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些东西就是失踪的那些人?”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严肃的雷光。假如真的是这样,普通人便可以获得守夜人的力量,而且谁也不清楚那种东西里有没有更高等级的存在。
“研究所对她的生命特征进行了全面的分析,才发现她就是失踪的妓女之一,整个身体都被缝合了各种各样的器官,有劣魔的,铁尾狼的,嗜血猿的,总之身体都是支离破碎的,不知道混了多少种东西,关键是这种拼凑不仅仅是简单地缝合,关键在于基因的改变,这才是他们拥有这种力量的真正原因。”
“有魔族的影子吗?”
“更像人族的科技手段。”
我沉默地点头,终究没有告诉他张邵华的事,也没有提起我手中的U盘。
“雷哥你会调查这件事吗?”
“这件事我想交给你。”
“我?”我吃了一惊,没想到我自己在雷光心中的能力这么强。
“准确来说是你们小队,铁塔的伤势快要康复了。而滨海城的海兽攻城迫在眉睫我需要赶紧回去参战,也没有时间留在这里。守夜联盟恐怕这里最强的就是你们队伍了,联盟里除了我没有四级的守夜人。”
“那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他叹了一口气,这在他是不常有的动作。
“临海城那里的战事很急吗?”
“跟你说说也无妨,其实除了海兽,那里的水魔才是最令人担心的,它们可以操控海兽,那些海兽没有智慧,但水魔是一个有智慧的物种,而且实力也非常强大,每次我们都只能被迫防守,不像北方平原那里还能主动出击。”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拍拍我的肩膀。“水魔在水中实力翻倍,但是在岸上并不强大,攻上岸的可能性并不大,反而给我们留了很多魔物材料和战利品,现在那边有许多研究水魔功法和武技的人。至于这个失踪案政府已经在调查了,在追踪方面他们比你们更有经验,你们只用战斗支援就行了。这个任务不是公开的,任务的合约已经发到你们队伍了,可以去铁塔那里看到。”
他讲了几句便离开了,他的匆忙让我也多了一些紧迫感,虽然魔族的压力迫在眉睫,但是有这种紧迫感的人并不多。
铁塔已经提前出院,他的身体已经康复得差不多,守夜人的恢复能力一般都很强。我们碰了一次面,商量了一下这件事,但并没有什么结果。
大概过了半月,政府的人通知我们发现了疑似地点。他们从大量的魔族身体材料角度追查,找到了大批材料的供货渠道,剩下的事情由我们接手。
“这次大家都小心一些,这样的实验体谁也说不准有多少个。”
“火麟上次不是一个人杀了一群嘛。”风行轻松地说。
“你接得下火麟的火焰刀吗?”雌狮反问。
“这……反正他还是个菜鸟。”
我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血脉者便觉得高人一等,他们身上都有各自的闪光点,能让我学到很多。
队伍开车驶去卫星城一处不显眼的肉食店,根据调查的信息,这里是隐藏的魔族材料交易处。低矮破旧的水泥房,昏暗的光线,成扇成扇倒挂的猪肉看上去仿佛上世纪恐怖片中连环杀手的老巢,也许这也不过是我先入为主的想法。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吊儿郎当地守在门口,随意地将手枪别在肚皮上,看到我们过来也没有阻拦。
“几位,想进点什么肉?”一个肥胖的满脸油腻的男人招呼我们。
“你觉得我们像来买什么肉的。”风行打趣道。
男人听了这话,再看到我们的全副武装,脸色有些难看。
“别紧张。”风行笑着拍了拍他低矮的肩膀。
“你这是肉店,我们当然是来买肉的。”
“那几位想买什么肉?”他紧张地说。
“人肉。”
“几位说笑了,哪有人吃人肉啊。”他吓了一跳,但在我观察,他的惊吓多半是装出来的,只是形式比人强,他在我们面前玩不起花样。
“我们又不是买来吃的,买来用的。”风行笑着拔出匕首插在切肉的砧板上。“用这个来抵账怎么样?”
“几位别在玩我了。”他面露苦涩。
“好了不用再装模作样了。”铁塔发话。“我知道你敢做这种生意背后肯定有后台,但你也清楚我们的来意,你没有其他的选择,告诉我们那个在你这里买了大量魔族材料的人在哪里。”
“几位,是有人在我这里买过材料,但是他自己开着车,我只是个商店,怎么可能知道客人的所在。”他一脸的无奈。
“他在撒谎。”我肯定地对风行说。“先把他左手砍下来再说吧。”
电光火石间风行已经将他的左手关节卸下,手里已经扬起匕首。
“我知道,我知道。”他疼得大喊。“我带你们去。”
风行将他手臂接好,用匕首拍了拍他的圆脸,这样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像一个低级混混。
“你要是耍花样,我就先挖了你的眼珠,你是个商人,应该知道人死了什么东西都没了,应该没什么值得你这种人忠诚吧。”
“是是是,我不耍花样。他有时候会让我送货上门,他和我的上头有合作。”
“你的上头是?”
