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煤矿职工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就已经完全康复,准备要出院了。
班长刘剑代表矿领导来找我们谈话,要求我们继续留在矿里工作。我以湖南那边通过派出所姜所长传话,要我们立即赶回去的理由婉言谢绝了。
矿领导见我们执意要回湖南,也不好强留。于是通知财务科给我们结算了工资。其住院时间全部按正常上班处理,另外还加工伤营养补助费等,每人发了一百八十元。
另外,煤矿管理委员会决定给了我一个特殊贡献奖。奖励人民币一千元。
这一千元奖金是有煤矿安全科申报的,所以,由矿安全科樊科长亲自送到我的手中。
樊科长说:“小谌,你这次的特殊贡献奖、奖金是煤矿有史以来最高的,主要是你为我们矿里挽回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你知道那被讹诈的二十四万元是一个什么概念吗?它相当于我们矿里去年一年的总利润。
也就是说这笔钱损失了,就相当我们煤矿一年白干了。所以矿管理委员会一致通过了你的这个奖项。”
樊科长又对张国良说:“小张,你随我去安全科把小谌他们的行李取来。”
张国良答应着,和樊科长一起去取我们三人的行李。
原来那天出事后,樊科长见这么多所谓的亲属涌入矿区。于是樊科长出于对我们的负责态度,派人把我们三人的行李进行了一番清理,全部放进了安全科。
自从我协助派出所民警抓获王俊仁、王忠义之后,姜所长对我特别赞赏。
说我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有大将风度。在这次案件的侦破,和抓捕王俊仁、王忠义等罪犯的行动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也使他们所里得到了有关上级部门的嘉奖。
所以我们出院那天,姜所长特意派了一台车,一直把我们三人送到陕西渭南。
坐火车到了怀化之后,我就和胡跃林警官去的联系。
胡警官把我们安排在怀化市招待所住了下来,并陪我们在招待所餐厅一起共进晚餐。
当我们各自坐下,服务员把菜上齐了的时候,外面又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人一进门就说:“胡队长,不好意思。一下车我就小跑地赶过来,可是还是迟了一步。”
胡队长说:“没事,来得正正是时候。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安化老乡,黔阳卫校的蒋维清老师。”
“蒋老师好,我叫谌天,今后请多关照。”我很有礼貌地站起来说着,伸出手来和他握手。
“谌天?你是盼娣的儿子?!”蒋维清说。
我说:“谁呀!你是?”
“好一个谌天,还是你这小子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你舅舅!”蒋维清说。
这时我愣在那里,一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我就只有一个傻子舅舅,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舅舅了呀。
这时怀安哥站起来说:“对,我想起来了,他是维安的堂弟,是你舅舅。只是他十几岁就在外面读书,后来又在外面参加了工作,很少回家的。连我都没见他几次,你自然就不认识他了。”
这时候胡队长说:“这就对了。细心一看,你们俩还长得很像的。”
蒋维清说:“外甥像舅理所当然呀!”
其实我长得和我那傻子舅舅很像,这是事实。村里人都说我长得越来越像维安了。
乍一看,这位舅舅也是长得高高大大、粗眉大眼的一张国字脸。还确有几分相像。
“舅舅好!”我马上改口说。
这时林卫新也站起来叫了一声:“舅舅好!我是谌天的同学,林卫新。”
这时服务员拿来五瓶啤酒,大家各自一瓶喝着。
胡队长说:“今天我请大家吃个便饭,借此机会我想说上几句。我知道,谌天这几年是生活在一遍赞扬声中。所以,你整个人都感觉有点飘飘然然的,以为自己很有本事了。
由于进不了警官学校,只能当协警,就受不了啦,觉得委屈了你,于是憋了一肚子气,硬要出来闯天下。结果一出门就出事了,还险些连累自己的兄弟一起亡命天涯。
你知道这件事情又多少人为你们三个牵肠挂肚的吗?你爷爷奶奶,姑姑、姑父暂且不说。
你的班主任蒋彩霞老师,带着她年近八十岁的婆婆赵老太太,天天坐在派出所等你的消息,没有你的消息就不肯回去;你们张荣达队长天天打我的电话,我接电话都有点腻了;你那位宝华哥居然想辞职,带上几个人出来找你;而且还惊动了李卫国校长,也打了几个电话到我这里,询问你的消息。
小谌,其实人生不是打打杀杀,不是点穴、飞针那么简单!一个人,要想在社会上立足,还有很多是值得你去认真地思考,去磨炼,才能体会得到的东西。
世态炎凉、尔虞我诈,沉浮难测。这不,纵然你这么有本事,照样被别人玩得团团转,还差点赔上三条性命!
