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亮挂在天边，洛杉矶的街道跟往常一样宁静，西餐厅门口的玫瑰花显得特别妖艳，旁边还站着个木偶，抬头微笑着。
“你要怎么样才能不要烦我？”徐梦玲斜着眼，一股嫌弃迎然而上。
顾与锡将餐盘推到一边：“那你可以烦羽默，我就不可以啊？”接着意识到自己凶了徐梦玲，便低下头委屈巴巴：“他们住一起了，一个月，刚刚搬走，他喜欢上了那个女孩。”
徐梦玲气得跳了起来，满脸煞气：“不可能，从小他就对我很好，怎么可能喜欢其他人。”
准备想转身而去，却被顾与锡拉住了手，她甩开他，走到门前，停下脚步：“我们不可能的，你想都别想。”
……
肖羽默坐在酒店的床上，削着苹果，笔记本电脑打来了个视频通话，他放下刀子，用纸巾擦了擦手，按住了那个绿色的键。
“考察活动搞得怎么样？”方言胖纸从屏幕前扑了出来，旁边坐着宋子羡，还是老样子，刷着从书店买来的五年大考，三年模拟。
肖羽默咬了一口苹果，“通过了，但是……我又不想在这干了，打算一个月后就回国。”
“干啥呀这是，好端端的怎么不干呢，转去那边读完大学五年，当个医生不好？”宋子羡停下了笔，抬了一下眼镜。
“我要见柠檬。”
话音刚落，方言就从桌边掏来一颗金黄色的柠檬：“呢，在这。”
“不是。”
宋子羡的眼睛亮了，“是泗中那个叫柠檬的女孩子吧？我在老方的中英文作文比赛上见过她，上次吃烧烤她就在旁边一桌，又看你盯着她，想必认识。”
“嗯。”肖羽默想到她就心里桃花泛滥，在两人面前也藏不住。
“还笑了，我竟然在有生之年看见老肖笑了。”方言一看见肖羽默突然又变回原来的脸，就拎起背包：“算了，我去买东西。”接着大步流星地窜出宿舍门。
宋子羡刚要合上平板继续刷题，被肖羽默叫住了：“问你一个问题。”宋子羡知道在平日里跟他学习成绩不相上下的肖羽默是不会问他题目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情感问题。
于是毫不留情地闭上电脑，继续刷题，让肖羽默气个半死。
超市。
方言大摇大摆地走进零食区，面对这千万人间美味，路更是不用看了，后来就刚好碰到也逛零食的尚柠檬，两人抬头表示歉意，一回头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你你……”方言看着她的模样，激动地口齿不清，“怎么是你？你叫方……”
“方言。”他礼貌的伸出手，就想到了肖羽默，就把手收了回来，尚柠檬一脸懵，刚刚伸出去的手结果人家也收了回去，方言满脑子都是：她是老肖的，她是老肖的……
“方言学长，我们上次烧烤摊见过。”
“对的对的，一个月了你还记得，肖羽默去美国了，你知道吧。”
尚柠檬满手都是零食，方言递过一个袋子，她装了进去：“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开学就回来吧，他医学系的我中文系的，不太清楚。”实际上是他想着吃的把肖羽默刚刚的话都忘光了，才借此胡编乱造。
“哦……”
突然方言放亮了眼睛：“你是不是喜欢他？我能当你助攻一号。”这句话过于直接，当场让尚柠檬无话可说，紧张的手把一袋子都掉到了地上。
尚柠檬委婉地笑了笑，把袋子捡起来：“不知道。”
方言急了，“什么？这种事你说不知道，emmm，你……”他见尚柠檬打了个哈欠，就干脆从长计议。
“我有事得先回去了，下次请你吃个饭，聊聊老肖。”方言招招手，离开了超市。
尚柠檬一个人走在路上，晚风吹过她及肩的短发，她摸着发尖：“又长了。”
想起刚刚方言问的那个问题，心里就忐忑不安，完全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习惯。
……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鸟儿高飞，停栖在大树上，树叶掉的差不多了，夏迎来了秋，黄叶遍地，肖羽默趴在地上，看着岩壁上的药草，叫来了吴教授，开始了漫长的考察工作……
另一边的尚柠檬认真的看着肖羽默给的知识总结，一手筷子一手笔，熟练的标记着每一个重要的知识点，密闭式的英语训练开始，门从未开过，就只有满屋子的臭豆腐味，和那只可爱的仓鼠在地上打滚。
就这样，日日夜夜，不停重复，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开学前一天。
“老尚，你看着家，我跟闺女去买点东西。”尚妈妈高兴地牵着尚柠檬的手，像是两姐妹一样，蹦蹦跳跳地走上逛超市的路。
尚爸爸是个快退休的人民警察，好不容易放了个假，回家探望一星期，还是老样子，报纸配热茶，瘫在沙发上戴着眼镜一动不动地盯着报纸。
美国。
“老肖，好了没啊，赶飞机呢。”顾与锡抱着行李箱，将它一口气从地上扛到车尾上，出租车司机在那唠叨着：“€@*「#（此处英文省略）”说着赶时间，时不时地看着手中的表。
肖羽默从车后走过来，靠在司机旁边，给了五十美元，司机翻脸比翻书还快，微笑以待：“Thank you，sir.”
