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故事就很简单了,本来被王姓恶霸杀了的田伍德没有死,而且从那场大火里逃了出来,靠着之前藏起来的功法秘宝,田伍德暗中修行了十年,终于大成。
田伍德听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但他知道自己不会是君子,之所以要十年时间,不过是因为自己天赋不高,要想有绝对把握罢了。
田伍德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到了当年的那个老实人家里,这个曾经出卖过自己的普通人,过了十年也老了不少。他坐在自家门槛上抽着土烟,满足的看着自己正在庭院嬉闹的一对儿女,而他的妻子,现在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这样的日子充实而惬意。
站在房顶看着这一切的田伍德呆呆地,似乎有些出神,曾几何时,他也有这样的一个儿子,甚至于可能会有一个女儿。他又想起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温婉贤淑,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再苦再累都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反倒是时常会安慰自认生不逢时的自己。他的儿子聪明伶俐,在学堂从来是拿的第一名,学堂老师向来夸他最为刻苦努力,但是这一切只是因为可以看到自己父亲的笑容。
他们本可以过的更好的,在田伍德拿到那个遗迹藏宝之后。那天回家,田伍德迫不及待的将这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妻子,跟她讲以后他们以后可以过上怎样的好生活,他说要带他和儿子去城里,然后买一间房子,请一些佣人,这样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操劳了。他说要给她买城里最好的胭脂水粉,还要最好看的衣服要让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后半辈子就闲着,平日里就绣绣花啊,也可以出去找些闺蜜聊聊天。他还说要让自己的儿子去城里最好的学校,让他可以学到更多,见识到更多,以后再去考取功名,将来说不定还能当个县令什么的呢。然后田伍德的妻子就靠在田伍德的身边,静静的听着他幻想着以后的一切,他们就坐在门槛上,却感觉坐在了最舒服的座椅上。
田伍德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嫌弃自己媳妇讷讷的,话也不会怎么说,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接,就喜欢一个劲儿的傻笑,现在他才知道,不是她什么都不会说,只是在自己身边,就想好好听自己说话,这样也就足够了。
不经意间,田伍德看见了立在老实人房子侧面的三个坟包,还简单的立着三块碑,分别刻着自己、妻子还有自己儿子的名字,字体稚嫩而且歪歪扭扭,还有一个错别字。田伍德意识到老实人不识字,所以这是他的儿女写下来的。而在那三个坟包之前,摆着三个盘子,里面分别放着糖,还算新鲜的水果和一小块肉。在这些祭品之前,还有着一大堆香灰,以及三个小坑。
田伍德轻轻的落了下来,脸上犹带着泪痕,他抬起右手,轻轻的叩响了老实人家的柴门,他听见了里面女人吆喝男人开门的声音,也听到了男人放下儿女和他爽朗的应合声,他闭上了眼,而后转身离开了。
老实人开了门,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袋子落在家门口。老实人急忙拾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堆碎金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我回来了。
老实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跑到自己给田伍德立的衣冠冢那里,这才发现那三座坟都已经没了踪影,只有那香灰和祭品显示着它们曾经在过。
“伍德,是你吗?你还活着吗?”老实人瘫坐在了地上,喃喃低语,“为什么不来杀了我呢?”
“老头子,是谁啊?”老实人的妻子见老实人半天没有进来,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追了出来,想要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却发现自己男人瘫坐在他以前莫名其妙立的坟前口中还念念有词,只是现在,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平地。她有些担心,却不敢多问,只是在旁边手足无措的看着,不知道做什么好。
“是我对不起伍德一家啊!”老实人突然向天吼出一句,而后抱着头号啕大哭。
老实人的妻子不知始末,只能蹲下来抱着他,不发一言。
田伍德来到了县城里,说是县城却也不大,比之某些镇子都还要小一些。在这一块,王家就是这里的巨无霸,要想绕过王家办事,基本不可能。
“王建南是吗?”田伍德低声念着仇人的名字,又摸了摸怀中妻儿的些许骨灰,这些都是老实人后来从被烧成灰的庭院中扒回来的,方才田伍德去老实人家时给拿了回来,装到了一个小布袋里面随身带着。
田伍德随便找了个酒楼坐下,虽然他脸上的伤痕显得他有些面目狰狞,但是热情的小二还是连忙凑了上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来一份吧,顺便,我有些话想问问你。”田伍德知道,打探消息这种事问店小二还是最方便的,虽说有些时候谈不上稳妥,但是他要做的事就在今天,也用不着保密。
“得嘞!”店小二闻言,得知来到是个大佬,高兴的向后厨吆喝一声,就坐到了田伍德对面,“客观您尽管问,汪四我知无不言。”
“那好,我问你,你可知王建南其人?”这汪四既然被田伍德留下了,就当然会有其他人给田伍德这一桌上菜,不过那新上的店小二是个女孩儿,而且似乎与汪四不太对付,一边端上酒和花生米,一边狠狠的剐了汪四一眼。
“那混世魔王之名城里谁人没听过啊,若非他老爹是这新兴县的县令,身边又有不少保镖护着,他早死一万回了。”汪四先是得意地向那个新小二笑笑,转而回答田伍德的问题,“他家就住在县府衙门里,可能到底还是有些做贼心虚。”
