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刚才与舅舅一起隐蔽起来的地方,拨开荆棘丛一看,哪里知道舅舅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趴在地上呼呼地睡着了。
我轻轻地推了他几下,想把他给弄醒来,然而无论我怎么推怎么摇他都不能把他弄醒,这才感觉是出了什么事。
我用手给他切了脉搏,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闻了一下他的嘴唇与鼻子,发现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味。
我这次断定,原来我与舅舅的行踪早已经在别人的意料、与跟踪之中,舅舅这是中了“迷香”而陷入昏睡之中。
我赶紧把他拉出荆棘丛,抽出银针给他扎了解毒针,确定他已经无大碍了。然后才把他背了起来一跃而起,向外婆家滑翔而去。
当我背着舅舅回到外婆家的时候,外公、外婆见了着实吃惊不小,慌忙起身过来询问。
外公问道:“天儿,你舅舅这是怎么啦?”
为了不让外公外婆担心,我说:“外公、没啥!舅舅可能是太累了,我们坐在山坡上休息的时候,舅舅竟然呼呼地睡着了。”
外婆说:“哎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孩子遇到了什么事,受了伤呢。”
我说:“外婆,您老人家就放心吧,有俺在,能让舅舅受伤吗?”
外公说:“婆婆得哎,你莫老挡在天儿面前,只顾说话了。快点让开,好让天儿把他舅舅放到里屋床上去睡觉呀。
俺安儿的确是累了,自从三老倌出事之后,安儿就表现得格外急,老是放心不下,很久没睡过一次安稳觉了。
这次天儿回来哒,他那根紧绷着的神经稍一放松,就呼呼地睡着哒,也很正常呀。”
说着,外公、外婆赶紧让开一条道,一起扶我走进舅舅的房间,把放在床上。
舅母见了。也赶快过来帮忙,给舅舅脱掉鞋子和外衣。又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脸和手,才给他盖好被子。
舅母说:“天儿,谢谢你把他背回来。”
我说:“舅母这话就见外了,舅舅累了,外甥把他给背回来还用得着说谢谢吗?”
外婆说:“其实俺安儿一点都不傻,他比其他人都明白多了。他心里是放不下他妹子盼娣,所以才对亲家那一家人的事特别上心。”
外公说:“说的也对,其实安儿只是嘴笨,他心里很明朗的。”
我说:“舅舅、舅母心地善良,都是实在人。感谢你们为我嗲嗲的事情操了不少心,特别是舅舅随同基干民兵一起搜山,三天没睡觉,辛苦你们了。
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们,自古好人有好报!你们会很有福气的。俗话说‘多子多福’,我就祝福他俩多生几个儿子吧。”
舅母笑着说:“还多子多福呢,生多了不是要把俺俩都累垮了吗?哪来什么福气呢?
俺也不想多生,再生一个儿子就足够了。”
我说:“是呀!还是舅母有主意。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的家庭才是最好的、最有福气的。”
外婆说:“哈哈,俺天儿什么时候学会耍贫嘴了。”
我说:“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早就猜想到外婆还想要一个孙子呢。”
外婆说:“俺就这么一点心思,想今后俺旺儿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的,可以相互照应。特别是在我们乡下,有兄弟俩撑着也省得被人欺负。哪知道却被俺天儿给看透了。
唉,看看你维安舅舅,就是一个人独打鼓独划船的。也没有个兄弟照应着,老是被人欺负,太难了。”
我说:“外婆,其实我也是无话找话随便说说而已,哪里谈得上是看透了外婆的心思呀。
谁敢欺负我舅舅,我谌天第一个不答应!您就放心好了。
好啦,我还有事要去办,就先告辞了。”
外婆说:“天儿,要不你今晚就睡在外婆家,行吗?”
