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明争暗斗
商王子受十五祀八月,大商二征尸方取得决定性胜利,一时间商王威势大盛。借着这股清新的东风,商王子受采取了加强统治的强力措施。
在朝歌城内扩建了王室物资储备库,任命商王嫡次子子享为主官、微子启嫡子子朱为副主官,设立王室物资卫队,负责守卫储备库、管理物资及征集贡物等事务。其中,物资卫队规模设置为戍师六个、射师两个、马师两个,总编制三千人。另外,王子子享还从飞廉父子的猛犬队讨要来十二只猛犬,以加强物资保卫力量。王子子享与费侯中同是王产管理,但是王子子享以储备管理为主,而费侯中则负责策划物资进献计划、联系催缴等工作,费侯中、胶鬲是实打实得罪人的角色。
至此,王室大贵族子干、子胥对王室事务决策的权力被逐步削弱,被商王委以繁杂的技术监督管理工作,侧重负责比如策划王田的经营方案、谋划百工的经营策略等。至于微子启,则只保留了王室卿士的虚职,商王子受每次同他谈话,基本上仅限于微地的经营事务,并鼓励他为王室多做贡献。
十年以来,商王子受凭借着邶伯子乇主持的军事训练平台,从宗室子弟中提拔了大批军事骨干,将这些宗室子弟分派至舌、邘、宁、铁、卫、雀、缶、亘、长、鹿、黎、曼、石、商邑、枼、息、元、攸、凤、亚、齐等王师四边驻军基地,担任重要的军事将领,加强了对王师的控制和管理。在邲其负责的商王卫队基础上,初步形成了军事监察规制,赋予邲其临机处置大权,对各地王师开展不定期武装纠察。
一年来,由于南部虎方的背叛,商王子受的百工坊遭受了沉重打击,铜石的供应链被切断!王叔子干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商王之后,在费侯中的主持下,亘国的铜石资源加大了开发力度,从王畿征集的三千青壮已经于年初时派抵亘地,由亘田负责亘地的铜石采集工作。另,费侯中向商王建议,必须对庸人的百工予以严格控制,以切断敌对势力获取精美的戈、刀等武器的来源。
商王子受十五祀九月,商王任命恶来为师长、戈于为副师长,并在宗庙举行隆重地授钺仪式,赋予恶来临机决断权,率领王师一部出征卢、庸、归三地。此次出征从宁地、舌地各抽调军力十个师,由胶鬲负责此次出征的物资供给;以西南军事武装方国雀师为胁从;并指派战象两个师、猛犬战队提供支持。此次出征的战略意图是,追缴所欠贡物,并强索三地的铜石、铜锭及铜器。
商王子受十五祀年底,大商二征尸方取得决定性胜利,极大地震慑了东疆一带的人方敌对势力。迫使人方派出使臣,来到朝歌城,向商王祈和,表示人方愿意退守东方,永不侵扰大商东土,至此,可以说二征尸方取得了完美收场。
商王子受十六祀年初,商王根据大商军事环境变化,对大商军事态势进行了战略调整,这也意味着商王子受时代新一轮休养生息的开启。商王子受的战略方向依旧是巩固和发展东疆、南疆。其中,戈侯田受命南迁,率领戈氏族民及戈师移防至今湖北的汉口盘龙城一带,建立军事方国,负责牵制夏后氏遗族及尸方遗存势力的活动;授予长族二族尹长口子爵爵位,封至今河南鹿邑一带驻防,率领长族的两大支脉及部分鹿族一并南迁,建立屏藩,替商王室镇守东南边疆;尸方被击溃后,举族首领子夽(小子C)受命率一支举族南迁进入泗水流域,开辟军事方国,向南建立防御阵线,防止敌对势力异动。
历经两次大规模征战,大商的军事实力也同时受到了严重削弱,大量伤亡的原因无外乎交战伤亡及征途病亡,这正是冷兵器时代“歼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客观规律。商王积极调整军事部署的同时,也发现了王畿军力的孱弱,除了各重要关卡保留着必要的军力,王畿之内可以调动的机动兵力已是严重不足。如再开大规模征服战,就需要采取拆东墙补西墙的应急手段了,太危险了!于是,在邶伯支持下,于北单一带,设立了以墙其、亚午为主官的大型军事训练基地,对宗室子弟及新兵开展强化训练。
