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站在窗外,阳光将飞舞的尘埃照耀成金色。来往经过的人都带上幸福的笑容,守夜人脱下作战服,拿起了书本。只有一两个脸色冷酷的男人依然是全副武装,但是也在轻松地交谈,安然自得地像我一样享受着幸福平静地中午。在野外时候的中午并非中午,它只是一个狩猎计划中的工作时间。
她坐在教室的前排,面对着学生,认真努力地进行手中的工作。这时候的她有种打动人心,纯洁而璀璨的美丽。这让我回忆起我和她初次见面的夏天,那阳光和绵延无尽的乡间小路与道路两侧的黄色小花在我脑中重现。我也曾说过,我爱着她,就像热爱山川大海。但往往爱情和自由永远是冲突的,至少它与冒险是冲突的。她不可能随着我去战斗,同样,我也无法陪她在城市里安居乐业,从我觉醒的时候,身上就已经背负了某种东西。但我们只能这样下去,并努力让彼此过的好一些。
她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我,惊喜地看着窗外,想要将视线投向我但又不得不继续她的工作,但我看出她的心思已经不能放在那上面了。这时在台上讲课的风度翩翩的老教师冲着她讲了什么,她微红着脸,收拾桌上的材料书籍,躬着身子退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充满了惊喜。
“我提前出院啦。”我轻松地说。
“可是医生不是说要一个月才能康复吗?”
“也许是我的血脉能力吧。”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你下班了吗?”
“没有。”她害羞地说,声音也低了一些。“聂老师说你在外面等了我一个多小时,今天就提前让我离开去约会,都怪你,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这不是好事吗,就没人打你主意了。”
“拜托。”她翻了一个白眼。“守夜人还缺美女吗,再说我又不怎么漂亮,也没什么能力。”
“你太不懂男人了,我也是守夜人啊,但我就很喜欢你。”
我们边走边聊,准备先去八楼。
“不过你们那个聂老师倒是挺有趣的。”我谈起她的老师。
“聂老师又博学又风趣,我们都非常喜欢他。”
“我明天也打算开始来这里学习魔语。”我说。这是我原本的计划,虽然小队规定了半年不会出任务,但这些时间却不能放松。我需要将自己的能力全面地提高,学习魔语是其中之一。
“那你当然要选聂老师的课了。”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们来到八楼,却只见到雌狮一人。我向她介绍了姚灵,问她其他人的去向。
“风行还有事要做,索罗和力原回家去了。对了,我现在都闲的没事干,要不要我们来练习一下。”
她虽然语言上是征求我的意见,但已经拿起训练铁剑挑飞了一柄训练刀丢向我,我稳稳地接住了。
暂时是走不了了,姚灵站在训练台下,看着我和雌狮的切磋。
快!这是我对雌狮剑法的第一印象,说起剑和刀的用法,实际上大为不同。剑灵巧,致命,而刀沉重,勇武。经历过生死战斗后,我对手中的刀有了更亲密的感觉,加上我敏锐的感知,一时间竟与雌狮打的有来有回。
“不错嘛,那我就认真一点了。”
她剑势一转,变得招招致命,我不动如山,使用刀法沉着地防守。
“进攻。”她大喝一声。手中的剑已经刺向我的咽喉,我感觉到了她眼中的杀意,一刀劈出,她改刺为削,一剑划过我的腹部,假如这是一把真的剑,我已经受伤了。
“武器并不是只有一种特制,它灵活多变。”
我认真起来,眼中再也不觉得这是一场切磋,而是一场生死之战。我叠加刀势,雌狮并不硬接,而是用剑巧妙化去我的力量,但我并无气馁,破浪刀连绵不绝,招招致命。她体力逐渐不支,刀剑再次碰撞,她的剑微微颤抖,已经接不下我的力量,我一刀劈向她的头顶,心中已经计算好停手的力量,却没想到她的剑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向我的咽喉,剑尖刚好刺进我的一点皮肤,而我的刀离她头顶还有一段距离。
“呼。”她收回剑,伸展了一下身体。“你还真是力大如牛,用刀确实适合你。”
我也将刀放在武器架上,同样是大汗淋漓。
“你知道吗,你在等我体力不支的时候,我也在等你松懈的时候,虽然我确实有些接不住你的刀,但那个破绽是我故意卖给你的。”
我虚心受教。但姚灵的表情却仿佛看到一场惊天之战,她无法想象一场切磋竟然如此的危险,而对于我们来说,一切的练习都是为了更好地适应真正的战斗,学习让自己活下来让敌人死去的方法。
我简单冲了一个澡,他们在八楼给我准备了一个房间,姚灵心事重重。
“阿雷,你能不能不要去狩猎了,就留在城里不好吗,你是守夜人哪里待遇都很好的。”
“你是觉得刚才的切磋太危险了是吧。”我轻笑着说。
“不是切磋。我是想你们训练都这么的危险,真正面对战斗的时候肯定更加凶险。你看你才出去一次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灵灵。”我看着她的眼睛,让她知道我说话的严肃性。“一般来说,不进步,那就是一种退步。但现在这种年代,不进步,那就是死亡。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只要你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哪里都是极乐净土。”
“那要到什么实力呢?”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一声。谁又能回答这个问题呢?我们整个种族都岌岌可危,一切文明眼看着就要随风而去,我们只能不断前进,寻找希望。
“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好不容易你能陪我,我们去逛街。”她恢复了笑容,但我可以感觉到她其中勉强的成分。
守夜联盟大楼左边是一片大的商业区,右边是市政府。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各个城市基本上都是自治,由城主府制定法律,管理城市。明面上所有城市都承认联邦的统治地位,实际上联邦的势力范围有限,在魔族来临的时候丧失了大片的国土,现存的许多城市都是由幸存者自发建立防卫的。即使每个城都会驻扎联邦的军队,但城池自己也会拥有武装。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个城市都有三巨头的说法。
商业区异常繁荣,是一种末日之上反差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在此地流连忘返,食物,药品,武器(但需持有守夜人徽章),服装,唯一与过去时代不同的便是少了许多娱乐设施。终究还是有些变化,少了许多无忧无虑玩乐的孩童。我们从望河路一直走到长夜路,期间到一家过去蜀地人开的面馆吃饭,这是我过去最喜欢吃的东西。
“你以前也喜欢来这里吗?”
