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强身健体的效果很好。
打了五遍“平步拳”,时间也到了正午时分,生火做饭,孟云很熟练,待得吃过午饭,他又去后院看了一眼药田。
一株株草药茁壮而晶莹,生机旺盛,根本就不需要操心。
下午,是孟云的看书时间。
在白云观的侧面,是一座堆满了书籍的屋子,这里也是孟云每天光顾时间最多的地方。
看书,他极为喜欢。
不论是奇文杂志,还是医理医药的书籍,他都不曾放过。甚至有的书籍他看了十遍,百遍也不觉得烦躁。
孟云沉浸在书海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古言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对此,孟云深有体会。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孟云都不曾走出屋子,直至太阳西斜,桃树的影子遮住了光线,孟云这才幡醒而来。
“时间过得真快,该做晚课了。”
孟云喃喃,他放下手中的书籍,收拾好书桌上的东西,将它们一一归位,便关上窗户,走出了屋子。
不过还不等他踏入中殿内,一一道有些急促的开门声就“轰”的一声传入了孟云的耳中。
就像一声闷雷,让孟云猛的回头向大门望去。
只见一个浑身着着褴褛道袍,头发花白的男子蹒跚的依靠在门上,气喘吁吁间,似有猩红的血迹溢出。他一手撑着大门,一手捂着胸膛,面庞尽是痛苦之色。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头充满了惊恐与焦急之色,只至他抬头看见孟云,方才安心似的平静了些许,但仍有掩饰不住的急迫。
“师父……”
孟云从愣神中回转过来。十年来,他对师父出门早已习以为常,每次师父都会带着一大包东西,平安归来。可这次……为何会是这般模样?
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孟云声嘶力竭的唤着,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到师父的旁边,看着师父身上的血迹,看着师父狼狈不堪的模样,手足无措。
他想要上前扶着,却又担心加重师父的伤势,急得直流眼泪。
“云儿,师父没事。”王也见着自己的弟子这般模样,知晓他焦急无措,只好忍着胸口的伤痛,沙哑着嗓子轻声唤着,努力的扬起嘴角,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帮师父一把,把师父扶到大殿去吧……”
或许是王也的声音带着神奇的魔力,孟云焦急无措的模样平静了少许。他连忙上前,用自己瘦小的身板,颤抖着扶着王也。尽管他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流淌,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扛起一切。
按着师父的吩咐,孟云把白云观大门紧紧的关上,看着门上的血渍,孟云的心跳声变得又急促了几分。
搀扶着师父来到正殿内,将他扶到蒲团上坐下。
“师父,这……这到底怎么了?”孟云惊魂未定,他从未见过这般形式,哪怕他心智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可说到底终究不过十二岁的孩童。
王也一到殿堂内,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殿堂中间供奉的那座英俊雕像,就连眼神都变得安定了下来,那雕像似有神奇的魔力。
他摸了摸孟云的脑袋,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云儿呐,还记得当初为师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么?”
“记得,孟云记得。”孟云连忙点头,有着殿宇内檀香的熏陶,他也冷静了些许,连忙从旁边取来药箱,从中拿出一个又一个的瓶瓶罐罐,小手颤抖的倒出粉末,撒在师父身上的伤口上。
可奈何,那一道道伤口太过狰狞,众使药粉有止血奇效,可短时间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鲜血依旧不急不缓的涌出来。
孟云见状,本已经止住的眼泪不争气的又滚了出来,模糊了他的双眼。
王也也不阻止孟云的动作,只是将目光缓缓投到孟云哭花的小脸蛋上,温和又宠溺的笑着。他接着说道:“记得就好。”
“咱们白云观的祖师爷乃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神人,开创了‘青云一脉’,为师曾经也是‘青云一脉’的弟子,但奈何犯了错被逐出了山门。”
王也说话间,目光又移到了雕像上面,他望着英俊绝伦的雕像,眼睛里似有着无限的回忆,无限的崇敬。
孟云也是第一次听师父说起这后续的秘密,他只知道师父曾经是一个大宗门的弟子,只是不知何原因离开了宗门,在这白云山修了这座白云观。
哪成想,师父居然是被逐出山门的。
但孟云觉得,定然是那个宗门有错,不然师父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逐出山门?
孟云心里,无缘的生出一股戾气,对那“青云一脉”的戾气。
不过王也接下来的话,却让孟云直愣愣的怔在了地上。
“十年前,为师被逐出山门后,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甚至不知道前路在何方。”王也的声音尽管虚弱,但他的眼神里却有着浓浓的回忆,他凝望着孟云,“直到遇见了一个年轻的妇人,那妇人重伤垂危,奄奄一息,怀里护着一个孩子……被十几个蒙面人追杀,为师断然看不过去,便出手救下了她。”
“可她伤势实在太重,最终没能撑过去,只将那个孩子托付于为师便撒手而去。”
王也一脸慈祥的看着孟云,伸出带着血渍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孟云的脑袋:“那个孩子就是你。”
“云儿,为师骗了你,你并不是为师在河边捡的。你有母亲,她很爱你,她用她的生命守护了你,你并不孤独。”
孟云怔怔的看着自己师父,望着他脸上慈祥的笑容,看着他未老却白的头发,怔怔出神。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被遗弃的孩子。可今天,师父却告诉他他有母亲,他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孟云有些失措。
“师父,别说了,你的伤势要紧。”不过短短一瞬,孟云又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师父。
孟云哽咽着,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师父,你药箱是不是在你的房间里,我去拿……”
“哎……”王也摇了摇头,“没用的,为师的药只是凡药……”
“不,我不信……我不信……”孟云刚擦干的脸蛋再次滚满了泪水,说着就要冲出大殿去找师父的药箱。
师父的医术比自己高明了不知多少倍,一定可以治好的,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