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维清舅舅的辅导下,通过一个晚上的紧张复习。九月一日上午,我顺利地通过了入学考试,成为黔阳卫校中医大专班的正式学生。
吃过午餐,我就急匆匆地赶回林场直奔干娘家。
因为林卫新的事情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虽然觉得石老先生的话说得有理,但是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恐荒。
石老先生见我这么着急,也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和我一起去新晃。也就是这时候,胡大队长带着一名民警开来了一辆警车。
见我和石老惊奇地眼光望着他,胡大队长说:“石老先生、小谌,绑架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这事我们必须得管。
我已经和警方取得了联系,在必要的情况下警方会配合我们,把那伙犯罪分子一举逮捕归案。
现在你俩就一起上车,石老先生坐在前排做向导一起去新晃吧。”
于是我俩一起上了警车。警车在狭窄的山路上奔驰着,一路路翻山越岭,辗转于崇山峡谷之中。
三个多小时之后,在石老先生的指挥下,警车开到了新晃县、新胜利公社、立新大队村口停了下来。
我们沿着一条小溪开过去进了一片树林,找来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把警车停放在那里。
然后胡大队长和另外一名警察都换上便衣,四个人一起步行进村。
立新大队是坐落在湘黔交界之处群山怀抱之中。起伏的群山在这里形成了一块小盆地。两边都是开阔的田野,中间一条小溪弯弯曲曲地婉转流过。
走在这黄昏的乡村小道上,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溪水潺潺、水车吱吱、炊烟袅袅。在这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妖娆。
稻田里那正在扬花抽穗的禾苗,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一道道起伏的波浪,散发出扑鼻的清香。
田间青蛙鸣、虫儿叫、彩蝶低飞,还有溪边的草地上等待着归家的牛羊。
进村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下面,有一座比较豪华院落,院子里有一栋全村最气派的小洋楼。
我们一行人在石老先生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这豪华院落傍边的围墙底下。
胡大队长叫住一名前来送礼的老人问道:“大叔,请问这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今天他们家干啥?”
那大叔这一下几乎惊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我说不好,你们还是去问别人吧。”
胡大队长说:“大叔,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也无妨,我们是过路人,也是随便问问而已。”
那大叔说:“唉!不是我不肯告诉你们,是不敢说!你们还是去问别人吧。”
胡大队长见此人这么胆小怕事,也不好勉强他。只好又去找其过路他人询问情况。
然而,我们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肯说处着其中的奥妙。
这时候石老先生说:“胡大队长还是别问了,再问也是白搭。很明显这晏老板就个村霸,也是这一方的土皇帝,一般村民谁得罪得起呀!
还是老朽来告诉你吧,这晏老板的女儿早就死了,今天是头七。他们是准备在今晚九点,给死去的女儿举行‘冥婚’典礼,而这‘邪恶婚礼’的男方就是被他们劫持来的林卫新!
而今晚举行了婚礼之后,又会在明天早晨七点出殡。届时林卫新也会被他们绑去,与那死鬼活埋在一起!!”
我大吃一惊地说道:“啊!这伙人也太无法无天了!我就是冲了进去把这豪华院落铲成平地,把伙伤天害理的人全部给剿灭。也难解我心头只恨!”
我越说越气,伸出手来猛的一拳朝那围墙打去。也就是这时候,我那挥向围墙的拳头被一只刚劲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
我回过头一看,只见阻止我一拳砸向围墙的,一位站在我身后、五十多来岁的长者。
那长者说:“年轻人,我知道你力大无穷,你这一拳砸过去这围墙肯定会倒塌一大片。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时候决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你朋友性命难保!
好在现在才是下午五点多,在晚上九点之前,至少还不会杀害那位被他们掳过来年轻人。大家还可以想办法把他给救出来呀!”
我说:“谢谢前辈提醒,看来前辈也是习武之人。敢问前辈怎么称呼,是哪里人氏?”
