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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夺枪

何葆国

魏世英一直想着把魏世忠身上那把驳壳枪夺过来。一想到夺枪,他就呼吸急

促,红红的鼻头不停地抽搐着,全身的肌肉关节好像都绷紧了,特别是裤裆里,

像是兜上一块生铁一样沉甸甸的。

那天清早,四处还是一片雾霭,魏世英从茅厕里走出来,看到薄雾里闪过一

条红绸带,像是雪中一点红,显得那么耀眼。他看到了魏世忠斜挎着那把驳壳枪

向永生楼走去,那枪套上系着一条红绸带,好像屋瓦上长出的一朵红色小花,在

清冽的晨风中摇晃着。魏世英定定地看得发呆了,拳头突然一下子攥紧了,身子

像拉满弓的箭,随时准备射出去,但是那红绸带一闪,消失在厚厚的土墙后面了。

他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的永宁楼走去。

这个小小的土楼村落里,有两座庞大的土楼,都是三层高的圆楼,大门是斜

对着的,远远看去,像是一根扁担两头挑着的两只箩筐。这个村子全都姓魏,祖

宗一千多年前从中原迁徙到这里,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现在高高耸立着两座

浑圆阔大的土楼,渐渐从雾汽中显露出粗硕、壮实的轮廓,人声、风声、鸡犬声,

一派兴旺的乡村景象。

魏世英走回到永宁楼里,从楼门厅大步地走到自家的灶间前,看到老婆正在

灶间做饭,拿着吹火筒往灶洞里吹气,屁股高高地往外翘着。他推开半截腰门走

进灶间,老婆刚好直起身来,他就从后面把老婆抱住了,动作显得很冲动,好像

抱住的是别人的老婆一样,气喘吁吁的。老婆眼角一瞥就知道是他,伸手在他身

上打了一下,没好声气地说:“去去去。”

