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欧阳双与江红老师分开后,急匆匆地奔向明园小区的小公园。她和上官秋实约好,今天下班后在小公园球场见面。欧阳双要拜上官秋实为师,她要正式学习羽毛球。
其实,这不过是欧阳双想见上官秋实的借口而己。她感觉到这个有些阴郁的大男孩儿,不知哪里总是吸引着她。只要和上官秋实在一起时,孩童的那个自己就会不自觉跑出来,什么蹦啊、跳啊、跑啊、闹啊……那些远离了她的快乐,也都会悄无气息地回到她的身上。
还有她更在意的一点是,她的内心在慢慢滋生着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那就是,她想赶走上官秋实眼中的那些阴郁。她想让象上官秋实这样大的男孩儿眼里,该有的那种光亮,重新回到他的眼中。
两人见面约在欧阳双下班后晚饭前是有原因的。因晚饭后来这里打球的人就会多起来,拿上官秋实的话来说,就欧阳双这个笨女孩儿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有能力占用场地浪费资源。
欧阳双穿过小区,大老远,她就看到了羽毛球场地边上坐在轮椅上的上官秋实。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上官秋实身后,本想吓吓这个可爱的大男孩儿。没想到,上管秋实突然转身朝她大喝一声,吓得她“啊”的尖叫一声,一跳老高,差点把上管秋实笑得背过气去。
欧阳双一边拍着胸脯安抚自己,一边说,“吓死我了!我说小帅哥师傅,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你身后的?”
上官秋实一边笑边一说,“说你笨你还不服气。你不知道,夕阳下人的身影是会被拉长的啊?”
“真的吗?夕阳会把人影子拉长吗?我来试试看。”欧阳双装起傻充起愣来。
她一会儿溜到上官秋实的左侧,左晃右晃,看看倒在地上自己的影子。一会儿又溜到上管秋实的右侧,晃两下,再看看自己的影子。嘴上还不停的嘀咕着,“诶……你还别说,还真是的耶。”说着说着欧阳双玩兴大发,计上心来,她想捉弄捉弄上官秋实,于是她站到了上管秋实的身后,脸上露出了小坏笑。她让自己的影子罩住上官秋实,在上管秋实头上方张牙舞爪起来。
“我是……大灰狼吗?不……我不是。我是……黑暗精灵。你这个……还算挺帅的……小坏师傅,刚刚……为什么……要吓……徒儿?快快同时招来……不然……”欧阳双做出要掐人的动作,“哇呀呀呀呀……”
欧阳双玩得正起劲,忽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黑影罩住了自己,她猛然回身,又是“啊”的尖叫一声。当惊魂暂定的她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个近在眼前罩住她的巨大黑影原来是何勇。
“师兄,你怎么会在我身后?吓死人啦!”欧阳双慎怒道。
“我……我以为你知道我来了。”何勇一脸的歉意。
上官秋实“呵呵”假笑两声,“世界上笨的女孩儿很多,但没见过象你这样笨的。你竟然被同样的情境吓到两次,而且还是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你是真的笨啊!笨得让人只能熟视无睹。”
“你这个小帅哥,心地一点都不帅。还有,你知道他来了,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一下,给我一个暗示也好啊。”欧阳双一屁股坐在了球场边的长椅上,假装赌起气来。
“谁知道你是真的笨啊!”上官秋实道。
“你才笨呢。”欧阳双一转头假装不看上官秋实。
“你是真笨。”上官秋实道。
“你笨……你笨……你笨……”欧阳双假意怒目看向上官秋实。
何勇在一旁开心地微笑着,他喜欢看到欧阳双现在的样子。他觉得,孩子气的欧阳双更加的惹人爱怜。
“笨女孩儿总是会重复同样的一句话,而且还是重复三次。”上管秋实道。
“没有……没有……没有……我只说了一次。”
“笨女孩儿说没有也说了三次。”上官秋实强忍住笑。
“哦,真的吗?我数数……”欧阳双伸出手指,说一遍就勾回一根手指,“没有,没有,没有;一,二,三,还真是三次呢!”欧阳双一脸的惊讶状。
上官秋实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笑了出来。
欧阳双也笑了,同时,快乐在欧阳双心里欢快地蹦跳。
“停停停停停……”何勇投降状地举起双手,“你们俩个玩的不错嘛,还记得身边有个人吗?”
