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把房间卫生打扫了,屋里的电源都断掉,再检查了窗户关好没有。她答应了母亲王丽云这周末回家,走前给绿萝浇了水,打车到客运站坐第一班车回去。
上车没一会儿,收到一条陈培的微信问她周末有什么安排,跟他说自己在回家的路上,他嘱咐她注意安全。昨晚在小区碰到大娘逛夜市回来,和大娘问了声好。大娘笑弯了眼,夸她男朋友不错,把她说得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说不是男朋友,大晚上喝得烂醉如泥倒男人怀里,让人抱着,听着感觉自己怎么成了个随便的人,说是男朋友,她又没答应他。其它那天晚上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只是那种感觉似梦似真,模糊记得抱她到车上那会儿,他一手给她调坐椅弧度,一手扶着她头,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半边脸颊,他的手和自己脸一般烫,却让她莫名的有了安全感,掌心贴着耳朵,仿佛听到了海风的声音。尤记得他抱着自己差点摔倒,她听到他的心咚咚咚的跳,勾着自己的心似要来一场激情的伦巴,跟着它一起冲破束缚尽情喧嚣!
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快要到站。这几年小镇重新规划,车站搬得离小区更近了,从车站步行到农贸市场买菜。奶奶有高糖尿病,所以买菜和水果都有很多禁忌。
她家住二楼,当初看房时想到奶奶年纪大,只考虑低层的,一楼比较潮湿,二楼要好很多。找到钥匙开门进去,奶奶坐沙发上在看电视。
“奶奶,我回来啦!”她把菜放厨房,回到客厅到奶奶身边坐下。
“哦,丫头回来啦!热着了吧?”奶奶握了她的手,拿手帕给她擦鼻尖冒出的汗珠子。
“还行,您怎么不开空调呢?”说着就去开茶几抽屉找遥控器。
“你歇会儿,奶奶给你找。”奶奶把自己的竹扇子递给她。再热的天,只要是奶奶一个人在,都是不会开空调的,一把竹子编的扇子能够陪她老人家过完一个夏天。
“您别找了,我也不怎么热,我来扇。”把奶奶劝沙发上坐着,换了只手扇扇子,方便两个人都能吹到风。
“我妈呢?”回来有一会儿了,也没看见母亲身影。
“她出去了。”奶奶把电视音量调小,看见茶几上她刚买回来的苹果又念叨上了“买它干嘛呀?你又呆不了几天,放家里我和你妈都不怎么吃。可别坏啰!”将鼻梁上的眼镜架好,拿了水果刀准备给她削苹果。
“您歇歇,我自己来。”把苹果放果篮里。俩婆孙聊天的时间,母亲回来了。
“小白,怎么不开空调?”母亲在玄关换了鞋到客厅坐下。
“我们俩有扇子”说罢,还是找了遥控器开空调,不忘冲奶奶做了个吐舌头的动作。
“你就惯着你奶奶啊?别把人给热坏了”做为儿媳,母亲绝对是合格的,父亲刘青山不在了这么多年,照顾奶奶的日常生活,生病住院从没二话,有时奶奶生病走不动路都是她背的,她一个人也没找个伴儿,就这么坚持下来。
“知道了”去厨房拿了菜篮子放餐桌上准备折菜。奶奶和母亲也坐了过来一起。
“看你这样,我都担心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都没见长肉”母亲一边唠叨一边折菜。
“我都多大了,不好好的”
“你不是说有人给丫头介绍男朋友吗?这都多久了?”奶奶皱眉看着王丽云。
“这不是两个人都没时间嘛,刚刚我出去碰到刘芳琼,她还问我小白回来没。我跟她说今天回来,她问我要不张罗一下,让俩人明天见一面,到时小白要回市里还可以让她侄儿送。”母亲把她没扔进篮子里的菜重新放进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简直无语了。关自己什么事呀???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行”奶奶做了最后陈词总结。
“好”母亲去茶几拿手机,说着就要打电话过去。
“妈,别啊,你干嘛??”她才多大,急什么急。
“那男的照片我看过,长得不错,”
“奶奶,你快说句话呀”见母亲不为所动,又改找奶奶帮忙。
“丫头,你妈也是为你好。你想想,我和她在一块,有个照应,刘云是男孩子咱不操心,可你是女孩呀,一个人在外面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照顾。也怪奶奶拖累了你们娘仨儿,不然你妈还可以去你那儿照顾你”奶奶越说越自责。听得她心里也跟着堵得难受。可是想到自己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见面,去谈一场最亲密的恋爱,甚至结婚,她心里就怯步了。
“奶奶你别这么说,没你哪来我爸?更别说我和刘云了。”说着说着,听到母亲那边电话已经接通了,忙口不择言的说:
“我…我有男朋友了。有男朋友了”越说声儿越小,哭的心都有了。臭男朋友坏男朋友,谁要这么个东西呀,她在心里哀嚎。恨不得把“男朋友”扔地下挆两脚,踩在地上与世长辞。
母亲王丽云听了,急忙挂了电话。问她:“真的假的?你不会是骗我们吧?”知女莫若母。
“真的?丫头”奶奶瞧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这是好事,怎么这模样?”