“我、我能行……”魏世英喘着气说,他感觉到裤裆里好像有一把枪顶着老

婆的屁股,子弹已经上膛,随时就要开火了。

“你能行,晚上来,”老婆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现在我要做饭,楼里都

是人,你没脸皮,我还怕丢人呢。看你一点也不像个教书先生。”老婆扭着身子

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眼睛狠狠盯了他一眼。

魏世英一下感觉到泄气了,像一只倒空的麻袋摊在条凳上,呆呆地望着老婆

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老婆在灶台上发出丁零咚咙的声响,声音里明显带着对魏

世英的不满。

吃过两碗稀饭,魏世英从壁橱里拿了课本夹在腋下,脚步迟缓地向土楼外面

走去,走到土楼的石门槛边,又掉回头,从窗棂里取了两根粉笔。那里是他平时

放粉笔的地方。他习惯地把手伸进口袋里,就这样他一边在口袋里玩着两根粉笔,

一边向山脚下的祖祠走去。

小学校设在祖祠里,目前魏世英是小学校里唯一一个老师,他让低年级的学

生朗读,高年级的写生字,自己则背着手走到祖祠前的池塘边,看着水里的影子

发呆。这大半年来,他的心情一直很不好,整个人萎靡不振,只有想到把魏世忠

身上的枪夺过来,才会迸发出一种意想不到的亢奋,好像抽了鸦片烟一样,神情

激昂,浑身上下充满了横刀立马、百万军中夺首级的豪情壮志。但是,眨一下眼

或者愣一下神,这股激情就消失了,好像一缕烟融化在蓝天里,他回魂一样又回

到了那个疲沓、慵懒的乡村教师角色。他在口袋里玩着粉笔——他的口袋里时常

会有一些粉笔头,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着、捏着、搓着,渐渐的他感觉到裤裆里的

东西也变得像粉笔头一样短小、畏缩和无力。

事情要从过年后说起。那天是初九,天公生日,村里在两座土楼之间的禾埕

上搭了一座戏台,准备演傀儡戏,那天傍晚,戏台下已经排满了凳子,坐着一些

心急的小孩和几个游手好闲的大人。这时,有个眼尖的小孩叫了一声,只见通向

土楼的山路上出现了一队穿军装的人,有一个不穿军装的人带着他们。这个人就

是魏世忠,他们是解放军工作队的一个小分队。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小山村第一次

来了这么多外人。好在这里面有一个土楼里出生长大、几年前才离开土楼的魏世

忠,大家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些新名词:革命、解放、土改、阶级、新中国等等,

懵头懵脑的多少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是在博平圩做长工的魏世忠带着解放军到

村里革命来了。不久,解放军工作队宣布魏世英的父亲魏天平为村里最大的地主,

其名下的28亩稻田、79亩山地全部没收。魏天平跳起来了,跑到魏世忠面前抓住

他的衣领,气汹汹地说,干你佬,这些田地我去年冬天才跟你父亲买来的,怎么

我就成了地主?魏世忠说,这些田地现在在你名下,你就是地主。魏天平说,干,

肯定是你们父子俩合伙算计我!魏世忠冷笑一声,把魏天平推开了。这个愤愤不

平的地主当即被解放军战士捆绑起来,押解到区公所关押。魏世英闻讯找到魏世

忠时,这两个堂兄弟一阵无语。最后,魏世忠告诉魏世英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你是教书先生,有文化,要认清形势。魏世英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堂弟,身上背

着一把驳壳枪,显得英姿焕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灰头灰脸地走了。

小时候,大家都在同一座土楼住着,又同在祖祠里的学堂读书,魏世忠没少

受过魏世英的欺负,谁知道魏世忠离家出走,几年后回来,像是换了一个人,身

上背着枪,威风凛凛,令魏世英不寒而栗。一连许多天,魏世英吃不下饭睡不着

觉,大白天里变得神情恍惚的,一到夜晚就胡思乱想,全身软绵无力,爬到老婆

身上被推了下来。于是,他就想,要把世忠身上的枪夺过来。

魏世英让老婆炒了几个菜,他把魏世忠拉进灶间里,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条

凳上坐下来。魏世英的手劲很大,带着一种强迫的意思。魏世忠只好坐了下来,

一只手放在枪套上,脸上不大自然地笑着。

“我们兄弟俩,几年没做伙喝一杯了?你也跟我生分了?”魏世英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工作队不能随便在群众家里吃喝的。”魏世忠说。

“我们是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魏字,我们还是世字辈的,喝几杯酒就违反

纪律了?”

“也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都不要说了,今天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一喝。”

桌上一盘冬笋炒肉片、一盘山菇炒蒜苗,还有一大盆猪骨芥菜汤,魏世英从

地上抱起一只酒瓮子,倒了两碗酒,那自家酿的酒红艳艳的,散发着一股清香。

“来来,先干一碗。”魏世英端起碗说,他看到魏世忠那只手从枪套上移开

了,也用两只手端起了碗。两人就碰了一下碗,各自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魏世英原来设想把魏世忠灌醉了,然后趁机把他身上的枪夺过来,谁知你来

我往,两人喝得兴起,他竟渐渐感到不胜酒力,头像瓮子一样重起来,脚底下一

阵发虚,而魏世忠却是脸不变色,双目放光,越喝越有精神。

“来,再干一碗……”魏世英喝了半碗酒,重重地把碗放下来,碗里的酒淌

出了一半在桌上。“你喝……”他大着舌头说着,一只手就向魏世忠腰间的枪伸

去。

“哎,你别动。”魏世忠敏捷地用一只手挡住他,另一手按在了枪套上。

“看看嘛,枪……”

“你喝多了,不能看,当心走火。”魏世忠抓住魏世英的手,像放一双筷子

一样把它放在桌子上。

“就摸一下嘛,你也真小气,就摸一下……”魏世英手上用着力,但怎么也

扳不过魏世忠,只能在嘴上说着,手上已没有力气配合了。

魏世忠站起身,一手按在枪套上,把枪往腰间后面移了移,呼着酒气,正色

地说:“枪怎么能随便摸?这可是我的身家性命,我连睡觉都放在枕头下的,谁

也不能碰它。”

魏世英知道,他的第一次夺枪计划,已经无法实施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魏世

忠气宇轩昂地走出灶间,像一摊泥糊在条凳上,半天也不能动一动。

没过几天,魏世英的父亲魏天平就被解放军工作队放回来了。他整天坐在永

宁楼的楼门厅的槌子上,一边干咳着一边说:“肯定是天池父子俩算计我,肯

定……”魏世英觉得父亲说的是没错,但他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坐在他身边,听

着他一声声的咳嗽,好像劈开竹筒发出的破裂声。魏天平用他的破嗓子骂着他的

弟弟魏天池,也就是魏世忠的父亲。魏世英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从槌子上

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土楼外面走去。

一连几天,魏世英一上完课就不见踪影了。一天下午,魏世忠来到学校找他,

想叫他写两条标语。学校里还有几个学生在写字,但魏世英已经不在了。“你们

先生呢?”魏世忠问。学生只是摇头。

魏世忠心里很生气,这魏世英居然不在学校上课。那两条标语是一个比较急

的任务,他一下想不出村里还有谁能写一手好字。魏世忠踢踢嗒嗒走到了永宁楼,

一脚跨进石门槛就扯着嗓门大喊:“阿英头!世英,魏世英!”