“别问了,这个说了我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呵呵。”我们全都冷笑,身为光明正大的武者,总是瞧不起这种隐藏在阴影中,搞阴谋诡计的家伙,虽然这种人一般都有权有势。
“话说火麟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说谎的?”我们在路上走着,风行悄悄问我。
“我吓吓他的。”
“哈哈哈哈,你上道了。”
他带我们出城,开到一条废弃的公路上,在离山林挺近的地方有一栋上世纪的别墅。看上去已经废弃很久,青色的藤蔓从残破的窗户伸进房屋,树木几乎将整个别墅隐藏。风行敏锐地发现房子前面有凌乱的车轮印,证明这个地方并不是无人居住。
“其实我一直挺喜欢这种山间别墅的。”我轻松地说。
“这么偏僻有什么好的。”风行吐槽说。
“那得你经历了所有的喧闹才能得到这种宁静。”雌狮接着我的话说。女人内心比较感性,能体会到我真正内心希求的并不是这样的房屋,而是这种平静安宁的生活。世界交汇后,大片大片的地区被人类放弃,废弃的城市不计其数,更不用说房屋。面前这栋华贵破败的房子主人也许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我们拿起武器,慢慢进入房屋,风行纵身一跃进入二楼,探查二楼的情况。油腻的肉铺老板在前面带路,假如他有所举动,我们任意一个人都能轻松解决他。
别墅并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关键在于他庞大的地下车库。左边有序地摆好了各种仪器与手术设备,右边是一面冰库组成的墙,已经空无一物。正对面摆着几台竖着的手术台,看样子是用来手术的仪器。此刻也是空空如也,一切看上去都已人去楼空。我们怀疑地看着带路的老板。
“我就是送货到这里来的,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大叫着。
“我们又没说什么,那么紧张干什么。”风行和蔼地说着。
我走到仪器旁,一本看上去像日记本的东西放在上面。我小心地用刀翻开,只有第一页上面写着清秀的两个字。
礼物。
不好!我想叫他们离开,但这时候车库顶上的天花板已经裂开,一个高大的实验体单膝落地。
它大概有两米高,皮肤黝黑,体格健壮,右手伸出来三根铁爪,左臂大的与整个身体极不协调,头颅上有一对发出黄色光亮的牛角。
虽然体格高大,但它奔跑速度并不慢,一瞬间便冲刺到我们面前,铁塔架盾防御,他左手一锤,铁塔的身体便摇摇欲坠,右爪挥出,盾牌上划出三道抓痕。
“快散开,它至少有四级的水平。”铁塔大喊。
在铁塔架住第一波攻击的时候,我便拔出刀斩在它的肋下,却感觉自己仿佛斩在一块硬牛皮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对它毫无影响。
其他人动作并不慢,索罗一枪射在怪物脖子上。这是他习惯的射击位置,有些魔物防御力极强,子弹穿不过头颅,但一般的脖颈都比较柔软,但此刻子弹发出类似撞到钢板的声音,怪物动作不变地一爪挥向铁塔脑袋。被他用盾牌挡住,它转而踢出一脚,铁塔仿佛被一辆汽车撞到,飞到了墙上。它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左手如金刚一般向我抓来,全然不顾背后雌狮的剑和风行的匕首,实际上他们也伤害不到它。它拥有战斗智慧!
我来不及闪躲,劈出一记烈焰刀,在它的左手关节上砍出一道伤口,也将它的皮肤烧成焦炭。我很清楚自己火焰的温度,只伤成这样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暂时脱身,用不着提醒,索罗已经一枪击中它的伤口,废掉了它整只左臂。
我连续用出几刀,劈在它的胸膛上,最后聚集力量一拳轰出,一只巨大的火焰之拳将它全身点燃,它挣扎着拍碎了几架实验仪器,最终倒在地方,被烈火吞噬。
“队长你没事吧?”我赶紧过去扶住铁塔。
“没事,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们恐怕得翻车。”
铁塔受伤并不严重,他本来就偏重力量的锻炼,只调息一会儿就站直了。焚烧的尸体化为一堆金属和焦炭的混合物,只有它头上的一对角未在火焰中受到一点损伤。
“这是牛魔的角,刀枪不入,水火不浸。是炼丹和炼器的好材料,非常珍贵,你自己收着吧。”铁塔解释说。
“牛角也能炼丹?”
“联盟里的丹方都是免费的,就在功法兑换的下面一栏,不过你也不要有太大期望,即使在魔族炼丹师都是万中无一,我们这里就更少了,所以联盟对丹方也从不隐瞒,但是炼丹经验这些东西可不是一纸丹方就能带来的。”
我心中对炼丹有了一些兴趣,就目前的修炼进度,想要提高到二级高阶的境界至少需要三个月,假如有了丹药辅助肯定能缩短时间。我过去倒是也打过丹药的主意,但联盟能买到的丹药就那么几种,而且极为昂贵,我的灵石还没有富裕到如此程度。
此时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战斗打起来就准备溜走的肉店老板,他太过肥胖,只跑到公路上几百米的位置,便被我们追上。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送货的,也不知道那里还有这种东西。”他跪在地上,绝望地哭喊着。。
风行一把匕首准确刺穿他的咽喉,随后像屠夫那样从尸体脖子上拔出自己的刀。
“我只相信死人的话。”他的语气极为愤怒。
线索也因此断掉,实验室里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留下。我们检查之后没有结果,便开车回去了。
“你说光凭改造就能让人获得这样的力量,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询问风行。
“哼,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没看到他们得到力量付出的代价吗,半人半鬼。”
“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雌狮从副驾驶转头看着我。“这种东西没有自己的意识,只能算一种武器,而武者自己修炼,得到的是实实在在的强大。虽然联盟一直也在研究这个问题,但是也只是希望能增加普通人觉醒的几率,不过那些野心家也许很喜欢这些东西。”
“不止喜欢,这种东西已经在被人使用了。”铁塔一边抓着方向盘一边说。“研究这种东西需要大量的材料和仪器,就算不是一个组织研究的,那也肯定有人在背后支持,并且获利,这件事我们已经插手不了了,只能看政府和军方是什么态度,他们中肯定有一方有人在背后支持。”
“但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抓捕平民吧?”我试着说。
“谁知道呢。”
没人再回答我的话,只剩下一辆车在笔直的公路上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