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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如期而至

周五晚上十点,惠惠房间还亮着灯。

乔一帆正对着衣橱里五颜六色的衣服发愁,明天妹妹新书展销,他要帮忙选套合适的衣服。给女生挑衣服?平常他自己着装都很随便,面对这种惊破天式难题头不大了才怪。

本来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关键是外公一通电话千叮咛万嘱咐,大场合服饰了注意事项了说的无比详细,接个电话转眼一个钟头没了,乔一帆长吁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准备。

就在刚刚,惠惠的小说任务正式告一段落,包括初稿删改、内容审核、封面选取等一系列内容,虽然印制比预期晚了几个小时,但万幸顺利过关,明一早就能见到成捆的新书了。

一切搞定之后,惠惠划掉了日历上的13号,她望着桌边的镜子发呆。乱糟糟地长发、略微显黑的眼圈,无比澄清的眼眸,除了脸颊还带着几分稚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女。

乔一帆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水汽,“惠惠,浴室帮你准备好了,洗完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是你收获的舞台了。”

惠惠望着他,轻扬起嘴角似乎要露出微笑,但惠惠的表情最终止住了,她点了点头默默走出去。

乔一帆无奈笑笑,妹妹的心思他始终猜不透,顺利完稿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妹妹连微笑都没留下。

边想着,他打开衣橱,琳琅满目的衣服摆在那儿,又是一道难题。

“春天,花开的季节,衣服要选的轻盈、多彩又不失格调,最好像开花一样美妙……惠惠这样的姑娘,适合浅色的连衣裙,配上风衣……”

女孩子选衣服好麻烦呀,有强迫症的话岂不纠结的要死?乔一帆看着五件连衣裙、六件风衣,这还没理旁边的鞋架。看着都不错,挑的话自己又没有经验,要不然抓阄好了!

“哥,淋浴头坏了。”不知何时,妹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乔一帆还在思考,不经意间回头,结果惊掉了手中刚挑好的衣服。

惠惠一丝不挂地,就站在门口,她长头发散落在胸前,眼神里没有丝毫戒备。

咚、咚……乔一帆瞬间心跳加速,血压飙升,脸颊红地都要冒烟了,这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要干嘛。

少女看他举止有些异样,心生疑惑,便凑了过去,“哥,你怎么了?”

眼看妹妹越靠越近,他猛然清醒过来,顺手抓起床上的大毯子,一股脑盖在妹妹身上。

毯子四散开来从天而降,直接把惠惠埋了进去,半天她才露出脑袋,一旁乔一帆捡起风衣还在缓气,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吃惊中完全回过神来。

“喂,喂,你拽住毯子呀,别让它滑下来!”乔一帆连忙补充道,“我的天,咱好歹有点自我保护意识好不好?”

惠惠稍微愣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说道:“哥,淋浴头坏了。”

“我去,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乔一帆无力吐槽道,“我准备了整整一浴缸水,肯定够用,你不喜欢泡澡吗?”

惠惠默默点了点头。

“那好吧,”乔一帆略微思索,“你估计没找到淋浴的总闸,这个是我疏忽了,走我帮你弄弄。”

惠惠跟在后面,刚迈开步子,就踩到披着的毯子上,人没绊倒,毯子却意外滑落了。她本来想丢下毯子直接走,又停下来想想,还是把毯子披到了身上。

……

晚上十点整,陆海葵房间亮着灯,她穿着素白睡衣还在写东西。

房间里装饰着粉色墙面,木质地板,衣橱上摆着维尼小熊,搭配着洁白软床边的粉色小猪抱枕,简直是十足的粉色少女系风格。

打开光线柔和的台灯,陆海葵轻铺平信纸,拿起钢笔要写点什么,思来想去却不知从何写起。照片墙上,小瑜微笑的模样就仿佛发生在昨天,一切都历历在目。

明天就要进行春日漫展的公开演奏了,她多少有些小兴奋,经过整整一个月的业余排练,她的琴艺略有小成,也同样有信心完成明天的伴奏。

过了片刻,她不再犹豫,信笔在纸上写下:

“现在晚上十点整,不知道小瑜你睡了没有,我猜你肯定又在熬夜学习吧,哈哈~我这边已经结束了一个月的排练,明天就会正式演出,现在兴奋的不想入睡。描述一下状态的话:嗯,就是小提琴正躺在储物柜上,外面的风扰着窗帘,凉凉的很清爽,我看着梳妆台,甚至会想到明天梳妆打扮的样子,你说我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傻……”

陆海葵轻抿嘴唇,脸上带着些许害羞的微笑,就像少女怀春,她心底里甜甜的,不知不觉某种欢快的情绪就涌出来,源源不断地可爱极了~

突然有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海葵,该休息了,”妈妈打开门提醒她,“明天不是有演奏吗,还不赶快乖乖睡觉。”