根据商王的指示,费侯中、胶鬲于十六祀二月向薄姑、舟国下达了建造大型舟船的贡赋任务,要求于一年内各建造两条一次载运百人的大船,为征伐南部虎方做准备。同时,商王南部各大军事方国、军事大国,如凤地、息地、枼地、攸地、灊地、戈地等,也接到了整备军力的命令;林、古、甫、郋、高、元、及、永八地接到了筹措军需物资的任务。
商王子受忙于整理军政事务,而吕尚主导的营救周侯昌也在加紧谋划。至商王子受十五祀年底,在吕尚指使下,太颠、闳夭、散宜生、伯适等人分头行动,在有莘氏国索取了六名绝色美女,到骊戎部落挑选了十八匹有斑纹的骏马,从有熊氏国高价购置了九辆精美的铜制马车,又在许多交好的友邦搜集到许多的珍宝奇物,并将这些礼物存放在马氏部落的一处大院中。接着,又指使太颠、闳夭借助莘甲,在朝歌展开了针对性的公关活动,通过贿赂、祈求商王子受的多位近臣,谋求向商王进献礼物的机会。
吕尚同时针对商王子受二征尸方战后发布的政令,大肆制造谣言,打击联盟国势力的信心,继续挑唆他们与商王进行抵触性谈判;将商王对黎氏、邘氏宗族的冷落,说成厌弃和憎恨的表现,进一步分裂宗族势力;并放出话去,说贩夫走卒出身的胶鬲,嘴脸可恶,每天趾高气扬地对高贵的贵族们进行无礼地索取!针对长子口带走一部分鹿氏族民到南部建立军事方国,又派出太颠挑唆鹿氏的大贵族商容,说这不是要吃掉鹿氏的节奏吗?利用亘田大力开采亘地的铜石资源,挑唆亘国与匿国的矛盾。说道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匿氏的族群立足于光国东南、中条山北麓一带,历史上亘地铜石资源是一个叫匿氏的族群率先发现、开采的,由于亘、匿地缘相接,两个族群之间长期存在矛盾。
吕尚背后的这一番操作,给商王子受带来了无尽的烦恼。负责王室礼乐的商容,竟然在一次并不和谐的朝议中,含着怒气连续进行犯颜强谏,力图逼迫式压服商王,摆足了两朝重臣的派头,商王盛怒之下,罢黜商容,将他赶出了议事堂。紧接着,大商宗室内部又有黎、邘两宗合力与商王理论,表明他们所遭受的不公!反正,宗室内部积怨很深,一时间陷入僵持。这一天朝议下来,商王子受感觉身心具疲,虽然支持自己的坚定力量依然庞大,但不少联盟国离心离德的迹象却令商王极为担心!比如,舟国对于建造大船的回应,竟然是人手不足的托词,还振振有词地祈求商王给予支持!王畿之内似乎是危机重重、山雨欲来啊!
商王原本以为,二征尸方获得完美收场,紧接着,针对危害商王统治的虎方势力,制定了处置规划,并采取了强力措施,壮大和发展大商王室的统治力量,大商即将迎来美好的局面。却不想,这闹心的小话此起彼伏,将朝歌城搅得鸡犬不宁!
就在这一时期,商王子受十六祀三四月间,身陷羑里监室的周昌竟然表态了!周昌听闻了商王朝堂上发生的事后,在监室里着急上火地说,“再怎么着,商王也是下帝,是受到上帝庇佑的天子,天子的身份不该接受万邦的仰望和崇拜吗?先别说商王做得对与错,难道可以因为疑惑而不信任吗?反过来,即便商王无道,做臣子的就不去侍奉吗?对天子怎能背叛呢?不怕遭受上帝的厌弃吗?不担心自己的族群受到惩罚吗?”
当羑里驻军将这一情况汇报上来时,商王似乎于热燥之际感受到一缕清凉,顿觉周身通泰,妙不可言。这周昌一番申明君臣之义的表态,对于此时的商王而言,犹如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以致于商王一阵慨叹,这周昌竟是一个知心人啊!
其实这一切都是吕尚的谋举。在二征尸方之后,吕尚先是指使闳夭等人借助莘甲、向挚向商王抛出诱惑性判断,说什么周昌的事久拖不决,恐怕周氏会另立新君,发生这样的事儿,只会增加周人的愤恨啊,这危机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接着,吕尚通过一番制造谣言的操作,搅动了商王的政局,给商王出了一堆闹心的难题;并与羑里监室的周昌取得联系,统一了口径,就是申明君臣之义的说辞。
周昌之困终于迎来了重大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