田伍德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说话。汪四见田伍德不说话了,正想起身告辞,却被田伍德叫住:
“一起吃吧。”
菜上的很快,田伍德也吃的很快,小二长期都是处于吃不饱的状态,现在上的都是大鱼大肉,自然也是狼吞虎咽。
“客官,我能留一点给我朋友吗?”吃到不一会儿,汪四怯生生的问道。
“不可以。”田伍德直接拒绝道,汪四“哦”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仍是低头吃饭,但是田伍德却能明显感受到,他吃的不如之前香了。
很快田伍德就吃完了,汪四开始张罗着收拾,田伍德悄悄递给他一个钱袋,凑上去对他说:“这里的钱比这顿饭的钱要多得多,你自己从里面拿饭钱,剩下的都是给你的,想请你朋友吃什么就自己花钱买,不过要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完,田伍德就离开了。汪四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看自己,于是悄悄地的从里面摸出一个,定睛一看才知道里面装的是黄金。汪四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将那钱袋收入怀中,不动声色的把这块黄金交给了掌柜的。汪四知道自己是对的,因为就是他交给掌柜的的这块看上去不大的就让老板欣喜若狂。
“那位客官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这位少年不由得心中一阵疑惑。
很快,田伍德就找到了那位少年所说的县府衙门。象征着国家牌面的县府衙门看上去虽还算宏伟大气,但是也只是相对于县城其他的建筑而言,到底算不得奢华,但是其中的房屋却已是穷尽奢华了。别的不说,就单单是站在外面的田伍德都能看见,县府外面的高墙都挡不住,足以见其高大。
不要想也知道,那必然是王建南的房间。田伍德不动声色地跃上那间屋子的房顶,此时本是正午时分,街上也是空荡荡的没几个人,田伍德倒也是放心大胆的行动起来。不过,田伍德没想到的是,此时王建南居然在家,正在和一群女人嬉戏,而他的随从守在门外。
田伍德匆匆瞄了一眼,发现那些随从之中只有一人初入“履地境”,其他人都还不过是“知人境”,对他的威胁倒是不大。田伍德也懒得多想,他现在已经是接近“窥天境”的修为,对付下面的这些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于是便纵身一跃,跳到了下面。
王建南的那些随从见田伍德突然跳到自己跟前,不由得一惊,旋即意识到这人不是什么善茬,没有多说废话什么的,直接就抄起家伙向着田伍德冲过去。田伍德冷哼一声,右脚往地上一蹬,一道冲击波开始向着四周扩散而去,铺在地上的砖纷纷被掀开,那三个“知人境”的随从也随之向后倾倒,最终撞到了房间的墙上,直不起身来。
“就剩你了。”田伍德冲着剩下的那个“履地境”笑道,配着他那满是烧伤的脸,显得更是可怕。
那人本来就抵挡的难受,此时见田伍德这副模样就更加害怕,不由得腿一软倒了下去。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田伍德一脚踩碎了头,红的白的散了一地,而后田伍德又一脚将那人的尸体踢入房间。
这些随从的实力本就弱,平日里养尊处优,不是仗着王家欺男霸女,就是帮着自己主子欺侮弱小,真正遇到向田伍德这种蛮横的人,除了怂之外没有一点办法,更罔论与其拼命了。既然没了战意,十分实力尚不能战胜敌人,更何况又是这剩下的几分呢,当场就被田伍德秒杀。
王建南开始就听得外面吵闹,本以为是父亲又来找自己训斥,一边想着自己最近犯了什么大错,一边又在想着该怎么报复那些告状的贱民。正想着,一个人影直接破门而入,倒在了他的脚下,王建南本想骂是谁这么不长眼,却发现撞在他身上的人没有头,而且鲜血还在地下淌着。
王建南愣住了,准确的说他已经吓傻了,只是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反倒是周围的女人们尖叫了起来。而田伍德就在这些尖叫声中走到了王建南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让他能够看清自己。
“王大少爷,你可知道我是谁?”田伍德笑了,但是他笑起来却比不笑时更加可怕。
“大侠饶命啊,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王建南自然还是贪生怕死的,他下手虽然狠毒,但为了保命,却也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田伍德觉得更加好笑了,单不说那句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是王建南这副落水狗的模样就让他觉得好笑,十年之前,这个踩在自己身上,当着自己的面,不顾自己的哀求杀了自己的妻儿。十年之后,又像条狗一样瘫在自己面前,说着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屁话,奢求自己饶他一命。这样高大的一副身躯,寄宿着这样一个恶心的灵魂,田伍德觉得太过可笑。
“你说有什么误会,那好,我就来一一告诉你,十年之前,田家庄一家三口,可有印象?”田伍德仍旧是带着他那吓人的笑容,一字一顿的对着王建南说到。
“是你!”王建南当然还不至于想不起十年前的那件事,那一天他在路过田家村的时候听一个男人对他妻子说他们村子里有个人挖到了宝贝,听上去还蛮诱人的样子,他当即就心动了,便问那人是谁,家住何处。那人本闭口不言,但在自己的威胁下他还是同意了,只是最后他得到的东西比想象的要少得多,恼羞成怒之下,他出手杀了对方全家。但是这人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很惊讶吗?”田伍德看出来了王建南眼中的恐惧,“我从地狱里爬出来了,我妻子和儿子还在那里等着你呢。”
“不!不要啊!”王建南惊恐的呼喊,想跑却被田伍德死死的拽住头发,那些女人们也乱作一团,只是尖叫着不知所措。
“下地狱吧。”田伍德轻声说道,将原本拽着王建南头发的手,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轻轻一按,王建南的那颗头颅就炸裂开来,血水与脑浆四散,有几个胆子小的女人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结束了。”田伍德轻轻的说道,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