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趴着做什么？难不成让我扶你起来？”
清羽看到小莲脸上的巴掌印，就差没有拍手称快，也学着她母亲，呵斥：“你这奴婢，好没规矩！见到本小姐还不行礼？”
小莲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清羽一福，“见过九小姐。”
赵氏看这小莲就烦，“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吵吵嚷嚷？”
半风抢先回答：“这小莲又污蔑小姐偷窃夫人的金钗，可这金钗分明就是姨娘的！”
“这金钗是赵姨娘的，一直都是她的，你要是再敢乱说话，当心我命人拔了你的舌头。”赵氏语气冰冷而森寒。
小莲吓得一抖，不敢再说话。
“滚出去！”
小莲领命，慌忙转身就走，周清羽伸腿绊了她一下，摔倒时，牙齿被门槛磕掉一个，嘴里尝到了浓郁的鲜血，慌的她哭出了声。
周清羽收回腿，拿眼角瞟她，幸灾乐祸，“你怎么走路都不看着点？非要往我腿上撞，不是活该吗？”
小莲敢怒不敢言，她早算好了这赵氏离开，才过来的，怎又算到，她一来，她们居然又回来了。将那牙齿吐在地上，出离的愤怒了。
赵氏不耐烦催，“快点滚！”
小莲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半风看的解气，捡起那颗牙，扔到她身后。
“你落下东西了，你的牙，哈哈……”
周清羽同样看着落荒而逃的小莲大笑，觉得颇为滑稽可笑。
吴氏感激，“这次又多亏了你们。”
“你呀，就是性子太软弱了，任由他们一味的作践你们，苛扣银子，吃的，穿的，你都不吭声，才让别人觉得你们好欺负。”赵氏摇头。
要不是无视一味的忍让，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吧。
吴氏长叹了一口气，“唉，我就是不想忍，也没办法，我能告诉谁？老爷和夫人都不会为我做主的。”
“你呀！”
赵氏将锦盒推给她，“这点东西你就收下，这回幸好我来得及时，不过我想那小莲，还有她主子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你们要小心。”
“这我知道。”
周清羽走到床边坐下，拉着周清知问：“我看那小莲的脸上有两个巴掌，是七姐打的吗？打得好，就该狠狠的赏她几巴掌，这个刁奴才！”
周清知笑了笑，疑惑不解，“二小姐为什么一直针对我？居然不惜污蔑我偷了她的东西，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她？”
虽然那二小姐一直看周清知不顺眼，但之前都只是嘲讽居多，更多的时候不屑一顾，这样大张旗鼓地折腾她，也不怕坠了自己的名头。
周清羽不屑，“切，她还需要什么理由！她这些年欺负我们，什么时候想了个为什么？”
周清知觉得到也是。
那周清知打小身体就不怎么好，出身卑微，又不受宠爱，常常被嫡出的双生女欺负。尤其是二小姐周雨茜，身份尊贵，更以欺辱庶女为乐。
不由分说的闯进来，将她打了一顿，声称自己的一对冰玉镯被偷了，然后罚她在冰天雪地中跪一整天。
原主人本就得了伤寒，只跪了小半天，又受到鞭打，一命呜呼。
周雨茜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实在是枉为名门千金。
周清羽年纪小，看事情却很通透，“不过你放心，她也只敢欺负你，不敢真让你出什么事情了，爹还想他的几个女儿好给他联姻助力，平步青云呢。”
“清羽！胡说八道些什么？”赵氏听到，禁斥她，“女孩儿家的，什么话都挂在嘴边么？”
周清羽把舌头一吐，不敢再说。
赵氏拉着吴氏说话。
过了会儿，周清羽想起一事，说：“不过，要真是说起来，二小姐恨你，也只有一件了。夫人不是让你和吴姨娘负责给她们院洗衣服吗？你不小心把二小姐的衣服洗坏了，让她在宴会上出了丑，她怎么能不记恨你？”
“就为一件衣服？”
为了一件衣服至于差点弄出人命？
“还为她的大小姐面子呗。”周清羽嗤之以鼻。
未及多时，大夫来了。
吴氏侧身，让大夫给周清知把脉，赵氏也将清羽拉到一旁，紧张地盯着大夫。
梅大夫德高望重，悬壶济世多年，花白了头发，面部每一道褶皱里，都仿若写满了慈悲。
片刻，梅大夫惊讶，望闻问切毕，方说：“这就有点奇怪了，先前还有伤寒，此刻竟全好了。”
照理来说，这女孩是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病情只会加重，岂会不药而愈。
“啊？是真的吗？”
吴氏一听，便是大为欢喜，她才不管奇怪不奇怪，只要女儿身体健康，就什么都好。
梅大夫再要给周清知检查了一下背上的伤痕，吴氏拉高被子，让周清知趴在她怀中，将衣服往下一拉，露出小半个鞭痕交错背部，白皙的皮肤上，那伤处还在渗着血，看上去极为触目惊心。
吴氏移开脸，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疼，语气忍不住带了哽咽道：“二小姐怎么下手那么狠！”
梅大夫查看一番，也有些不忍，医者父母心，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居然被折腾成这样。这些贵家的小姐，也被惯的太不像话了！
他摇头，起身写药方，叮嘱道：“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休养一阵就会痊愈，这药每日都要煎，半个月后才可以下床，伤口不能沾到水，需要细心照料。”
吴氏将每个字都记在心里，扶着周清知躺好，从床头摸出一个小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根金钗。
她双手捧着金钗，递到梅大夫面前，“大夫救了小女一命，这金钗值不了几个钱，就算做诊金好了，我们……我们除了这，也没银子了。”
“使不得！”
赵氏一把拉住她，“这金钗可是你最喜爱之物。”
“什么都使得，我这样子，也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了。”吴氏苦笑，她哪里是看中金钗，不过是留个念想而已，如今那念想，早就该断了。
“放心，诊金我已经付了，清羽，去送送大夫。”
吴氏也说：“半风，你快也送送梅大夫，随大夫一同出去抓药。”
清羽和半风送梅大夫出去了。
赵氏教训周清知：“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二小姐让你在雪地里跪，你居然还真跪！本来身体就不好，服个软又能怎么样？”
周清知说：“她是污蔑，我没有偷她的冰玉镯。”偷窃只是用来整治她的手段，躲过了这一场，后面还不知会怎样。
“唉！谁不知道是污蔑，那二小姐也太飞扬跋扈了一点。不过你呀，还是傻，竟然真跪了大半夜。”
周清知想，那二小姐可不止飞扬跋扈，蛮横无比，居然残酷地用马鞭抽打她，顶着这伤，又在雪地里罚跪，想不生病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