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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离奇失踪

村里求完雨没几天,下了一场暴风雨,那时候我们只知道是暴风雨,现在才明白那场雨就是台风雨。村里遇到一件十分蹊跷的事情,我们班长的姐姐失踪了,居然有那么凑巧的事。

连续几天的暴雨还没让我们村民喘不过气来,有一天早上雨停了,我们去捡大风侵袭的战绩——落地水果,那个季节刚好是家乡的梨成熟之时,平常不敢去偷摘别人家的水果,而村里唯一常见的水果也只有梨,整个村庄只有对面山腰那户人家有一只株苹果树,还有班长邻居那座房子边上一棵桑树和桃树、栗子树,再就是曾经在那里上过几天学的寺庙边上有一株古老的香榧树,还有我们房后座邻居有一株葡萄,整座村庄,除了梨树,所能见到的果树就这么几棵。可想而知,我们当时的经济条件与村民见识等情况,而且又是住高山之中,是不是世外桃源?那时没有公路,没有通讯,简直就是与世隔绝。

暴风雨过后,就会遇到许多被风吹落的梨,少年时代的我们,最高兴就是去寻找那些被风刮落的梨,没有人会说我们,这样就有机会品尝到别人家不同品种的梨,他们有些人家的是鸭梨,也叫茶壶梨,个子非常大,淡黄果皮非常薄,果肉洁白脆而甘甜,如果不是大风的杰作,我们是没有机会品尝到这种梨的。我们家的梨叫冬梨,黄金色的皮,长得也非常大,非要到中秋节前后才成熟,平常就是採下来也是硬邦邦酸溜溜的,因此没人喜欢,只有到中秋节时,别人的梨都吃完了,才轮到我们家的梨“上市”。在这样的暴风雨中,我们只能痛惜家里那棵梨果被风摧残,满地的梨果,它们躺在那里,伤心地望着梨树下与梨树上的兄弟姐妹,心不甘情不愿地哀叹与痛哭,离开母体,再也得不到营养,只能承受自己的不幸,因为没有成熟,我们不去吃,只让它们躺在地上腐烂,或者捡回家喂猪。

那天早上,梨还没吃上几口,就听到有哭声,在村庄的路上传来,然后就听到母亲与小牛的母亲她们几个在聊天,说是左邻座房子的一个女孩失踪了。那个女孩就是我们班长的姐姐。

无缘无故的失踪,真让人琢磨不透。于是班长的妈妈开始大哭起来,许多村民开始帮忙寻找,并且向他们家打听详细的情况。

村里有个老伯伯,他也是我们左邻座的,但与班长不同座,他们两座房子并排相连,远处看是同一座,走近看其实中间有一堵墙隔开的。老伯伯会掐指点算,有一次我们家母鸡没了,老伯伯竟然能算出鸡大概在什么方位,利用什么方法能找回来,有时也挺灵验的,非常神奇。班长的母亲首先就去向老伯伯掐算,掐算的具体情况我们不知道。

班长的父母没办法,只好又去请了那个道士,就是求雨的那个道士,他居然说这场暴雨就是他们几个道士一起求来的,因为几个村一起求雨,雨神感动万分,看到禾苗的情况,就非常慷慨地下了暴雨!加上带豆姐姐的病好转了,那道士更有了吹牛的资本!

又一场“叮叮咚咚”的锣鼓声开始从班长的家里传了出来。道士在班长家里开始“编辑”他所需要的“程序”,让村民到村的后山去寻找,因为班长家的房子就靠近后门山,并且他们家的边上就有一条很小的小溪,道士说是神秘的东西把班长的姐姐从小溪边带到山上去了。

这下几乎全村的大人都出动了。村民这方面是好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哪家遇到事情,需要帮忙,大家都愿意帮忙,哪怕不是至亲也会来帮忙。失踪之事村民都高度警惕。

因为曾经邻村有过一些人离奇的失踪,一个大男人,是我们村人家的女婿,那个失踪的人我还见过。失踪发生时,他到他们村的后门山去砍柴,早上去到傍晚还没回来,家里人着急了,叫了亲戚朋友与村民到山上去找,都没找到,后来也是叫了道士,开始敲锣打鼓,施法念经,第二天居然有人找到了,听说是喝农药,然后他的耳朵、嘴巴都被“鬼”用泥巴给填满了。这种传言非常恐怖,那人死的地方那条路是我们去二姐家要经过的路,之后我去我二姐家,到了那里竟然要拿着木棍或者大声吆喝才敢走过去。几年后,才知道这所谓失踪的人就遭到别人谋害,只是当时没有证据,而且他们家里人没有报案,以为都是被“鬼怪”在山上残害,只好把失去亲人的痛苦深深地埋在心里。

遇到这样的失踪,村民恐怕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班长的姐姐身上。希望悲剧不要重演,能够平平安安就是村民最大的期盼,更是班长一家最大的期盼!