许多双眼睛朝他看过来,但是没有人回答他。那些眼光是戒备的、惶恐的,

他也知道,土楼里的人对他很不屑,但是大家全怕他,因为他有枪。

魏世英的灶间门是紧闭的,看来他是不在土楼的。魏世忠朝半截腰门踢了一

脚,转身走出了永宁楼。

走到祠堂下的小溪边,魏世忠看到魏世英扛着锄头往竹林里走,他扛锄头的

样子很笨拙,看样子他就不是一个经常扛锄头的人。

“哎!”魏世忠叫了一声。

魏世英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找我有事?我挖几根笋就回。”

“我帮你挖,几锄头就够了。”魏世忠心想你挖到什么时候啊,看你像是会

挖笋的人吗?他大步走了上去,跟在魏世英后面,踩着陈年累积的松软的落叶,

一起走进阴凉的竹林里。越往里走,光线越薄了。风一吹,竹木间便发出一种清

幽的声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此起彼伏,有如海上的浪潮一样。

“哎,就这里了,你还往里走干鸟。”魏世忠对着魏世英的背影喊了一声。

魏世英回过头,对魏世忠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古怪,怪到不像是笑,而是

扮鬼脸。这一行状很不适合他的教师身份,魏世忠愣了一下,迟疑地向前迈出脚

步,全身突然失控,尖叫着跌落坑里。魏世英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消失了,

跳着脚跑了过来。

在跌落坑里的瞬间,魏世忠以为是堕入深渊了,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等到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现这不过是半人高的土坑,便一手撑着地,一手往上举,

想让魏世英拉他一把。但是他想错了,魏世英挥着锄头,像舞着一根木棍向他劈

了过来,他的手首当其冲,和锄头碰撞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他杀猪般嚎叫起

来。

魏世英跳进坑里,一手就向魏世忠的腰间摸去,猛地掏出他的枪。是的,他

把他的枪夺过来了。现在,他的枪在他的手里了。魏世忠另外一只手捂着受伤的

手,龇牙咧嘴地蜷着身子。原来他佩戴着枪,是那样威风凛凛,现在他就像一只

奄奄待毙的猎物了。

魏世英握着枪,突然有一种胜者为王败者寇的感觉,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

开枪了,朝着魏世忠,或者朝天也行,那砰的一声巨响,就足于把他吓破胆。

魏世忠像死鱼一样不动了,眼睛盯着魏世英说:“你夺我的枪做什么?没用

的,它是木头枪。”

魏世英大吃一惊,两眼瞪着手上的枪,它果然是一把木头枪。他很生气,猛

地把木头枪往魏世忠身上扔去,说:“干你佬,你就用一把木头枪来吓唬人!”

他觉得魏世忠太没意思了,居然好意思天天佩戴着木头枪在村里神气活现的,一

把木头枪有什么好神气的呢?魏世英觉得没必要再跟魏世忠过不去了,他算什么?

不过一根木头枪。魏世英从地上扛起锄头,很不屑地看了魏世忠一眼,就从来时

的路走回去了。

这一晚上,魏世英状态很好,在老婆身上的表现就像一把坚硬的枪。他是天

快亮时被解放军工作队从被窝里抓走的,魏世忠还是佩戴着那把木头枪,在他看

来,是那么萎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声地问:“我犯了什么罪?”

“你妄图从贫农代表身上夺枪。”一个解放军说。

听到枪字,魏世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但是到了区公所之后,魏世英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夺枪的性质变得非常严重,

一个家庭身份是地主的小学教员,居然向贫农代表夺枪,这不是罪恶滔天吗?区

公所几个头头嘀咕了一阵,随即达成一致:枪毙魏世英。

事情就是这样,结果是令魏世英始料未及的。

行刑那天,魏世忠依然背着那把枪,他向魏世英走来的时候,让魏世英觉得

他像一只臭虫在蠕动。魏世英实在看不起他。他走到了魏世英身边,低声在他耳

边说道:“其实你是看错了,我这枪是真枪,只不过把手是木头的。”

魏世英说:“可惜当时不懂得对你开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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