我说:“外婆,这恐怕不行!嗲嗲都失踪这么多天了,翁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就要崩溃了。
等我找到嗲嗲之后,再来陪外婆吧。”
外公说:“天儿说的对,找人要紧,不能耽误!天儿你去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告诉外公一声就是了。”
于是我从外婆家出来之后,随身跃起再次来到蒋耀祖的老宅。
然而,从我与舅舅隐蔽藏身之处,再到吊脚楼前后左右仔细搜寻了一遍。这里依然是那么黑暗,像死一般的寂静,使我费尽心思也查找不到任何破绽。
通过舅舅被中‘迷香’事件来看,我认定蒋耀祖等人就藏在老宅的什么暗道里面,只是他们的隐蔽工作做得相当到位,我没有发现而已。而且协助他们的所谓高手,应该就是王天豹。
这使用“迷药”先发制人,原本是王天豹的看家本领。只是没想到几年没见,他王天豹的“迷药”却又上了一个档次,连我都很难识别他的伎俩了。
蒋耀祖想谋求我爷爷的职位,那次迫于我使用招蛇术的威力没有得手。
可是却还是不死心,这次趁我不在家,而且那次招蛇术的蛇咒已经过期,而故技重施。
而王天豹那次为了救自己的两个侄儿,居然使用“迷药”放倒两名公安干警,以此来要挟公安局放过王益安与王满安。
王天豹虽然是败在我手中。但是我当时我还是看在是同门弟子的份上,给足了他面子。甚至还请求张队今后在量刑的时候予以从轻发落。
然而,他却不识好歹,对我当时击败他一直怀恨在心,也在意料之中。
却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被判处十五年徒刑的王益安、王满安兄弟会在五年之后的今天前来寻仇呢?
既然我已经确定嗲嗲的失踪是这伙人所为,那么首先就必须找到这伙人的藏身之地再说。
可以肯定,这伙人里面具有超强的隐蔽与反侦察能力。要不公社基干民兵配合县刑侦大队搞了那么久,怎么会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呢?
想到这里,我决定先到蒋耀祖现在住的家里去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我利用隐身术,随身跃起直接去了蒋耀祖家里。
这时候蒋耀祖家的老婆孩子都还没睡觉,堂屋、房里都亮着灯光。家的的大门也还是虚掩着没闩。
我轻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钻了进去。而这时蒋耀祖的老娘正跪在在堂屋的神龛下面祭拜着梅山老祖。
原来,这老太太也知道她儿子蒋耀祖干了不少坏事,她是在祈祷梅山老祖宽恕他儿子,保佑她全家平安。
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里里外外都寻找了一遍,却根本没有发现蒋耀祖的身影。
既然老太太是在祭拜梅山老祖,我也就无意为难她的家人,只好退了出来,再次返回蒋耀祖废弃的老屋。
我断定蒋耀祖等人就藏身于此地,只是一时无法识破他们的隐蔽手法而已。
苦苦冥思之后,我决定利用自己学到手却从来没有使用国的“虚幻攻心”之术,来他一个“引蛇出洞”之实。
主意已定,我便开始实施。
此时的我站了起来,运足真气、念动咒语,右手剑指一挥,一团绿色的火焰凭空而起,直接向着蒋耀祖的家里飞去。
顿时蒋耀祖家火光冲天,哭声、喊声乱成一片。
而我却隐身坐在吊脚楼的一根横梁上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动静。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突然有一个黑影哭着急匆匆向着吊脚楼跑了过来。
只见那黑影到了吊脚楼之后,就大声哭喊着:“牙老子呀(爸爸)、牙老子!不得了哒,屋里起火哒咧!”
此人原来是蒋耀祖的大儿子,据说他虽然已经结婚,老婆还挺着大肚子怀着他的种,可是他却在村头另有一个向好的。
这不,他与那相好的趁着夜色在山头杂草丛中来了一回合“野战”,刚起来提起裤子,却发现是自己家里着火了。
于是,他再也无心思去管那相好的,就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去,可是,因火势太大,已经无法靠近,无奈之下只好哭哭啼啼地跑来老屋找他老爸。
这时候,突然牛栏里那多年没用、破烂不堪的牛槽慢慢地被摞开,下面现出一个黑洞,蒋耀祖从洞里探出半个身来。
只见蒋耀祖没好气地对儿子训斥道:“老子还冇死呢,你跑到咯里来号丧的来哒!”
蒋耀祖的儿子哭着说:“牙老子呀,不得了哒!屋里起哒大火咧,因火势太大,屋里一家人都被困在里头,一个都冇跑得出来呐!呜呜······”
蒋耀祖这才钻出洞来,向家的方向望去,只见家里早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一时只急得六神无主地说:“咯是咦嘎搞的呀?(这是怎么搞的)你又做么子去哒,为么子不先救人呢?!”
蒋耀祖的儿子说:“我刚出去了一趟,回头一看家里就变成这样了。因火势太猛,我没办法靠近呀!呜呜······”
这时候蒋耀祖才对着洞内急操地大声喊:“益安兄弟,你们快点出来帮我一起去救人!”