“妈~你不要老是突然出现好不好,都吓死我了。”她有些不满的嘟嘟嘴,“我马上就熄灯,你和爸也早点睡吧。”

“女孩子家少熬夜,对身体不好,特别是皮肤……”妈妈一边唠叨着一边退出去。

“嗯的,我知道了,妈你就放心好了~”

……

晚上十点整,在一栋小洋房别墅里,林巧正兴致勃勃挑选着明天要穿的衣服。

大大小小的水晶灯将房间照的透亮,天蓝色系的闺房里装铺着草绿色地毯,四周摆放着大书架、毛绒沙发、小巧咖啡桌、长衣柜梳妆台……角落里甚至还放着崭新的架子鼓。

女仆小晴打开衣柜,帮林巧找衣服,衣橱里各式各样的春装,多半是新款,挑起来也比较麻烦。

而穿着卡其色睡衣的林巧,正围着满满一床衣服转圈,她一脸郑重地皱着眉头,正式场合衬衫风衣T恤吊带哪个更好呢,还是说长裙短裤碎花裙牛仔裤能有更新鲜的穿搭。这些不提,粉色是不是太幼稚了那蓝色系棕色系的颜色怎么样……啊,选衣服好纠结呀,脑子都要坏掉了~

“小晴,不用找了,床上这些已经足够了。”林巧还是决定问问小晴的意见,“还有,你快来帮我瞅瞅怎么搭配合适吧。”

“好的,小姐。”小晴尊敬地回应道,她挑出几件不同色系的毛衣,补充说道:“小姐这几款针织衫是今年比较流行的,你可以看一下。”

“小晴,你觉得我这次演奏怎么打扮比较合适?”林巧接过毛衣,边打量着边问道。

“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林巧不由羞红了脸,“小晴你又取笑我,不是问你好看不好看,主要是合不合适?”

小晴认真思考回应道:“小姐明天去的不是漫展吗?我听旁人讲漫展是一个非常自由的地方,应该不会拘泥于正式服装,穿的得体就行了。”

“咦,好像是这样耶~”林巧一下子豁然开朗,她兴奋地拉着小晴的手说道,“你提醒的真对,本来我还纠结穿什么正式服装,现在不用管了,明天还穿短裙好了,嘻嘻!”

小晴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您休息了没,我有几件事想汇报一下。”

林巧模样姿态瞬间郑重起来,她假装的一清嗓子,“是陈伯吧?有什么事直接进来谈吧,没关系的。”

小晴尊敬的打开房门,把管家老陈请了进来。

老陈身着非常正式的西装,戴着白手套,胸前的口袋露出半截怀表链子,他即便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也表现出一骨子气度不凡的绅士模样。

此刻林巧已经郑重坐在了咖啡桌旁,并且客气说道;“陈伯伯,你有什么事情,一起坐下来说就行。”

老陈并没有就坐,他微微屈身表示尊敬,左手握右手手腕放于小腹处,目不斜视的汇报道:“演奏用到的架子鼓我已经派人送到了市体育馆,并没有具体透漏您的身份。明天我专车接送您去会场,您看这样安排如何?”

“架子鼓送到就行,有劳你了,”林巧缓了缓语气说道,“至于明天去会场,我还跟往常一样,跟海葵、晓晓一块去,本就不是什么要事,不用那样麻烦的~”

陈管家点点头,表情略微柔和说道:“还有一事,这周周末老爷会来内地谈生意,您要不要去见见他,毕竟几年没见面了……”

林巧下意识咬紧嘴唇,她略微低头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当她很快抬起头时,那股子忧伤变成了倔强的目光,“陈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暂时还不想见他,也希望你能够理解。”

看着小姐无奈苦笑的表情,陈管家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些年小姐一步步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无论多艰难多委屈,小姐从未主动联系过老爷,那种骨子里的执拗,是小姐最后的倔强。

他明白也能够理解那种情感,却无法给予小姐最有效的帮助。

陈管家看了看小晴说道:“小晴,待会儿帮小姐收拾一下,这么晚也该歇息了,不要耽误了小姐明天的正事。”

“好的,我明白了。”小晴低声回应道。

陈管家临走又看了一眼小姐,“事情都说完了,就不打扰小姐入寝了,老朽先行告退。”

林巧默默点了点头,她看看陈管家带上门走出去,又看了看开始收拾衣橱的小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深了……

小洋楼隔壁的院落里,两层小屋同样灯火通明。

冯晓晓坐在客厅沙发上,老式电视机里依旧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弟弟妹妹闹腾了半天,终于肯老老实实去睡觉了,她给抱上床,盖上被子,轻声说了句晚安熄灯退了出来。

外面起风了,餐桌上的饭菜也凉透了,老妈还没回来。

从三年前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每每到周五,母亲大人下班都会到酒吧喝闷酒,一直喝到醉醺醺的回来,满嘴都是冲人的胡话。第一次没管她,她竟然躺在家门口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开门才发现,冯晓晓对此也是极度无语,带了钥匙都开不开门,这得喝多少?

