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东倒西歪地在林区高低不平简易公路上爬行着,最后在一处陡峭的水沟旁停了下来。因前面只有一条狭窄的小山路,实在开不进去了。
大家只好跳下货车,快速向出事地点赶去。
出事地点在一片深山老林的峡谷之中,那里地势险恶、古树参天。冥冥之中露出一股恶煞之气,显得格外阴森可怕。
我刚一进入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此时的山谷中一派狼藉。被伐倒的应该是一颗千年古树,其枝丫粗大繁多,倒下时周围受损面积多达三、四百平方米。许多粗树木都被它砸断、或被砸倒,横七八糟地乱成一片。
据那两个带路的职工介绍说,工人们在砍伐树木时,一般是按班组分工合作制。
今天是老班长李长庚与副班长包建英两位老伐木工,带领全班在一陡峭的山坡上,砍伐一颗高大老樟树的时候。估计是班长与副班长来不及躲闪,被倒下来的树木砸中。
因那老樟树枝繁叶茂,树枝散得太宽,倒下时周围大面积树木都被砸断,一齐山呼海啸般地倒了下来。导致全班共计有十一名工人,全部被压在残枝断木、和连带滚下来的石块底下。
这时,另外一个班组正在离此处不远的林地作业,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呼啸声与呼救声之后。火速赶了过来,才发现这里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于是他们两人受班长李盈永的指派,回林场叫人前来抢救。其他人员在班长的带领下,在现场施行抢救措施。先设法搬开压在工友们身上的树木与石块。
然而那些倒下来的树枝却怎么也搬不动,为了不使被压住的人员再受到二次伤害。李盈永指挥职工们在努力地清理着,可是收效却是非常有限。
而这时被压在树木底下的伤员们一个个血肉模糊。副班长包建英的大腿被生生砸断,而昏死过去。
还有好几个人的手、或者是脚被砸断。有的已经失去知觉、昏迷不醒;有的还能发出微弱地呻吟声;还有的在痛苦地挣扎和惨叫着;其现场状况惨不忍睹。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从被砍倒的古樟树里面,流出来的一种像“人血”一样的鲜红色的粘粘液体,染红了半边山坡之后,在山谷底下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血沟”,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恶臭气味。
有好些受伤而昏迷不醒的职工,与其说是受了重伤而昏倒,还不如说是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吓,被吓破了胆而昏死过去。只见他们一个个被吓得面目狰狞,表情异常古怪。
而那些目前还有生息的人,也都在惊恐地叫喊着:“鬼、鬼、鬼······”
整个山谷之中妖雾缭绕,显得灰蒙蒙的一片。似乎被一种“雾霾”给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个职工医院的医务人员,见到这种情况,一时傻了眼,楞在那里束手无策。
陆科长见状,只好赶快指挥人员准备要把受伤人员,从被压的树木底下强行给拖出来,然后全部抬上车去。
这时我赶紧制止说:“陆科长,绝不能这么蛮干!因为这样做会给伤员带来二次伤害。待我先对他们实施初步救治之后,才能动他们。”
我迅速地观看了一下地形及风水之相。发现其所以伤亡如此惨重,乃是冲撞了“恶煞之局”!要想救人,必须得先破“煞”。
于是我关起师父的元神。跪了下来,对天磕了三个头参拜了梅山师祖,恳请梅山师祖相助破其“恶煞”。
接下来迅速伸出右手握成剑指型。念动咒语,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驱煞收魂符”,然后剑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又猛然向峡谷深处挥去。
很快,那妖雾随着我剑指的挥动的方向,渐渐地散去,山谷中开始明亮起来。那从古樟树中流出来的“血液”,也跟着慢慢地消失。
而此时压在伤员身上的树木与石块,也能够被轻松地搬开了。很快就在李盈永班长的带领下,大家齐心协力,现场终于得以全部清理干净。
紧接着我又快速从“乾坤袋”取出一个碗,打开水壶倒满水。要林卫新配合我,给还在流血的伤员一个个地施“画符、练水、止血”之术。
待把伤员们的血全止住了,这才吩咐林卫新和我一起用银针对伤员施救。
我把五个伤势较轻、还能够喊叫的伤员,交给林卫新处理。而我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首先给那六位已经处于昏迷与半昏迷状态的伤员,分别施以“还阳”针。再根据他们各自受伤的程度扎针施救。
看来林卫新这两年来的学习和操练还是很不错的。只见他在给伤员施针的时候,手法熟练、穴位准确,专业水平非常到位。
没过多久,针灸治疗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林卫新负责抢救的五名伤情较轻的人员,也已经止痛,伤情也做了处理。
我要陆科长安排人员把他们送上车,两名职工医院的医务人员护送这五名伤员先回职工医院。
然后我要林卫新协助我,对断手、断脚的伤员做“练水接骨术”的治疗。
我一边操作一边对林卫新说:“这‘练水接骨术’,是梅山水师治疗跌打损伤之精华所在。看似容易做时难!
