你们冲我来就行。”唐沉卿盯着刚从地上爬起的男子,语气不善。那男子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没有脸面,想依仗自己的人长个威风,他走近唐沉卿,扬手就是一巴掌。

“打女人算是什么事,今天这事我还就管定了,咱们就来玩玩。”

这些面带不善的人最受不住对方的挑衅,他们几人火气瞬间上来,都等着大哥一声令下。那位大哥抬了一下手,几个小弟松了松拳头就朝着的男生打去。“怕是你们不知道我从小就练拳击,真是没眼力见儿。”男生也不甘示弱,见招拆招,可到底是自己一个人,寡不敌众,也挨了几拳,嘴角都蹭出了血。

“我给你们钱,我全都给你们,别再打了。”唐沉卿急切地喊,声音都有些破了音,是真真切切的害怕。眼看着男生已经没了最初的盛气,挨得拳头和脚踢越来越多,唐沉卿不知从哪逼出的力气,挣脱了抓着她的人。她跑到混战中,伸出双臂拦在男生的前面,把包一丢:“不是要钱吗,都在包里,拿了你们就走吧。”

有两人赶紧掏包,书得丢了一地,找出钱包数了数,还算满意。“以后你俩都给我小心点,先放你们一马。”那狗腿似的黑衣男子临走时还装了次威风,被他的大哥一瞥就没了气焰,赶紧跟上了自己的队伍。

唐沉卿看着他们走了,紧绷的弦才有所放松,她转身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男生。男生已经没了力气,以一敌五,终究是体力消耗太大,而且也受了不少伤。“唉,你把钱给了他们,我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男生挑眉,咧着嘴欠揍地笑着,唐沉卿看到他的牙齿上都染了血水,手都有些颤,而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唐沉卿一直都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得想着自己的温饱,细细计算着每一笔花销。她已经精打细算地过了多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交出自己辛苦赚来的生活费,就如她看到了他却没有求救,微微张开嘴的瞬间她又紧紧闭上了,求救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让别人平白无故倒霉,没人喜欢这样的麻烦,她知道。唐沉卿世故又通透,如果她受欺负,希望别人不管不顾,别因为她而受本不该受的不公。

神父俯瞰众生,没有给予受苦的人们什么好处和反转,却派了天使救赎这些历经过磨难的人们,是天意,是礼物。

唐沉卿甚至都没来得及注意时间,到了医院,才发觉已经过了学校关门的点。唐沉卿只好想着在医院走廊的座椅上将就一晚。

医生给男生处理伤口,他疼的呲牙咧嘴,好看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一只手晃着要抓住什么。唐沉卿默默上前按住了他的手,反被男生给扣住了手,想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等处理完伤口,再松开时,唐沉卿的手已经泛了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青紫,她也没吭声。没人知道她手背的温度没有丝毫阻碍地涌入她的心,她的内心灯火通明。

唐沉卿缴了费,拿了药,递给男生,给他读着用药注意事项和时间。一抬头就撞入男生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眼里有着像明镜一样能够照出污浊的碧水,她瞬间羞红了脸,将医生开的单子和药胡乱塞给了男生。

“谢谢你。”唐沉卿低着头,诚恳地道了谢。

“不用,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女生,我都挨了打了,你就不应该交出钱,多打几下也是打,无所谓的。”

“你能留一下联系方式吗?”唐沉卿掏出手机,准备递给男生。

“唉,你不会因为我出头而看上我了吧,我没有英雄救美那个想法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男生惊讶的声音大了起来,声音里含着隐隐的笑意,似是调侃,引得周围几个人纷纷递来好奇八卦的眼神。

“不是,不是,我是想还你缴费和买药的钱,毕竟你也是因为帮我而受了伤,我得负责。”唐沉卿一直都是眉目清冷的样子,从没遇到过这种挑逗,让一向平静自持的她也慌乱不已。

男生听完后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这么好玩,我就逗你一下。”他看着面前的女生还是坚持举着手机要给他,甚至被他挑逗得红着脸都没放弃,“行了,我给你联系方式。”

“走了。”陈言珩大步流星地往医院外走,没有回头,只举起右臂挥了挥。

唐沉卿看着男生走远,嘴里喃喃:“陈言珩。”

陈言珩有着让人一眼惊艳的皮囊,锋俊的眉、一双桃花眼灿灿若晖,直勾人心,下颚线鲜明,棱角透着冷气,本来是散落人间的仙子的长相和气质,却表现的一脸痞样,痞得毫无违和感,依旧是绝色,把清冷和玩世不恭柔和得恰到好处。

唐沉卿从未想过自己会仅仅因为他的出手相救而将他的模样映入脑海,沉入心底。如果让她在脑海里建模,想象着以后会和自己相敬如宾的人的样子,那个人一定是平凡相。不是按图索骥就真的可以如愿,命运偏偏最不缺的就是阴差阳错。

芸芸众生,无数人来了又走,为什么有个人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交集,第一次是邂逅,往后就只能用命运的安排来解说。

若你遇见“他”,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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