后门山临村庄的一段是菜园地,成阶梯形的,好像有十几层园地,然后就是悬崖峭壁。我很少到那里去砍柴,并不是很熟悉那里的情况。

道士这次带吹着“号角”,那声音响彻村宇,让人感觉地动山摇,没有一定肺活量和技巧的人估计无法吹响,我们那一带人称其为“龙角”,弯弯的,像象牙。道士一吹,能传出几里远,据说,这样的声音会让妖魔鬼怪听到心惊胆战,听到这种号角声,自然会把妖魔鬼怪驱离,然而就能救出需要解救的人。

道士不停地摆弄他的伎俩,不停地跳跃,咒语连篇,花样百变,让人看了眼花缭乱。在孩子们眼里,这样的道士一定是“法力”高明无比,感觉就像道士与魔鬼们在一场激烈的比试,虽然没有多年后用彩电看电视剧那么精彩,但是那时的场面,比一场杂技表演还要精彩,抛开班长姐姐失踪不说,这样的“斗法”绝对胜过一场精彩的剧作。道士高声吆喝,箭步如飞,在后面帮忙的助手,也要有三两下,否则这场面就不再精彩。可惜那时没有如今的智能手机,要是能拍个视频,一定会成为“网红”!

小时候农村大人经常给我们讲聊斋与妖魔鬼怪的故事,几代人相传,因此农村们都喜欢利用这种方式来“降妖除魔”,我现在回想,估计那些故事是大人用来恐吓小孩的,特别是女孩子,听到这些故事,晚上基本都不敢走出家门,胆小的小孩也就不会乱跑,大人门劳累一天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曾听爸爸们在闲聊中说过,像那年代的道士已经不值得夸奖了,在我爷爷小时候的年代,我们那一带有武功的人非常多,而道士的武功更是了得,遇到争生意或者同在一个村里做法事时,两个道士就可能出现争个高低的场面,遇到这种场面,那所有人都会一饱眼福,如果没有本领真的做不了道士,没有能力的就会自愿认输。在我爷爷那辈,村里就遇到两个外来道士争高下的情况,也许是爷爷告诉爸爸们的,可惜我一出生就未曾见过爷爷奶奶。我无法翻开村里的历史,只能从父辈口中了解相关的信息,真假无从考究。父辈们曾经聚在一起聊,说那次道士比试的场景,两个道士互不相让,于是在村里最大户外的一个宽敞的院子里,到村里找二十几张桌子,这种桌子就是我们村每家都有的八仙桌,高一米,边长一米,大多都有抽屉,非常结实。两个道士都让两边的桌子一张张地往上叠放,两人一次次比试,弹跳与法力,还有吹号角的功力,在村民的众目睽睽这下,一场场地较量,最高时那样的桌子各边叠放了十张,也就十米高,两个道士都能从地上一跃跃到最高的桌子上,并且能安稳地站立起来,然后一口气能吹五分钟的号角,中间只能换气不能停顿,其中一个输在吹号角上,到四分钟时,不能再坚持下去,就算输了,但这样的比试已经在村史上突破记录,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历史记录。

那天,道士不停地施法,村民不停地在后门山上寻找,一直都没有找到班长的姐姐,道士相信自己的法力一定能让这姑娘回来的,希望村民加强力度,加强搜寻的精密度,那号角声一直在有节律地间断地从他嘴里的号角中传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村民们几乎要失去耐心与信心,估计班长的姐姐已经没有希望被找回来了。

道士的汗水了冒了出来。不停地用手掐算,不停地上香念咒施法。我好奇地也到他们那里看,心里嘀咕着:这又是一次高明的骗术!

从早上到临近傍晚,就在大家都要泄气的时候,班长家左下边的那座房子有个哥们,居然携着班长姐姐的手出来了,说是刚刚在班长家旁边的小小溪里找到的。

这也奇怪,那小小的小溪,上上下下,村民们都不知道寻过多少遍,怎么这时才被那个哥们找到?

那时班长的姐姐看上去并不憔悴,头发有点凌乱,有点害羞,看了道士,急忙躲到她自己的卧室去了。

道士高兴得很,总算把人找到,总算没有在村民面前丢了饭碗。

事后,班长的姐姐成了那位哥们的老婆。传言,班长姐姐是为了感恩!

这件事,母亲也参与去寻找了,告诫我们兄弟姐妹,尤其是姐姐们,别轻易上当,别轻易听从别人的话,如果遇到需要帮忙的事,尽量要与家长协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从回忆中剖析,其中猫腻就是爱情在作怪,并非真正的妖魔鬼怪。

这样的离奇失踪,偶尔会在山村出现,那年代的山村,凶杀极少出现,犯罪的概率不大,无非是爱情冲昏了大脑,又有相当一部分封建婚姻的禁锢,为了爱情,刚好向开放年代过渡,毕竟是偏僻的农村,开放来得晚些,就做些让人感到意外的事,却让那些道士们增加了额外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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