“妈,就你信她。”王丽云把菜拿厨房去洗,叫了她过去帮忙。
因为想着母亲可能是要问她男朋友的事儿心不在焉地,切菜时把手切了个口子。往水龙头下冲了血,母亲见状要去给她拿碘酒,被她拒绝了。
回自己房间将门关上,找创可贴把伤口贴好。把床边儿的落地扇打开,躺床上就不想动了,更不想出去。想到出去要面对母亲的盘问,就一阵头痛发晕加苦恼。所以说一个谎就要拿一百个甚至一千个谎去圆,怎么就脑抽抽了。
她把手机联系人打开,挨个找里面符合母亲说的“男朋友”的基础条件:单身—C市工作—年龄……正在她苦苦搜索时,微信进来一条消息,备注的陈先生。
“吃饭没?”
“还没,快了”礼貌的给他回过去,继续翻联系人。
“周末愉快!”又给她发来一条消息。愉快?只要想到出了这个门,要接受母亲的连珠炮弹,她就愉快不起来。
“丫头,吃饭啦!”奶奶的敲门声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饭桌上母亲果然还是问了她“说说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如果觉得靠谱,我就给你推了别人介绍这个,如果不行,你还是去见一面。”
她咬了筷子踌躇地开口道“他…在医院上班…三十一岁…长得还行,做事也比较稳重…在市里有套房子…”努力回忆搜罗着关于他的信息。
“三十一岁?确定没结过婚?”年龄也不算小了,而且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怎么可能没结婚,王丽云暗自思考。
“年龄差距大了点”
“面上也就二十五六”她实事求是的回答。
“那么大还不结婚不会人品有问题吧?”奶奶也问她。
“书念的多,还出国深造了两年。”她也很羡慕那样的人,有学识有见识。
“丫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奶奶关心道。
“没多久,就一个月左右。”她低着头,声音听着也小了许多。
“只要没结婚就好,有违道德的事咱不能做。”听母亲这语气,总算是熬过关了。“呆会儿我就打电话把这事儿推了。”
晚上郊区别墅里,陈母接到弟妹刘芳琼电话,说是给陈培介绍这女孩子有男朋友了。陈母听了,心里一阵遗憾。本来好不容易找了个品行听着都还可以的女孩,结果被自家儿子一拖再拖,硬是把好的拖给了别人。
去他房间接果冻时,拉着脸没和他说话,抱了果冻就往门外走,剩他在那儿一脸的莫明其妙。往阳台去,看见楼下花棚里有个身影在那儿遂找了下去。
“爸,还弄啊!”陈父在拾掇他种的花花草草,见小儿子进来,都不愿搭理他。
“您惹我妈了?”不然都快九点了,还在这儿弄些个摆设。
“是你,你惹你妈了,害得我也受牵连。”陈父愤愤不平道。瞧儿子满脸的问号,就把关于相亲的事跟他说了。
他一听直乐呵道“哎我妈怎么怪我呀?是别人等不及了,关我什么事?真是…”看父亲戴着眼镜还忙个不停,便劝他回屋休息,好开导开导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