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敲了敲头顶处，松的，发出咚咚敲击声，用力一推，黑夜的暗色也与漆黑的密道有视觉上差异。
“是地面。”艾斯抬头出去，踏地处嘎吱作响。
帕泊斯跟着上去，回头去拉莱尔，却因自己力气太小，拽不动莱尔。
艾斯蹲下身来，伸手道：“把手给我。”
莱尔有些诧异，一旁的地精将莱尔右手递给艾斯，艾斯用力握住手腕处，轻松一拽，就将莱尔提出洞口。
莱尔落地是木地板，单膝落地发出嘎吱的挤压声，余光中周围的景象十分眼熟，莱尔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个屋子，就是居住已久的“家”。
莱尔低头看向洞穴的出口，看样子是在饭桌下方，但平日有地毯盖住，就算被发现，也会用地窖之类的谎言欺骗我吧……
“我想知道，你一点都不心痛吗？”艾斯忽然问道。
莱尔回过神，看着四周的一切，自己的内心毫无波澜，淡淡的海风拍打着未关的百叶窗，只不过空气中弥漫一股血腥，不断告诫，告诫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有些淡然，有些接受，就好像自己本来就没经历过这些，自己只是恶魔，只是被别人抹掉记忆的恶魔。
昨日的一切也许属于少年莱尔，但它不属于魔王。
莱尔悄声叹口气，摇摇头，朝着屋外走去。
艾斯没有再问，他看着这个复杂、奇怪的恶魔的背影，淡淡跟了上去。
如果谎言本身也不会说谎，那它的存在便还无意义、也毫无价值。
帕泊斯跟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地窖的入口，面露悲伤，转身将它盖住，静静地待了片刻，跟着莱尔出口房门。
夜色的星空打在土块的村路上，整个村庄失去魔法的幻化，只剩下莱尔那一座房屋是真实存在的屋子，其他的一切建筑都只存在少年的记忆之中。
中央的水池，热闹的市场，无趣的书堂……莱尔不时左右看去，没有，什么都没有。
莱尔看着前方村子的大门口，周围还零散晃荡着被诅咒的人类躯体，它们低声沙沙叫喊，无目的徘徊着。
莱尔停下脚步，艾斯就在身后不远处。
“我们，是从前面过去，还是绕路走？”莱尔没有回头，不确定问道。
艾斯走过莱尔时，道：“等到清晨阳光照耀时，它们也会魂飞魄散，你不动手，也是一样的。”
“那能不能让它们等到清晨？”
“不可以。”艾斯没有商量的余地，道：“万一有人类经过此地被害，只会再多一个无辜的人，你愿意看到这样的景象吗？”
艾斯的手杖发出淡淡金光，它回头看向莱尔，等着回复。
手杖的金光吸引了尸群的注意，一只、两只、三只、所有的尸体挪步过来，沙沙嘶吼着，歪斜的身体夸张地张合着下颚，朝着血肉冲去。
莱尔闭上眼睛，帕泊斯也不明觉厉地用双手挡在眼睛前，透过指尖缝隙看着两人，不知所云。
帕泊斯只见尸群中阵阵金光瞬闪，待艾斯回归时，前方的尸群定在原地，身体塌陷在地。
艾斯用衣角擦了擦手杖顶端，道：“我打断了它们的脊椎，这样脑大脑无法控制身体，即便活着，也无法行动害人。”
莱尔睁眼侧头看向艾斯，沉默着没有回复。
忽然马声咴咴，引起莱尔注意，莱尔看着周围，道：“是马声，这附近有马。”
帕泊斯竖起耳朵，坐直身体看着前方，指着村外的森林道：“是森林里传出来的声音！”
“森林？”艾斯语气里又些诧异，表情不快道：“你是说森林里有马声？”
地精点点头，回复道：“嗯嗯，就是森林，我确定，这声音太明显了！”
莱尔忽然也想到一件事，尴尬道：“那可能不是普通的马，而是英麦吉制造的人马。”
艾斯冷笑一声，表态道：“时间紧急，我们需要代步工具，人马也是不错选择。”
“我也一样。”莱尔看向艾斯微微点头，坚定道：“但人马成群出现，这其中，还要当心马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