在给伤员接骨治疗之中,思想必须高度集中,要特别细心操作。不允许存在任何细小的差错!
梅山水师做接骨手术,同样首先必须先‘练水’。而且这碗水的‘操练’好坏程度,直接关系到手术的成功与失败!
这碗水‘操练’得越黏稠成功的希望就越大。要‘操练’得用手指在碗中随便挑起一根‘水丝’,就能够顺着这根‘水丝’把这碗水全部抽出来,而地上不洒落一滴水!
第二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接骨’。这一步讲究心要细、手要快!直骨对接与归位要准确无误、不差毫厘!其他碎骨归位也要精确到零点几丝的偏差,才能够给患者快速恢复提供保证。
梅山水师‘练水接骨术’,恢复相当的快。平时一般不用夹板、石膏固定。只要不乱动,卧床三至五天一般都会痊愈。
但是,今天的情况比较特殊!刚施过‘接骨术’伤员,要躺在货车上送回职工医院。这路况太差,货车颠簸很厉害,连一个好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刚做完手术的伤员。
所以,上了草药之后,再就地取材用杉木皮做夹板进行了包扎、固定。
待回到职工医院之后,还要仔细地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通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又有五名重伤员得救,派人送回林场职工医院继续治疗。
送伤员上车的时候,我再三强调,为了确保伤员安全到达职工医院,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
车上护理由林卫新同志全权负责,其他人员都必须听从林卫新同志的指挥。
送走第二批受伤人员之后,我继续对老班长李长庚师傅进行抢救性治疗。
但是,李长庚师傅的头部已经被砸扁,按现代医术术语来说就是已经脑死亡!更何况人的脑部解构过于复杂,不是我一个梅山水师能够恢复得了的。
就这样,老班长李长庚师傅,通过我的再三抢救,却还是以失败告终,只能与青山永存。
最后,也之好把他的遗体运回场部。
先前回去的职工们,早已经把李长庚师傅遇难的消息通知了场部,以及李长庚的家属。
场部一些领导同志,带领李长庚的同事以及亲朋契友,早已经等在林场大门口。
见到运送李长庚遗体的货车开了过来,于是点燃了两挂炮竹。
李长庚的两个儿子和儿媳,以及一个女儿跪在那里迎接着他们老爸回家。
接下来,司机在炮竹声中把车缓缓地向场部开去。炮竹也一直接连地燃放着,一直送到场部。
李长庚师傅的老伴在两个女同胞的搀扶下,哭得死去活来。
场部俱乐部门前的大坪里面,有一些职工开始在为李长庚师傅搭建临时灵堂。
待我回到林场职工医院之后,又与林卫新一起,细致地对所有伤员进行再一次的清查与处理。
当我和林卫新处理好今天的伤员,向医生办公室走去的时候。在职工医院住院的其他病号,听说医院里新来了两位医术高明的医生。纷纷围了上来,要求我俩给他们也看看病。
我没有办法,只好对他们说:“大家别急,暂时都回到自己的床位上去。待我与你们原来的主治医生沟通一下,再会同你们原来的主治医师一起,按秩序对每个病号都进行一次会诊。”
听我这么一说,职工医院原来的那些医生们,都用不服气眼光望着我,正想要说一点什么。
这时陆建平科长走了进来说:“这位是新任职工医院、院长谌天同志。从现在起,医院的一切都得听从谌院长指挥!”