你知道这次是谁救了你们吗?是你师父启佑先生。没有你师父,你们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啊!胡队长,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其实我当时是听到师父的声音了,可是没有见到他的人,我以为当时只是一种幻觉而已。哪里知道他真的千里迢迢赶去救了我们。我师父他还好吗?”我说。
胡警官说:“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师父很好,凭他那身体最少还可以二十多年没问题。
所以,要想成才必先成人!就是说你们要学会怎么做人。
现在,张荣达委托我给你们给你们做一个安排,正好有一个机会可以来锻炼你们一下。
离这里十二公里之外的市郊,有一个新筹建机砖厂。当时已经建好了简易的办公室和职工宿舍,安装好了机械设备,也建好了烧红砖的轮窑,甚至还进了一部分烧砖用的煤炭。
可是正当要投入正常生产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难解决好的麻烦事——土地纠纷,有关部门多次协调一直没有解决好。
当时安排筹建的一些负责同志,纷纷转到其他单位去了,不愿意再蹚这趟浑水。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们去处理。这是一次锻炼你们个人能力的最好机会,希望你们不要轻易放弃。
搞好了大家受益,搞不好你们直接走人。并且我也没有什么启动资金给你们,最多给五千元,还算是借给你们的贷款,今后必须的还。
明天就要蒋维清老师带你们去那里交接一下。今后有什么事情都由他沉重协调,包括那五千元贷款都由他去给你们办理。但是每一笔钱必须用在关键时刻!”
第二天吃过早餐,维清舅舅叫来了一个双排座车,车上装着三套棉被、提桶、把缸牙膏牙刷、毛巾等生活物品。带我们拿着行李直接住进了那个新筹建的砖厂。
机砖厂那里还留有两个留守人员,是他们日夜轮班看守的那些机器设备,防止有人搞破坏。
两个留守人员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一个姓葛,叫葛永中,一个姓尹,叫尹冬生。
两位师傅见我们的到来,非常高兴地迎出来和我们握手,做着自我介绍。
据他俩介绍说,这里原来是一个陶瓷厂,后来在有关部门的协调下改建成一个机制红砖厂。
其厂房、轮窑、宿舍等配套设施都建在原来陶瓷厂的基地上,这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关键是压制红砖必须要有充分的土资源,原来在此筹建机砖厂的时候就是看准了后面这座山的优质黄土。偏偏这座山是没有征收的,而且还是当地左姓的祖坟山。
原来陶瓷厂也是在这里取土的,但是陶瓷厂取土并不是很多。现在改烧红砖了,黄土需求量成倍增长很自然地引发了争议。
维清舅舅最后说:“机砖厂地处左家塘大队,你们在这里还要注意和左家塘大队的村民搞好关系。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联系。”
说着,把一张写着他的联系电话的纸条交给我之后,就搭上送我们过来的双排座车走了。
葛师傅和尹师傅带我们去了宿舍,把我们安置下来之后。尹冬生师傅说他去买米、买菜准备午餐;葛永中要我们三人先熟悉一下环境之后,也继续去开始上班巡逻了。
我们三人在厂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要想厂里能够正常运转,确实还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怀安哥和卫新也感到很迷茫,虽然说了一些给我打气的话,却说起话来明显底气不足。
我对怀安哥和卫新说:“从明天早晨起,我开始教你们练习梅山武术与玄术。早晨练基本功,坚持一个半小时,晚上讲解要点、记口诀等坚持一个小时。至于其他的事,只能一步步来,走一步看一步了。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再难,我们也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
在我的提议下,我们三人把身上所有的钱都集中起来。只是三个人都把自己身上的钱凑在一起,才一千八百块钱。
然后交给林卫新管理。也好为我们渡过难关,做到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胡跃林警官那句“要想成才,必先成人。”的话一遍遍地在我脑海中回响。
胡警官的话也确实说中了,我的要隘之处。我们这次其所以上当受骗,确实是我以为自己有些本事,而忽略了人心难测的险恶与狡诈。
看来是到了“痛定思痛”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