那人回答道:“我姓余、名敬章,就是本大队人,自幼随父习武闯荡江湖。
且谨记先父遗训:‘尚武武德为上,为人仁厚善良;修身注重礼仪,养性休呈豪强。’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惩恶扬善乃习武人应尽之义务!
依我看你们几个不如先随我回家,吃了晚餐再做从长计议。”
石老先生说:“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余师傅请带路。”
说着,我们一行人一起随着余敬章去了他家。
余师傅的家住在村尾小溪流的回弯之处,离晏家大概五华里之遥的一栋土墙屋,育有两儿一女。
由于老屋年久失修,两个儿子成家立业后另立门户,就在老屋旁边建了新房;女儿也远嫁他乡。
两个儿子都要求两个老人随他们搬进新房去住。可是余师傅的老伴住惯了那冬暖夏凉的土砖屋,死活不肯搬过去。
余师傅的老伴豪爽好客,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女中豪杰。见我们来了赶快烧火做饭,余师傅也在一旁,帮着炒菜温酒。
半个小时之后,热腾腾的饭菜就上了桌。
这时候,余师母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上酒之后,她自己也端着酒杯落落大方地和我们坐在一起,一边和酒一边聊了起来。
余师母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四个是什么人,是为啥而来!”
胡大队长笑着说:“那你就说说看,我们是什么人,为啥而来?”
余师母说:“你们都是为搭救那位被掳来到年轻人而来!”
余师傅说:“婆婆子就别胡扯了,我们还是来说说怎么样营救被掳来那孩子的正事吧。
自从他们把那年轻人给掳了过来,我闻信就立刻去了晏家找人,想把那年轻人给救出来。
可是从昨天找到今天,一直没有找到,也不知道被他们把人到底关在什么地方。
现在看来,只能在他们举行‘冥婚’典礼的时候,才能伺机救人了。”
在余敬章夫妻二人的介绍下我们了解到,原来这里原来叫晏家大队,后取破旧立新之意改名立新大队。村里绝大多数人都姓晏,只有少数几户是杂姓。
晏荣华原本也是当地一个地痞、恶棍,经常在村里称王称霸的。后来因不安心农业生产,长期流窜到了贵州某矿区以行骗与打零工为生。
仗着他早年学过泥水匠,有甚于弄虚作假、阿谀奉承。于是伙同一些人合计之后,又回村里带着四个儿子,找了一些泥木工人,拉起了一个基建包工队。自己当起了包工头,赚了不少黑心钱。
三年前赚了钱之后,财大气粗、且为富不仁的晏荣华回到家乡,把老房子给推倒,建起了这栋小洋楼。
又在村里拉帮结派、培养一群打手鱼肉乡里无恶不作。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村霸!村里人因为都想随着他外出搞副业赚点钱,也只好忍声吞气让着他。
这晏荣华有四个儿子分别取名,晏天龙、晏天虎、晏天彪、晏天豹,个个长得凶神恶煞,号称四大金刚。
十八年前晏荣华老婆不明不白的死了,又续了一个比他大儿子还小了十岁的年轻娇艳的婆娘。
在他四十八岁的那年,那才十九岁老婆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晏天娇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这老夫少妻把这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也把这女儿培养成了一个骄横跋扈的刻薄女孩。稍有半点不如意,就在家里寻死寻活地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古人云:“事出无常必有妖!”七天前,趁着老父亲从贵州工地回乡休假的机会,晏天娇找他索要两万块钱。这晏荣华手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只给了一万。
为了逼父亲拿出两万块钱来,晏天娇在家一阵哭闹之后,使出她的一贯伎俩跑到一个养鱼的水塘里去要投塘自杀,只吓得晏荣华赶快派了许多人跟在后面保护。