陆科长的话刚落音,医院外面又是一阵骚乱。
有人边跑边大声喊着:“邹主任救命!邹主任救命啊······”
向外面望去,只见四个职工用简易担架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走了过来,把那伤员放在医院门前的大坪里。
这时候医生办公室里间,目中无人地走出来一位身材高大的医生。
同来的一位年长的位职工见了,一把拉住这位医生的手哭着说:“邹主任,求你赶快去救救我儿子吧!”
邹主任随同那长者走到外面坪里,问道:“你儿子怎么啦?”
那老职工回答说:“我们班今天在狮子岭伐木。就在收工的时候,我儿子被毒蛇咬了一口。我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儿子,求求邹主任救他一命吧!呜呜······”
说着,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这时候,邹主任开始检查那位躺在担架上,被毒蛇咬伤的年轻职工。
只见那人面色乌黑、嘴鼻流血、全身浮肿,特别是那条被咬伤的左腿肿得像只水桶,再翻开他的眼皮,瞳孔扩大周围充满血丝,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邹主任无奈地站了起来说:“刘师傅,你儿子是被剧毒的竹叶青蛇咬伤。已经死了半个小时,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他不活了!你还是节哀吧。”
说着,又转身对抬伤者进来的人说:“赶快把他给抬出去,准备后事吧!”
刘师傅听说自己的独生子已经没救了,只哭得双腿跪在坐在地上大声哭喊着:“邹主任啊,我给你跪下了,求你再给我儿子看看,一定要救他一命。
天啊!这叫我和我那瞎老婆子怎么活呀······”
那哭声惊天动地,让人心都碎了。
我赶紧走过去,把刘师傅搂了起来。又吩咐林卫新赶快从办公室搬一把椅子出来,让刘师傅坐在椅子上。
温和地对他说:“刘师傅,你别急成这样,哭坏了自己的身子。有我谌天在,今天一定会救活你儿子!”
说着,我抽出银针扎在那受伤者的“还阳穴”上。然后关起师父的元神,念动“归蛇术咒语”,再加上一句“哪吒三太子在此,十万火急令!”。
然后右手剑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徽,再猛然把剑指朝外面挥去。
这时,大坪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很多人。有医生、护士和住院病号,以及附近的职工。都想一睹我现场救人的绝技。
两分钟过去,一条长达一米多的竹叶青蛇,嘴里叼着一株翠绿色的“仙草”从空中飞了过来,越过人群落在我脚边。
我赶紧从竹叶青蛇口中接过“仙草”,示意那蛇赶快离去。那竹叶青又从原路飞去,很快消失得无踪无影。
这时我已经把那“仙草”给嚼碎了,吐出来敷在伤者的伤口上。又从“乾坤袋”里面取出一些茶叶与草药,另外加一点千年沉香。把这三味药放进一个碗里面,吩咐林卫新从办公桌上拿起开水瓶,倒上开水泡了一下。
我接过那碗药水,念动咒语、画了符徽之后交给刘师傅,吩咐他搬开儿子的嘴,把这碗做过法的药水给他灌进去。
这时刘师傅一边给儿子灌药水,而我一边开始对患者进行施针抢救。
五分钟过去,一股又黑又臭的污血从小刘伤口中流了出来,全身的浮肿开始消退,自主呼吸也开始恢复:十分钟之后,小刘睁开了双眼,终于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