两人搭上车，准备上飞机……
机场。
“羽默，好巧啊，难道你们是C9Q7航班的嘛？我们一起上飞机吧。”徐梦玲又出现在两人面前，眼中只有肖羽默，一边的顾与锡憋屈了好一会儿。
“没必要连回去的机票也花重金跟人换吧。”肖羽默冷漠地走向通道口，徐梦玲很是无奈，气得直跺脚，顾与锡跟上他：“梦玲，飞机上见吧。”
飞机上。
“Please give me a bag.”顾与锡好不容易说了口流利的英文，一边的肖羽默突然坚持不住了，一把吐在他的身上，“你怎么吐在我身上啊？”才接过袋子的顾与锡一脸懵，把袋子撇一边，拿着纸巾擦着衣服。
“怕弄脏飞机，幸好我早上没吃东西，吐的都是水。”肖羽默一脸冷漠，徐梦玲坐在后侧面一排，静静地看着他，又离不开座位，心疼着……
Six hours later……
“终于到了，老……”顾与锡正要叫上肖羽默大吃一顿，肖羽默就拍拍屁股，走了人。
顾与锡回过头冲着徐梦玲张牙微笑，可徐梦玲毫不搭理他，转身而去，顾与锡只好先打车回大学……
尚柠檬家。
肖羽默走到尚柠檬的家门前，看见门口那两株花，高了一截，不一会儿把目光投向花盆下。
屋里的尚爸爸感觉门口有动静，就摘下眼镜，把报纸撒一边，从门里冲出，正好，瞅见了在翻花盆的肖羽默，“臭小子你谁啊？还敢在警察面前偷东西。”他一想这小子知道门钥匙在花盆下，就觉得是个复犯，蓄谋已久，刚好在这天被他逮着。
看着惊慌失措的肖羽默大声喊道：“站住！”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铐，一个箭步将他的右手捆在自己左手上，“还想跑，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说着把一脸懵逼的肖羽默拽进了屋里。
肖羽默被押在木椅上，看着一边的尚爸爸，头顶的警察帽特别显眼，连裤子也是工装，“她搬走了吗？”他担心着尚柠檬，以为这个房子被转租了，看着桌上的碗筷：“四只碗，可能是一家四口，她不就是一家四口么，难道……”他看着沙发上的尚爸爸，才意识到这是她的爸爸，“警察……以后难搞。”
不久，门开了，走进了一个女孩，短发及肩，满脸微笑的蹦进屋里，手上提着两袋刚买的菜，肖羽默一看就认出了她，而她也是，一走进厨房也吓得不轻：“爸！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么？太早了吧？”她一见到肖羽默，开心地手舞足蹈。
尚爸爸懵了，站在厨房门口，跟在后边的尚妈妈一进厨房，看见了肖羽默，就狠狠地揪住了尚爸爸的胳膊：“这是小默，我跟林雪常常在你面前提到的乖孩子啊，你怎么……”
尚爸爸委屈巴巴地用钥匙解开了手铐：“我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要偷我的私……”说到这个字眼，尚妈妈两眼瞪着他：“还藏私房钱了你，等着。”说完对肖羽默肖羽默笑着：“小默你先坐，阿姨做饭去，顺便来这里吃。”
肖羽默小心翼翼地绕过尚爸爸，坐在了沙发上，尚柠檬笑出声，接着坐在肖羽默旁边，尚爸爸瞪着女儿，满满的眼神杀气，一看见她和别的男孩子挨太近，就满手痒痒，尚柠檬只好乖乖的将身子挪到一边，看着肖羽默：“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小声嘀咕着。
“我……”一想开口的肖羽默不小心直视了尚爸爸的眼睛，吓得站了起来：“我……去帮忙，帮忙。”
尚妈妈见肖羽默走了进来，“小默，你回去跟柠檬坐着吧，我这里能搞定。”一见肖羽默的脸满脸发紫，笑了起来：“你叔叔就那性子，那你先帮我看着，我去说说他。”尚妈妈拍了拍肖羽默的肩膀，潇洒离去。
尚柠檬坐在沙发，看着老爸和老妈彼此对视着，“我去厨房帮忙。”就小脚一抬，溜了。
剩下尚爸爸和尚妈妈两人，“我怎么能看着自己女儿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生挨这么近。”
“人家学医，现在大二，从小学习成绩好，这不多好一孩子嘛，要是当了我家女婿，街坊邻居不都羡慕死了嘛。”尚妈妈边讲边看着厨房里两个人的影子，不由自主地笑了。
厨房。
“你这一个月都在干嘛？是方言学长说的你开学回来。”尚柠檬坐在桌子上，看着做菜的肖羽默，满脸桃花泛滥：（做饭的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帅？）花痴又犯了。
“在山上的研究所实习。”接着又一张冷漠脸：“练习写完没。”他转过头，用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考试试卷及格了。”
尚柠檬突然蹦了起来：“真哒？year！”她突然一把抱住肖羽默，肖羽默脸红了很久，“我还要做饭。”
两人沉寂在再见的快乐里，旁边的……就是喜欢的那个人。（完）
2020.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