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吃着糖葫芦,正值夏日糖衣有些化了粘粘的,山楂也不新鲜咬一口先是一股子涩味才有了酸头待咽下去后回味中倒是尝到了甜,但因着这个季节糖葫芦的确少见,晋月也是很知足的吃了好几颗。
一旁的满月正拉着若盐兴致勃勃的讲着她在学堂里的趣事,而若盐的眼睛不时撇着窗外,心不在焉的应着满月的话。
满月不满的在若盐眼前晃着手:“哎呀,若姐姐,你在看哪儿?究竟有没有听我说啊”。
若盐回过神来:“我听着呢,你说柏家的小公子抢你的粽子糖吃对不对?”
“是啊,他们柏家又并非那小门小户,断不会短他的吃食,还需得来我这里抢?堂堂名门公子,倒像个小贼”说到这儿满月嘟着嘴满脸不爽。
姜家私塾自创立以来,因着明先生才名在外,加之姜衍少年状元郎的名声,这些年姜衍在朝中走得近些的同僚家中凡有适龄的嫡子都送到了姜家承明先生门下。
柏家小公子柏盛西乃是康乐伯爵府的嫡子,康乐伯爵与姜衍交情深厚,也算半个知己。
晋月放下糖葫芦边用帕子擦嘴边道:“你这小蹄子,嘴下的食物是一点都不能漏的,人家不过是吃了你一块粽子糖,竟就成了小贼”
听见这话满月扑到晋月身边与她打闹:“我嘴下的食物一点都不能漏,那你吃的这是什么,不是我嘴下漏的,是风儿给你送来的不成?”
烛盏瞧着天渐渐黑了,就赶紧拿了外衣出来找晋月。
香兰看见烛盏笑着迎了过去:“烛盏姐姐来了,五姑娘在里面呢”。
烛盏进去时,满月仍拉着若盐讲她如何大战柏家公子守护自己的粽子糖,她所描述的画面极其血腥,当然这也不免她把自己的战斗力夸大了许多的缘故。
晋月靠在一边的贵妃椅上摆弄着指甲听着满月的“故事”,笑着一抬头正好看见烛盏进来便问:“你怎么来了?”
“姑娘说是给四爷送布样子,一送竟送了这半日,我去四爷院里找说是在六姑娘这里”
晋月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见了月影,便向若盐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罢”。
烛盏把手里的外衣披到晋月身上:“到了晚间外面有些凉,姑娘别冻着”。
晋月走出屋子一阵凉风吹过不禁拢了拢外衣:“是有些凉了”。
烛盏出来时若盐贴身伺候的莲儿本也拿了若盐的衣服跟了过来,半路上发现竟拿错了赶忙回去换了,因此若盐便先留在满月这里。
晋月回到院里进了屋,见桌上的一个大瓷碗装着冰,上面放着一个白玉碟子里面放了两串糖葫芦,笑了:“这是二哥哥送来的?”。
烛盏正给她宽去外衣,扭头看了一眼道:“是,姑娘刚出去,二爷就送来了,屋里热我怕糖化了,就叫人先冰着,一会儿夫人那里就传饭了,姑娘先吃几颗开开胃”。
晋月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侧着头笑:“我在满月那里已经吃了,不知这个时节二哥哥从哪里弄来的”。
烛盏叠着衣服笑道:“二爷说知道姑娘爱吃,特意出去找人做了用冰裹了好几层带回来的”。
晋月摸着盛糖葫芦的碟子:“他倒是有心为我跑一趟”白玉的碟子配着红色的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甚是养眼,只是与这个时节不符,若没有底下的冰怕是早就化了。
烛盏打开柜子将衣服收拾进去道:“二爷对姑娘岂止是有心,我瞧着二爷待姑娘与别人都不同,真真是捧在手心里的好”。
晋月闭上眼笑了,那样美的一张脸,一时竟让青瓷碗白玉碟黄糖衣红山楂都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