哪里知道她这一跳下去,一只脚被水草和养鱼人投入鱼塘中的树枝给缠住了,怎么也拉不起来。
等到大家七手八脚地解开缠着她的水草,再把她打捞起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生息。
这晏荣华因少给女儿一万块钱,害得她命丧黄泉。愧疚的不得了,加之那小老婆也在家里寻死寻活的闹得不可开交。
于是请来八个“师公”(道士)到家里,大张旗鼓地给女儿做起了“道场”。
其实这八个“师公”之中,只有一个老一点的以前在“赶尸派”里面混过,据说做过“赶尸匠”,知道许多害人的邪法子。而其余七人都是一些游手好玩不服正业的流氓。
他们来了之后,见这晏老板是个有钱的主,就合计着要千方百计地想从他身上多敲诈一点钱财。
可是这晏荣华偏偏是个视财如命之人。虽然当上包工头之后捞了许多不义之财,而其他人要想在他手中抠出钱来,也并非容易之事。
于是,一个赶尸匠加七个假道士一起商量也很久,最后决定“装神弄鬼”地吓一吓着村霸晏荣华。
反正他的钱也来得不正当,既然他为女儿做道场舍得请我们八个道士,那就是说他很迷信、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
那我们何不利用他这个弱点,“装神弄鬼”地把他吓得自动拿出钱财来,心甘情愿地送给我们又何尝不可呢?
八个人一拍即合,就这样在老赶尸匠自编自导之下。于晏天娇死后的第三天黄昏,晏家全家人聚在一起看“师公”们唱道场的时候,一个年轻“师公”突然当众昏倒在地。
他这一昏倒使大家都慌了手脚。等到老赶尸匠掐住他的人中,用姜汤水把他给灌醒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晏天娇的鬼魂附体”了。
只见这年轻师公男姿女态,学着晏天娇的声音又哭又闹起来。
老赶尸匠赶快对晏荣华说:“晏老板,你这女儿死得实在是不甘心,现在她‘借尸还魂了’。
你赶快问一下你女儿,看看她还有什么心愿没了。否则你们家永世不得安宁!”
晏荣华听了这话,可吓得不轻,慌忙问道:“女儿我的心肝宝贝呀,你到底还有什么心愿没了呢?”
那假装“附体阴魂”道士阴阳怪气地说:“爸呀,你这老不死呀,你为了一万块钱要害死自己的女儿。
女儿我已经长大了想结婚嫁人。我看中了东北方向,离我们这里一百里之外的一位英俊少年,我一定要和他成亲。”
晏荣华说:“我的心肝宝贝呀,现在要我去哪里给你找那位英俊少年呀?就是找到了又该怎么办呀?”
那假装“附体阴魂”的年轻道士见晏老板已经上钩,继续说:“你这老不死的呀,我原来问你要两万块钱,你不答应,现在两万块钱做不到了。
你必须打一个三万三千三的红包给这八个师傅们。然后要哥哥开车,听他们的指挥就肯定能把那英俊少年给找回来。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隔三差五地回家闹,一直闹得家破人亡为止!”
晏荣华说:“女儿呀,你别闹了,爸爸一切依你的就是。”
那假装“附体阴魂”道士见目的已经达到。喜得差一点笑出声来。只把那老赶尸匠吓得立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才回过神了停止哭闹。像抽羊癫疯地颤抖很久,才假装清醒过来了。
于是那晏荣华真的按照“女儿的遗愿”,给这八位“师公”封了一个三万三千三的大红包。只把这八个江湖骗子喜得心花怒放,接了红白赶快跑到一边分赃去了。
吩咐人一定要把女儿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在气势上压倒一切。又交代他的打手与线人发出话来,晏老板的女儿结婚,凡基建包工队所有人员都必须前来送贺礼、喝喜酒。
如果实在拿不出现金送礼的,也可以写上一张借条。到工程结算的时候,凭借条扣钱。
第三天,派晏天彪、晏天豹两个儿子开了一辆双排座。在老赶尸匠胡乱指挥下,把车开进了东方林场生活区。
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胡大队长坐不住了。说这伙人实在是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