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瑶醒来,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昨天,好像是做了一场春梦,正心中回味,却被一双陌生而温暖的手紧紧搂住身子。
“啊!”金瑶尖叫着回过身,“啊!”发出更刺耳的尖叫,自己床上有个男人,一个赤裸的男人,一个赤裸而丑陋的男人。
周玮林也被吓到了,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叫什么?”
金瑶一巴掌糊过去,用牙齿狠狠咬住周玮林的手,周玮林痛得直“哎哟”,但也没推开好像“失心疯”犯了的金瑶。
金瑶咬累了,松开牙齿,周玮林收回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金瑶像变了一个人,昨日对他主动,热情的金瑶,现在却是一副要崩溃的疯狂状态。
金瑶眼中的愤怒被委屈的泪水一遍一遍的冲刷掉,她明白自己昨日被下药了,还跟一个这么丑的男人发生了关系,就算卖身,也是晋王爷,也是夏元灿,怎么会是这个刀疤男?
金瑶恨不得一刀杀了周玮林来洗清身上的屈辱。
周玮林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昨天自己表现不好?不可能吧!
金瑶裹着被子赤脚下床,四处寻找。
“你找什么?”
金瑶寻了一圈,没有刀,也没有棍子,看到快燃尽的烛台,胸口的汹汹怒火,冲上脑门,抓起烛台就往床上扔,这床单被子都是极易燃的东西,一下子就窜出了火苗。
周玮林吓得滚下床,连忙拍打几下,火苗很快引燃了红帐,瞬间就大起来,周玮林知道不好,随便抓了件衣服冲去开门,大叫“救火。”
现在天色尚早,宿醉的客人都在休息,听到“走水”,各个逃命不及,哪里有胆子来救火。
厢房又在三楼,等后院的下人听到消息,一桶水一桶水的提上来,火势已控制不住了。
“快走啊,”周玮林对还站在房中,裹着被子,已哭成泪人的金瑶道,心里也明白她为什么哭,这个女人根本看不上他。
“还哭什么,不要命了吗?”
“不活了。”金瑶哭得是一抽一抽的,整个人面临崩溃,伤心的连死都顾不上了。
周玮林过去将裹着被子的金瑶横抱起,强行带出房,金瑶奋力挣扎,但周玮林力气很大,箍着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金瑶僵直脖子,张口咬住周玮林耳朵,周玮林吃痛,直接一掌劈在金瑶脑后勺,将人打晕过去,二人才顺利逃下楼。
五爷调动手下用储备的沙包将火扑灭,一番折腾,总算是有惊无险,没有闹出人命。
但这一场火几乎烧垮了醉君坊整个三楼,丈红娘痛心疾首,这一下可烧了她多少银子,影响她好多日的生意。
金瑶迷迷糊糊醒来,也不知道自己人在哪里,只知道躺在一张还算舒服的床上,可恨的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在眼前,想到自己失身给一个丑男,心里难受得恨不得死去。
门开了,周玮林端着饭菜进来,将饭菜一盘一盘摆放好,对金瑶道:“你没事吧,起来吃点东西。”
“滚开。”金瑶生气道。
“你是公子赏我的,我···我既然选了你,自然会对你负责的,从今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你让我滚去哪里?”周玮林强压心中的不满,毕竟昨日二人才做了夫妻,他对金瑶还是有感情的。
“臭不要脸。也不照照你自己什么模样,你算个什么东西,想娶我,你配吗?我金瑶死也不会嫁给你的。”金瑶激烈的反抗道。
周玮林明显被这话伤到了,默默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嫌我丑,我脸上有伤,但男人不是靠脸吃饭的,我答应以后会好好对你,你不要耍小姐脾气了。”周玮林妥协般讨好金瑶道,因为容貌,他也十分自卑。
“谁要你对我好了,我不稀罕!”金瑶毫不领情,“一群混蛋,除了欺负女人,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周玮林气鼓鼓坐下来,沉吟片刻道:“不是我,你现在还在青楼卖身,我欠了公子一个大人情才救你出来,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是靠你?我金瑶靠的是我自己,再说,是晋王爷出的银子,你凭什么占这个便宜。”
周玮林听不下去,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反正你是我的人了,你不认命,也没办法。”转身走了。
金瑶气得在床上打滚,又是一场痛哭,她太不甘心了。
金瑶才知道,夏元灿之所以出高价买她,不是因为看上她了,而是周玮林看上了。
因各种原因,金瑶没有揭穿周玮林就是盗贼,这一番出于“顾虑”的好心,让周玮林对她有了兴趣,动了念头。
因知她被赶出夏府,夏元灿又碰巧撞见,告诉他金瑶落脚的客栈,周玮林去了几次,都没见人,问店家,告诉人出去后就没回来,周玮林察觉不对,进房看东西都还在,便知道人可能出事了。
后来醉君坊有消息,新来了位姑娘叫金瑶,要梳弄。便知是被坏人拐卖了,急忙回府找夏元灿借银子想替她赎身。
周玮林今年已满二十二,年纪的确不小了,但因为相貌的原因,姻缘一直没有着落。
夏元灿觉得亏欠周玮林一个人情,一直将他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现在难得有他上心的姑娘,虽不喜欢那个咋咋呼呼的金瑶,但还是应承下来,一定帮他。
金瑶梳弄的事情闹大,晋王爷也听到了风声,来邀夏元灿一起去凑热闹,又与夏汩羽互相竞价,最后花了三万两,才买得一夜春宵。
丈红娘也知道好歹,得了三万两银子,金瑶卖身契也交了出来。这才为金瑶赎得自由身。
夏元灿见周玮林在院中发呆,笑着走过去用力拍了他肩膀:“新郎官,你现在可是‘火’了啊?虽然我知道,你打二十年多光棍不容易,但不必闹腾得把新房给烧了吧?”
周玮林红了脸,但此刻没有玩笑的心情,叹了口气。
“怎么了?”夏元灿见他神情不对,“弄砸了?”
“她不愿跟我?”
“这还轮得到她愿不愿?”夏元灿鄙夷道,“她不愿,所以把屋子烧了?”
周玮林点点头,“这女人真是可恶,早知道,让她跟夏汩羽去,看她死得有多难看。”
周玮林苦笑道:“若是跟夏汩羽,她就愿意了。”
“肤浅。”夏元灿道,不知如何安慰兄弟,二人又听到偏房内传来“叮叮当当”摔碎碗碟的声音。
“不会又烧房子吧?你快去看看。”
周玮林唉声叹气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