欧阳双和上官秋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同看向何勇,一口同声地道,“有吗?没看到啊!”
上官秋实忽然收住了笑,目光瞬间暗淡下来。这种相似的场面是他和洋洋姐在一起时经常出现的开心时刻,今天与欧阳双的同步再现,让他内心再一次领略了那种失去洋洋姐后,心被撕裂开的疼痛。
欧阳双看到了上官秋实这瞬间的变化,用疑问的目光看向何勇。
何勇耸了一下肩,眨了两下眼睛,示意不知,算是做了回答。
一阵尴尬的沉默。
欧阳双将身上的背包往长椅上一放,站起身做了两下拉伸的动作,“小帅哥师傅,拍带来了吗?笨女孩儿今天我可是揣着努力学习的心来的。今天俺一定要学出个样儿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唉呦喂……看来今天有人真的是想努力上进呢。”何勇也学着欧阳双的样子,伸伸胳膊撂撂腿,“不来挑战,更待何时。”
欧阳双和何勇,相互对看一下,又挤挤眉弄弄眼。
“看来有人不服啊。”欧阳双道。
“那是,哥哥我从来就不知‘服’字怎么写。”何勇应对。
“你的意思是定要比式比式?”欧阳双道。
“只是怕有人不敢迎战。”何勇回应。
“来啊……来啊……谁怕谁啊。”欧阳双道。
“来就来,谁怕谁是小狗。”何勇道。
何勇和欧阳双各拿起上官秋实准备好的球拍,在球场上你来我往地打起球来。
何勇一用力,将球打到了欧阳双的后场。欧阳双没接到,球落在了地上。何勇在球场上做个胜力的姿势,“不服,你就来。”
欧阳双捡起球,打向何勇。何勇又一挥拍,球又被打到了后场,欧阳双又没接起来。何勇又得意地做个了胜利的姿势,“不服,你敢还来?”
欧阳双看向何勇,“你欺负我这个不会玩的小女子,不行,我要搬救兵。”
她跑到上官秋实的身后,推动轮椅,“看我小帅哥师傅怎么来收拾你。”没等上官秋实做出反应,欧阳双已把上管秋实推到了羽毛球的比赛场上。
欧阳双将球拍往上官秋实的手中一塞,“师傅,请一定要替弟子报仇雪耻。”说完欧阳双跑到场外。“何勇,你就等着我师傅收拾你吧。”
她向何勇一使眼色,何勇挥拍将球打出。只听“啪”的一声,球被打回了何勇场地。何勇急忙应对,挥拍将球免强打向上官秋实。只见上官秋一个挥杀动作,“啪”的又一声,球应声落在了何勇的场地。
欧阳双兴奋的在场边连蹦带跳,“好样的,好样的,小帅哥师傅最棒。”她向何勇伸出胜利的手势,“不服,你就来。”
“来就来。”何勇捡起球,挥拍将球再次打向上官秋实。
上官秋实挥拍迎战。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啪”的一声,球又被打死在何勇场地。
欧阳双拍着手咯咯咯的笑着,“不服,你敢还来?”
何勇喘着气,弯着腰,挥了挥手,“不来了,不来了,再打下去,腿都得给我累断了。”
上官秋实笑了,欧阳双和何勇也笑了。
回到寝室后的欧阳双,躺在床上寻思着,本来正说笑着的上管秋实为什么会突然就收住了笑?眼神中为什么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和忧郁?
欧阳双不知为何,就是看不得上官秋实不开心。只要他一不开心,她就会想方设法让笑容回到他的脸上。
其实,她和上官秋实也就几面之缘。这几面之缘确在欧阳双心中,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多年的感觉。那感觉不是忽然间产生的,是一点一滴无声无息的在她内心滋长起来的。每增加一次与上官秋实见面机会,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会增加一层。这让她产生了一种想深入了解这个男孩儿的欲望。具体说想了解什么,她又说不清楚。她就是想了解他。她觉得,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她,一点一点在向上官秋实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