“嗯。”我拿着汤匙喝了一口浓汤。“以前和父母一起,最喜欢来这里吃面。商业区的许多东西都很贵,我总是很羡慕地看着那些进出武器店的守夜人。他们想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铠甲,兽皮,西装,作战服,什么的都有,也能拿各种各样的武器,炫酷的枪,科技感十足的刀剑。”
“那你现在可是实现目标了。”她眯着眼睛笑着对我说。
“还早着呢,等下我们去买几件衣服吧。”
吃完后我们继续闲逛,买了阿诗玛牌的大衣和裙子,也给母亲和林静初买了礼物。走出服装店后已经是大包小包了。
“我来帮你拿些吧。”
“哈哈。”我有些好笑。“我现在的力气可以举起一辆车。”
“那你就举车去吧,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撅起嘴,走到我前面去了。
道路前方却出现一点状况,一群人围成一圈,她也站在旁边被吸引了实现。我走过去,原来是一个打扮得体的男人正在对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拳打脚踢,后者已经倒在地上,嘴角,鼻孔中都流出黑色的血。
“好了,别看了。”我拉着她想要离开。
“他为什么要打那个人,而且那个人都已经被打成那样了。”
哎!我在心里叹气一声,这所有的光鲜亮丽都是假象,都是建立在无数的白骨尸骸之上。外面的世界已经战火连天,就连在这个处于后方的小城市,社会矛盾与冲突也接连不断。崇尚个人武力的时代已经到来,守夜人居高临下,普通的人命如草芥,有了强大武力的个人为非作歹,这不过只是这片商业街阴暗的冰山一角。
“那个人应该是个小偷,或者是乞丐,打人的那种力量明显是个觉醒者。”我用觉醒者称呼他,是因为他配不上守夜人这三个字。
“就算他偷了东西,也不应该打成那样啊。”
“你觉得他敢去偷这样一个衣着光鲜的人吗?”我无奈地看着将死的人,他的双眼没有了痛苦和迷茫,只有对生的眷恋。他只是一个世界的弃儿。
“那他为什么?”姚灵有些想问。
“可能是看他不爽,觉得这种人脏了他的眼吧。关键原因就是他把这个人打死了也不过需要让人收一下尸罢了,他没有一点责任,而明天这里依旧如常。”
她的世界只有美好的一面,对阴影邪恶视而不见。和我在一起后,我渐渐给她的心灵染上黑色,一点点向她讲述世界是如何的残酷,人们是怎样的痛苦。我们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只是个性不同。
她没有提出让我救下那个人的要求,大概也知道这样的人太多,她不期望我拥有这样的实力。但我实际上确实以改变这个现状为目标而奋斗,而救下一个乞丐杀了一个小偷,什么也改变不了。
直到我们回到家中,她的心情才平复一些。我们到了地下训练场,我将自己的手枪送给了她,并教她开枪。后来她自己练习,我也在一旁练习刀法,我逐渐发现自己的优点在于力量,尤其是使用这门刀法之后,我才修炼焚天决没多久,却感觉雌狮的力量都不如我。这也许是血脉的强大,也许是功法的特殊。
我将火焰附在拳上,隔空集中几米外的靶子。
有些慢了。
我不断新的尝试,如何让火焰速度更快。而且将火焰浮在手中也太过明显,会让对手警惕。我将力量隐藏在皮肤下,一掌击出,但终究没有预期的效果。
刀法!
我换一个思路,取出训练刀,将火焰附在刀身,却将刀烧的通红几乎要熔化。我需要控制火焰温度,将内层的温度降低,外层的温度升高造成最大伤害。
大概练习了一个小时,我的火焰耗尽。练习也告一段落,我已经掌握控制火焰温度的方法,只是还不太熟练。我们吃了晚餐,各自回房休息。魔语课下课之后已经没有回卫星城的汽车,姚灵一周有五天晚上都住在这里,周末才回去。我运行了功法,已经可以运行三个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