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夜里,裴若君拿着赤芒剑,翻来覆去的看,马文远走近前:“你在看什么?”
“那天,了智大师只送了一把剑,还说让保管好,切勿让坏人截了去,可是并没有提藏宝图的事,难道和这把剑有关系?”
马文远拿起赤芒剑,从剑鞘看到剑柄,再拔出一截来,嗖的一声,剑又被推了进去:“这剑鞘和剑身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这剑柄……”裴若君看马文远只盯着剑柄看,问道:
“难道剑柄有问题?”
马文远把剑拿到她跟前道:“你看这剑柄,两侧各有三个白玉石,这三个都是两边小,中间大,而这两侧的两个大玉石,颜色不一样。”
裴若君一看,可不是,有一侧的玉石好像和其它五个颜色不一样,其它五个都是白色,而这个略带透明,没有那么白。裴若君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小弯刀,递给了马文远,马文远心领神会,用小刀沿着那块透明玉石的边缘,一点点把它撬了下来,只见剑柄上露出了一个花生大小的眼儿,里面有白色的东西,马文远用刀尖,把它勾了出来,果然,勾出来的是一张绣着地图的丝帕。二人在灯烛下翻来复去的看这张图,上面标的是普阳郡黑松山的一处峡谷,溪谷。二人惊喜万分,马文远道:“传闻黑松山一带,常有野兽出没,此地非常危险。想必那前朝宦官为找藏宝地,也是煞废苦心。”
“我们得赶快把这张图交给晟王。”
马文远:“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你的伤养好,这次你得听我的。”
裴若君第一次看到马文远如此严肃的样子,和以往蠢蠢弱弱的书生样子大有不同,眼中尽是坚毅和不容置喙的神色,他紧紧握住裴若君的手:“你一定要把伤养好。”
裴若君难以置信的望着马文远,这是马文远吗?怎么有种顶天立地男子汉的形象,若君冷不叮打了个冷颤:“你是马文远吗?”
马文远嬉皮笑脸道:“我当然是马文远了。”
第二天,苗永呼哧气喘的推门而进:“马大哥,尹公子,我们正在田里干活,有人好像在打听你们,你们出去看看吧。”
裴若君道:“几个人,长什么样子?”
“一个人,穿一身蓝衣,形容俊朗。”
马文远摸着下巴咕哝道:“难道是他?”他看了看裴若君:“要不要见他?”
“不要。”
“真的不见?”
“不见!”
“我们还是见见他吧,总不能让他再这么没头绪的找下去,再者,他也是担心咱们。”
马文远征得裴若君的同意,跟着苗永出去见楚云鹤。而裴若君则是跟苗大嫂借了一身她的一身布衣,回归了女儿身,她想,想必楚云鹤已经知道自已是谁了,再瞒下去也没意思,今天是她来,明天若是其他人来,没了那张面具,也许会暴露身份,还会给自己家里人找麻烦,不如换回女儿身,至少没有尹岚这个人,对那帮人来说,是个障眼法。
楚云鹤一见来人只有马文远一人,上前拽住马文远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尹岚呢?”
马文远轻轻扒拉开楚云鹤的手道:“老兄,激动什么,还没问就开始动手!”
“尹岚到底在哪?”
“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为何如此紧张他?”
“她受了伤。”
“对不起,我没见过尹岚。”
“难道你没和他在一起吗?”
“这几天,我是和一个人在一起但不是尹岚。”
马文远的衣领再一次被拽住:“她在哪儿?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啊?”
“哎哎哎……你冷静点,她……她就在被你刚才问路的那个少年的家里。”马文远又被强大的力道推的向后倒了几步,脚下拌了一个大土疙瘩,一屁股墩在了地上,苗云‘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楚云鹤此时早已拉着苗永大步流星的往苗家奔去。
苗云笑完了,扛着锄头慢悠悠地往苗家方向走了。只剩下马文远一人了,他站起身,拍拍了拍身上的土,甩着胳膊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楚云鹤,想重拾旧爱,那得看我马文远答不答应了。”
楚云鹤到了苗大嫂家,正在做饭的苗大嫂,一看又来了一位俊郎公子,心想:今年我家这是烧了哪门子高香了,怎么一个个来的都是神一般的人物。马文远看着俊郎,可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书生,而这位公子一身蓝衣,窄袖,黑靴,手里握着一把宝剑,怎么看都英气十足,干练劲爽,一看就是身怀绝技的侠士。苗大嫂喜滋滋的看着楚云鹤,刚要问,苗永就张口说道:“娘,这位公子是来找马大哥和尹公子的。”
苗大嫂看到这等人物,跟看天上的星星一般,顿时反应迟钝:“哦哦……那个……尹公子在屋里,这位公子随我来!”
苗大嫂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女儿声:“请进!”
苗大嫂推来门,顿时呆住了,我的天哪,今天这是怎么了,早就知道尹岚是个女儿身,可是看习惯了她的男儿装扮,这猛的变回女儿家,还真不习惯,苗大嫂围着若君转了一圈道:“真是个可人儿。”
楚云鹤乍一看到裴若君还是十分惊喜的,随然他早就猜到了七八分,尹岚就是裴若君,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直到今日看到。不知不觉说道:“若君!”
马文远随后也赶到了,苗大嫂一看到马文远就高兴的说道:“哎呀,般配,实在是太般配了。”她把马文远和裴若君拉到一块儿,说道:“马公子,我得说句吉利话,你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啊,可真是个妙人儿,你可真有眼光。”苗大嫂说完了这句话,楚云鹤和裴若君同时看向了他。裴若君那熟悉的刀子般的眼神,简直要把马文远给刮了。而楚云鹤看到二人穿的同样的布衣,那位大嫂又一口一个般配,还有那句:未过门的妻子。一刀一刀刮在了楚云鹤的心上,他和若君才分开了两月有余,她却成了别人未过门的妻子,他还幻想着和她同结连理,重修旧好,这如当头一棒打在了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