听到蒋耀祖喊起火哒,王益安和王满安兄弟两人很快就从地洞里钻了出来。
王满安说:“发生什么事了呀?我叔叔临走的时候不是对你说过了吗?叫你不管外面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出来!
只要熬过今天这一夜,等俺叔把谌天那小子给做了,你的大队一把手就坐稳了。
俺叔今天晚上就是去想办法做掉谌天那小子去了,明天一早就会回来的,你干嘛不听他的话那?!”
蒋耀祖说:“放你娘的狗屁!我屋里起大火哒,我老娘和老婆孩子都被困在里面跑不出来。
到时候我全家老小都死光了了,我当咯大队一把手屁用呀?!
现在你们不跟我去救人,我一家老小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我就去派出所自首。把你们的事情全部给供出来!”
王满安气急败坏地说:“你······你敢?!”
王益安过来解围说道:“满安,别说了,救人要紧!我们快走吧!”
说着,四个人惊慌失措地向着失火现场跑了过去。
待他们走了之后,我来到洞口,顺着一个竹梯下到洞底。发现洞底留有一个桐油灯盏,在一闪一闪地发出微弱的灯光。
原来这里面是一个天然的小溶洞,虽然容洞不太大,却也是千姿百态支系繁多。
根据我的经验,断定我爷爷应该是被他们扣押在这溶洞之中。
于是,我提起桐油灯盏向洞内深处走去,发现原来王天豹在这洞内设有两道“金刚罩”。
他们就是躲进这“金刚罩”之内,难怪我在外面搜索的时候生息全无。
我念动咒语、剑指一挥,破了他的第一道“金刚罩”,再往里面走又用同样的方法破了他第二道“金刚罩”。
通过在几条支洞不断地搜索,最终才发现我爷爷一动不动地躺在一个曲折矮小的支洞里面。
我走过去伤心地抱起爷爷,小心翼翼地退回到主洞里,再给他切了脉。
吃惊地发现,由于爷爷的体质很好,而且求生愿望非常强盛!或许也是有梅山师祖在保佑着。
虽然被这伙歹徒用“迷药”迷倒劫持到这里,已经过去十天了,居然还有很微弱的脉搏。
我赶紧抽出银针,给他扎了还阳穴等简单的针灸调理之后,才把爷爷背在身上,爬出溶洞。
本想念动咒语、使用“法术”把这溶洞给毁了,再放一把火把这吊脚楼也给一起烧了。
然而,我马上想起跃林叔时常提醒我的,“遇事不能急操、不能感情用事,要保护好现场”的谆谆教导。
于是,我只是念动咒语,把那洞口给封死,然后,我又移动那破牛槽,把那洞口给盖上。
经过我这次操作这后,除了我自己能够解开这一设置,任何高手也无法破解。如果有人想打开洞口,只要用手碰到那牛槽,就会像触电一般昏迷过去。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现场,有待派出所与县刑侦大队的同志前来取证。
然后,我又念动咒语,把蒋耀祖家里那场“虚幻攻新”之术给退了。才背着爷爷回到家中。
奶奶和叔叔见我背着爷爷回来了,激动得哭了起来。
我说:“翁嫲、叔叔,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翁嫲赶快去烧一碗姜茶水过来,协助我抢救嗲嗲。
叔叔你就在屋门口给我守着,一旦发现有什么动静,马上通知我就是。”
翁嫲和叔叔应声而去。
我再次用银针扎入爷爷的还阳穴,又扎针给他解了毒。然后把爷爷扶起来坐在床上,我坐在他背后双手按在他背部,把自己的真气直接输入爷爷的体内。
一个小时之后,爷爷已经明显好转。我吩咐奶奶把我做过法的一碗姜茶水给爷爷灌了下去。
然后,我又吩咐奶奶去给爷爷熬了一碗粥,等爷爷清醒过来再分几次喂一点粥给他吃。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爷爷才清醒过来。爷爷见是我回来救了他,眼泪不断地往外流,正想对我说点什么。
我对爷爷说:“嗲嗲,您什么都别说,这几天所发生的的事,我都知道了。
您就安心养好身体,我会处理好这一切事情的。您已经六十八岁了,也该退下来了,过两天您去公社把这大队支书的职务给辞了,省得别人挂牵。
然后去城里和嫷娘一起住,等我大学毕业后,我再把您三人一起接到怀化去住吧。”
爷爷流着泪,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
奶奶也把熬好的粥端了过来,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爷爷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