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院里传来消息说昨儿夜里老太太身子不适几乎一夜都未合眼,晋月赶紧梳洗了一番便赶了过去。
未进院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进去一看老将军正扶着老太太站在院里,身旁是已经到了的几个孙子孙女在撒娇说着吉祥话,远远瞧着祖慈孙孝,实在是天伦美满的一家人,晋月不想进去打扰,宣阳却看到了她喊着:“五妹妹来了”晋月一愣,随即笑道:“听说祖母身子不大爽快,就赶紧过来瞧瞧”
“不打紧,就是晚间贪嘴多吃了几块甜腻的点心”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母亲还惦记着,我回去也告诉母亲不要担心”
满月接道:“让下人去通传一声就是了,大家都是梳洗一番就赶来的,五姐姐留下来一起用早饭罢”
晋月的脚步僵在那里淡淡地笑着点了点头。
意月轻轻走过来拉过晋月的手:“我在这里,妹妹放心”
大家说笑着向屋里走,晋月与落月低语:“早上露水重,姐姐怎么就穿个薄衫,手这样凉”。又向一边的入画轻声道:“怎么也不知道给你家姑娘披件衣服”。
“与她什么相干,不过是我自己不想穿,日日裹着几层衣服,这些个姊妹站在一起就显着我娇贵,再说我这病是娘胎里就落下的,冷了没什么大碍,热了也不见好多少”。
“那也须得多注意,平白的委屈自己惹我心疼,你身子不好就不要管什么娇贵不娇贵的,只好好的养着,虽不能这一下就大好了,到底也别添重”。
“在这深宅大院,有妹妹惦记着我,让我觉着没那么冷了”意月轻轻地拍着晋月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清风徐面一个花开不败。
大家用完早饭又闹了一阵儿,不知不觉到了午饭的时候,老太太又留大家用了午饭,饭后老太太要午睡大家就各自回了自己院里。
正值晌午,太阳又毒,沈夫人在睡午觉。晋月进了院子里,老婆子丫头们早就找了阴凉地方偷闲去了,只有几个小丫头在日头下洒扫院子,却也是懒懒洋洋的耷拉着头没精神,瞧着给她们张床榻眼下就能睡过去。察觉有人进来她们先是赶紧站直了身子,看到是晋月又笑着颔首:“姑娘”。
晋月摆了摆手:“去歇会儿罢”。
“是,谢谢姑娘”。
晋月进了屋子,见没一个人遂又向里间屋子走去,烛盏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在打扫,晋月到桌边坐下:“怎么要你做这些?”
烛盏见晋月回来了,便放下了手里的鸡毛掸子,走到桌边给晋月斟茶:“又没什么要紧事,让他们巴巴的杵在这里有什么劲,还不如说姑娘许他们去歇着,也好有份情不是”。
“偏你想的周到”晋月笑着接过茶。
烛盏笑而不语转身拿来一个黑漆漆的柳木匣子递到晋月面前:“姑娘瞧瞧”。
晋月吹开浮着的茶叶,一边轻饮一口茶一边瞥了一眼,道:“这么个黑木匣子能有什么宝贝?”
“这是四爷送过来的,是什么宝贝,姑娘自己打开看看罢”。
晋月不解的看了看烛盏又看了眼匣子:“四哥哥送来的?”想了想才放下茶碗接过匣子笑道:“我知道是什么了,四哥哥的脑袋向来是不会转弯的,我那天不过与他顽笑两句,他竟当了真”说着打开了匣子,果然里面躺着一柄翠绿的玉如意,晶莹剔透的柄身有几缕恰到好处的墨绿色纹路。
“可是因为那天的几块红布?”
晋月点头“我那几块红布哪就换了这个?四哥哥待我或是有几分真心,只是我们原不是真正的堂亲”说着,晋月的神情添了落寞。
“姑娘若真和他们是堂亲,别的不说,咱们二爷就得急死”
晋月摸着那柄如意:“这世事很难全顺了我的心意,便不是亲的堂兄妹,便是人人都知晓,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
“好端端又提这些,怨我,引得姑娘乱想,姑娘这才到了哪个年纪,远不该愁这些事的,况且还有夫人撑着腰,旁人在乎、拦着又有什么用呢?”。
“这种事不是胡闹的”晋月放下如意,走到一边的软塌上卧下。
烛盏收起那玉如意又走到晋月后面给她拉上薄被子:“夫人就姑娘一个女儿,若是姑娘真心喜欢又怎会坐视不理?姑娘别再为这些事焦虑,离那时候还远的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