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国王两个字,阿龙愣了一下,问:“什么国王?是你们头目的外号吗?你隶属于什么组织?”
“不能说!求你了松开我吧!”七仔挣扎着。
阿龙松开了七仔,命令道:“也罢,我不要求你说,不过你必须得给我领路,走出这片密林。”
“不答应,我就杀了你,没人会知道。”
“......好吧。”七仔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答应了。
在七仔的带领下,二人花费了不到十分钟便走出了林子,外面是一片广袤的金色原野,隐约可以看见零星几座建筑。
“顺着田野的小路走,很快就能到公路,到时候去宛城就很容易了。”七仔指着远处的羊肠小道说。
阿龙看着四周的环境,总觉得莫名的熟悉,这该不会是胭脂山附近吧?
“你可以走了......呃?”阿龙一扭头,发现那少年已没了影儿了,回头一看,果然那家伙一溜烟儿钻入了密林之中。
不去理会,阿龙下了山坡,进入了田野。
约摸行进了五分钟,阿龙路过一座占地百来平米的二层砖楼饭店,饭店的名字叫做“阳光饭店”。
肚子正好饿了,于是阿龙摁响了饭店大门的门铃。
清脆的铃声一阵响后,开门的是个模样美艳的妇人。
妇人看见阿龙,表情有些惊讶。
阿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面容非常脏,全身上下穿的还是藤叶编织的玩意,活像个原始人。
阿龙感到非常窘迫,脸涨得通红,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打扰了,那个,我很饿了,能不能给些剩菜剩饭吃。我没有钱。”
妇人呆了好几秒,才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回答:“当然可以,里面请。”
“不必,我进去不合适,麻烦你把菜饭拿出来可以吗?”阿龙苦笑道。
“没关系的,你进来吧,我还可以给你一些衣裳。”妇人温和地说着,伸手拉住阿龙进了门。
虽然感到羞耻,但碍于盛情难却,阿龙只好跟着妇人进入内厅,偌大的饭厅里面只有一两桌客人,很冷清的样子。
妇人拉着他进入二楼一个房间,翻箱倒柜地为他寻找合适衣服。
“你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娘吗?”
“没错。”妇人取出一件墨绿色格子衫和棕色长裤递给阿龙,“这是我弟弟的衣服。话说,你怎么这副模样呢?遇到什么事情了?”
“哦......嗯我,我是旅客,来这里旅游的,路上出了意外,衣服和财物全没了!”阿龙做出恼火模样。
“被打劫了?”
“与那也相差无几吧。”
“喔......这儿很少发生这种事情。”妇人惋惜地说。
阿龙穿好衣服,听到妇人这么说心虚地别过头去,“哈哈,看来我很是倒霉。”
“要不要帮你报警?”
“不,不必。”
妇人又帮他端来洗脸水。
“你不觉得我很眼熟吗?”妇人突然问。
“没有。”阿龙用湿毛巾擦着脸,脸盆里的水立刻黑了,自己的脸一定很脏。
他没有注意到妇人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他的容貌。
沉默了片刻,妇人用近乎质疑的目光锁定阿龙,“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为什么这样问?我们见过?”阿龙有些讶异妇人的执着。
妇人又露出笑容了:“没有吧,但你确是面熟,也许有过一面之缘,也未可知。”
“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遇上您这么美丽且善良的女子,我一定不会忘记,我们应当是没有见过面。”阿龙有意奉承了一番老板娘。
妇人闻言笑得更加甜美,又问:“你想要吃些什么?你想必很饿。”
”的确,不过夫人,我没有钱可以支付给你,所以,我祈求你给我些最简单的饱腹之物即可,这样我良心才过得去。”
妇人点了点头,说了声你随我来,便走出房间。
阿龙跟着妇人来到了饭厅的厨房,里面只有三两厨师在忙做,剩余的服务员不是慵懒地打着哈欠玩手机,就是在和妹子聊天。
看得出来,这家饭店的生意不好。
妇人从油腻的饭桌上端起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红虾,递给阿龙。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阿龙。”
妇人目光闪烁一瞬,笑着问:“这是你的本名吗?”
“我是个孤儿,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名字,阿龙是小时候一个老头给我取的,就叫到现在了。”阿龙端着碗蹲在地上吃,说完心里有些心酸。
妇人表情明显有些吃惊和狐疑,她盯着阿龙许久,终究没有说些什么,出了厨房。
“我叫杨玉,小子,吃完就赶紧离开这吧。”妇人丢下这么一句。
阿龙把二三十只红虾吃的一只不剩,肚子勉强果腹,看了看厨房里的挂钟,已经快两点了。
还是赶紧向宛城出发,寻找御政和讨要报酬。
此时一位胖胖的中年厨师从他旁边经过,阿龙顺势叫住他:“师傅,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的士。”
胖厨师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没有。”
“......”
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友善呢?
阿龙陆续向其他厨师和服务员借手机,可他们不是拒绝就是避开,很嫌恶自己的样子。
阿龙心里奇怪,自己是做了什么错事了?
走出饭店,阿龙抬头望了望天,皱起了眉头。
已经有些阴云在积聚了,莫非要下雨。
要不要借一把伞再出发?可阿龙又想到饭店里的人的态度,无奈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龙在田野小道上走着,空气逐渐冷冽,渐渐开始刮起了风,等到回头再也看不见饭店的时候,天空已经很暗了,下雨是无疑的。
此时阿龙觉得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由心底生起一股凄凉。
孤苦无依,形容自己再贴切不过,艰难时刻连个求助的人也想不到。
天际一闪,响起一阵闷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阿龙身上,阿龙抹了抹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反正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坚硬的像一块石头。
这么淋着不是办法,阿龙环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大堆草垛,应该可以用来避雨。
疾跑着冲向草垛,阿龙钻进了稻草堆的缝隙之中,终于感受到了几丝温暖与安全感。
寒意阵阵袭来,但并不使阿龙觉得清醒,还禁不住有了睡意。他昏昏沉沉地看着缝隙外斜飞的雨丝,渐渐合上了眼。
然而,有什么粘稠之物突然滴在他的脸上,他的脖颈里,冰寒刺骨。这让快进入梦乡又被打断的阿龙很是恼火,他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看见有一大滩乌漆墨黑的黏液顺着稻草堆缝隙处由上而下向自己流来。
阿龙缓缓伸出手摸了一把,放至鼻息处嗅了嗅,眉头紧皱起来。
这黑水,怎么有这么重的焦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