所以每到周五冯晓晓就得熬夜等她,有时候听听歌看看肥皂剧能打发打发时光,但终归是无聊的。瞌睡又不敢睡的感觉,半闭着眼隐约听着电视机的声音,四周静悄悄地就像没有边际那般漫长。闭眼——睁眼——,假的吧,这么久才过五分钟,简直难熬的要命~

偶尔上网看看新出的动漫,又都是老旧套路,没有一点兴趣可言;唱歌也没法唱,弟弟妹妹被乱醒了怎么办,两个小屁孩又要哄半天。

不知道海葵、巧儿、班长他们明天的演奏会怎么样,自己也去不了,只能默默加油鼓劲了,冯晓晓默默地想。

咚——,老挂钟响了声,终于十点半了。

冯晓晓一个激灵站起来,外面有细微的敲门声,一定是老妈回来了!

果然,身着职业装的妈妈晃悠悠的,冯晓晓赶忙扶着她,她摆着手一脸我没醉还能喝的架势,嘴里嘟囔着还在说什么。

“晓晓你听我说,这个——上个月我业绩不错,工资多了一千块呢!所以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也没多少了,就四大杯——而已,哈哈——”

“妈你别乱动,待会儿喝包酸奶解解酒,”冯晓晓吃力地搀着她,“躺床上好好睡一觉,要不然明天又会头痛的。”

“我没事,我一点都没喝醉,”老妈半推半搡着坐到沙发上,“你看那电视剧里的不是小燕子吗?我很清醒呢。”

冯晓晓热了包酸奶,出来的时候发现老妈在扯领子,半天也没把衣服脱下来。

她把一碗酸奶递过去,老妈混混僵僵的喝了两口:“嗯,好酒!”

结果酸奶还没喝完,老妈一低头呕吐起来,还好垃圾桶就在下面,冯晓晓赶忙轻拍拍她后背,也着实捏了一把汗。

“好了,我要去睡觉了——”老妈晃晃悠悠就要上楼。

冯晓晓担心她,“妈你慢点,我扶着你吧!”

“没事,”她看了看冯晓晓,胡言乱语道,“你爸他走之前就担心我,还劝我改嫁,我这不都一个人撑过来了吗,区区几步路,又怎么会有事呢!”

冯晓晓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她也不顾擦赶忙扶住母亲,事情都过去了三年了,原以为老妈已经看淡了,结果还是老样子……

“晓晓你怎么哭了呀,哈哈~”

“哪有呀,”冯晓晓慢慢搀着她上楼梯,“是你喝糊涂了,妈——”

夜深了,但一切都还在继续……

花园小区D栋第二楼,黄祁伟正猫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海绵宝宝》。

十点左右的时候他结束了周末任务,各科作业写完了,功课也都复习、预习好了,只等着明天春日漫展开始,一切努力都会在那时绽放。

他QQ上问陆海葵紧张不紧张,两个人断断续续聊了半个小时,最后黄祁伟一句‘晚安,加油’,心满意足结束了聊天对话。

一般他十一点才会去休息,睡觉前总喜欢看一些欢快的动画片或者电视剧,比如《猫捉老鼠》、《海绵宝宝》、《米老鼠与唐老鸭》、《武林外传》、《家有儿女》之类的,尤其是武林外传,特别下饭,刷了四五遍还是笑点满满。

虽然有时大半夜笑出猪叫声,父母也从投来异样目光变得习以为常,甚至太兴奋睡不着觉,但这就是快乐源泉,成绩好被表扬时是,成绩差被臭骂时也是。

不管怎么说,笑口常开保持良好的心态和自信,这样每天的生活才能有趣~

……

牧野一中‘燕子居’两层宿舍小楼,王贵的房间黑漆漆的,从窗帘缝隙能看到微弱的光线透出来。

屋子里电脑亮着,他宽大的衣服帽檐高高的,完全看不到面容,只能听到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而屏幕上的光映射到眼里,并非花哨的游戏画面,而是一串串密密麻麻的符号代码,铺满了整个屏幕的同时还在飞速的产生消失……

夜深了,有虫鸣鸟语,一直持续到天亮,遇见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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