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中,柳清逸好像来到了一个好似仙境的地方,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果实和树枝,咬上一口乳白色的清甜浆液便顺着唇齿流了下来,吃了仙果喝了佳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有什么东西猫抓一样堵在胸口,想找又找不到头绪,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漩涡在不断的吞噬,又或者是海浪的冲刷,刚抓住一点就被夺走了,无力感折磨着柳清逸的精神,美梦瞬间成了噩梦。
“师兄,师兄?”突然间,就像跌落山崖前递下来的绳子出现在手边,柳清逸紧紧的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唔,啊~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切,除了有些困什么感觉也没有的柳清逸揉眼抬头一看,“你,你是常...常同道吧。”
这就有些过分了,来人家的宴会白吃白喝却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住,这时候尴尴尬尬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午安,吃过了吗?”不知道说什么就说问问吃了没,这是个不错的聊天开头和转移话题的引子。
眼中可见的尴尬浮现在常德祖的脸上,到底是吃过了还是没吃过呢?这是个问题。
“呃,多谢师兄关心,在下吃过了。”这话说出来有些微微的难受,不过好不容易套上了话,不趁热打铁岂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看师兄在这里闲坐修行,难道是在等一个对弈之人吗?”找话题吗,就是在有限的环境里创造无限的可能,既然留情坐在棋桌旁边,那就下一局棋增进了解,不着痕迹的输了之后借机互通念牌,完美。然而现实会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吗?当然不会了。
事实上柳清逸听到这个被白吃白喝的苦主想要下棋的时候心里就慌了,自己什么水平心里还是有点笔数的,和这些把下棋当作日常娱乐活动的人对局,就怕输的太难看。
“哦~呵呵呵,常兄说的什么话,我是看此地清净避人所以在这里睡一会儿,绝对没有下棋的意思。”什么叫尴尬,这就是。
空气中弥散着浪漫的气氛,无言对望的两个人就这么任由故事向不可测的地方推进。
“呃,既然师兄不意赐教,那在下就不打扰了。”最终还是常德祖败下阵来,又一次的证明了脸皮厚强无敌这个道理。
正经的套路不管用,那怎么办?常德祖是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师兄连上交情,现在只能硬上了。
“在下常德祖还未请教师兄名讳?”
“好说好说,在下柳清逸现在岑夫子座下修习。”
“原来柳师兄是师从岑教习,久仰久仰。”
不知道常德祖是久仰谁,是师父还是自己,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啦。
“哪里哪里,说来惭愧,在下可当不得师兄之称,我与常兄同为学院弟子年纪又相仿佛,如果不嫌弃便以兄弟相称即可。”
此时的二人正是干柴烈火,狼狈为奸,一个是急于结交,一个需要老司机带带路,说着便一拍即合以兄弟相称了。
“既如此我便愧受了,柳兄。”
“正该如此,常兄。”
说完两人相视哈哈大笑,顿时一些尴尬和不自然便消弭于无形。
“说起来是我寡闻了,不知柳兄是几时上山的?”
“惭愧,我才上山没有几日,本来我是不会这么快上山的,幸而师兄引荐又承蒙师尊不弃,这才有了今日相见。”
交情虽然定下来了,但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了解,所以接下来的话都是在介绍自己了解对方,只有了解的足够多足够深才能更好的相处。
常德祖听闻此话,心中有些疑惑,按柳清逸所说他才上山不就,现在连修为都没有更别说以鹰尊为坐骑了,但事实就在眼前不容置疑。
常德祖心想,这位新朋友看来身上有些秘密,不过无所谓,各人自有缘法柳清逸不愿说,他也不会打探,要不然刚刚建立起来的联系就要断了。
柳清逸的想法也很单纯,他现在师父也指望不上,系统更指望不上只有靠自己了,想要了解修行是个什么东西,也许多和这些同道交流交流会有些用处。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而利益不相悖因此交往起来丝毫没有不适感,现在两人所处阶段这是表面兄弟,只要其中一人有麻烦,另一个必会秒变路人。
眼下吗,还是兄弟。
“常兄啊,不知道你上山多久了?怎么修炼如此艰难啊,简直毫无头绪。”
柳清逸先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常德祖毕竟修炼的年头够久,即便现在和柳清逸一样是一个战五渣,但渣子也有强弱之分,常德祖显然是强的那一个。
“柳兄如果不嫌弃,那我就献丑一二了,”这个问题常德祖是真的赶鸭子上架,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果知道现在就不是这般情形了。
“哪里的话,但请直言。”柳清逸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哪一个都比他知道的多,所以问谁都无所谓了。
“以在下看来,修行之关键还在于法,”说道这里常德祖脸上有些无奈和痛苦,“如果没有好的修行法门,那么永远也不能得其门而入,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说着自嘲式的指了指自己,“我自记事起就开始读诵古今博文,虽说受了家族恩惠早早来到学院,但至今也没有感念成功更别说真正的修行了。”
听到这里柳清逸适时的感慨宽慰了常德祖一番,也许此刻二人才真正的有一些惺惺相惜,都是辣鸡谁都不嫌弃谁,这都得感谢修行困难才给了他们增进感情的机会。
说实话柳清逸自觉比这位常兄弟走运的多,他自出生就不知道笔墨为何物,咸鱼一样的过了十几年,现在又毫无波澜的进到学院里,所以并不能感受到常德祖这种耕耘几十年却毫无收获的心情。
最多就是一晚上修炼无果有些郁闷罢了,现在一听常德祖的遭遇,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和他相比这位才是真的惨。
“常兄也不需气馁,以常兄多年的积累也许感念就在朝夕之间。”
“那就借柳兄吉言了,若真的感念我一定大摆宴席,到时还要请柳兄赏光。”
“一定一定,那我就在此预祝常兄修炼有成了。”
一阵交流下来,两人也都对彼此产生了一定的信任,虽然都没说什么真情话但都算坦诚。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常德祖提出了和柳清逸互通念牌,日后好联络,柳清逸也欣然应允,他虽不需要靠这些获得资源,但多一个朋友一起坐而论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这一次的言谈之中柳清逸就知道了学院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不好过的,这和柳清逸之前的想法很不同,他本以为作为世外的修行者不会有世俗的烦扰,现在看来错得离谱。
常德祖作为修行世家的子弟,多年不能修行,现在尚且要经营关系以获取修炼之机,再想想那些没有背景的又是如何的争取,这么一比较柳清逸幸福感满满的。
“汪,呜~咔咔,”一只巨大的狗头出现在柳清逸眼前,看来这头鹰马是吃饱喝足了,连叫声都变了。
“柳兄,我心中有个疑问盘亘好久了,又不想让你为难,我先说好,如果你实在难以回答就不需要回答,我不会在意,我只是好奇无意窥探你的秘密。”
柳清逸听了这话愣了愣,怎么忽然说这种话,我还有什么秘密吗?难道...浣花阁的事暴露了?不应该呀她们怎么会主动说这些事。
头上顶着大大的问号,答道:“常兄无需见外,我与你一见如故但有所知言无不尽,切勿说这些话倒显得生分了。”
“那就好,柳兄度量在下佩服,”说着抱拳一揖以示敬佩,“柳兄这头鹰马是如何收为坐骑的,依在下所知除修行者无人可驯服灵兽啊?”
这倒是柳清逸第一次听说,以此看来,这正是自己天赋异禀的象征,一来就打破了修行界多年以来的常识,或许自己修炼天赋很高但有些操之过急了。
“哦?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在下初次接触修行对这些常识异闻都不甚知晓,这不是学院里的公用座驾吗?”
柳清逸说的诚恳,常德祖虽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修行小白十有八九说的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受到特殊关照呢!
“说来,这是柳兄的缘法,修行界奇闻异事不少,只是大多不能亲见,直到此时见到柳兄才知道,这些奇闻不都是传闻。”
这有些酸酸的话听在柳清逸耳朵里是这么的酥麻。
“常兄莫要取笑了,我若是真有这么过人的本事,定要与常兄分享,只是这头鹰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同意让我骑乘的。”
无力的解释不能让人信服的借口,常德祖自然承认这是一次难以复制的机缘,所以除了有些酸就是真心的为柳清逸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