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嫚看寒笙并不打算和自己打招呼，连忙跟着说：“明姐今天刚到吗？”
小贝在后面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心里直嘟囔：搞得像我们耍大牌似的，明姐刚到就凑上来，也不知道一肚子里有什么坏水。
寒笙摁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地关闭。
丁嫚快速地挤了进来，讪讪地说：“我也是《卿卿我思》剧组的。”
寒笙没想到居然还有她，倒是疑惑了一下：“女配？”
“女四。”丁嫚攥了攥手掌，心里涌出酸水，都是世家小姐，凭什么自己要来作配。
“嗯，还不错。”寒笙点点头，平淡地陈述事实。
常规来讲，以丁嫚的咖位，前头有一部正剧的挂名女主，现在又接了这部戏的女四，无论演技好坏，作为一个新人，她的表面成绩也已然不错了。以后若是好好精进演技，爬上三线也只是时间问题。
明黛也是从小拍戏，稳扎稳打到现在，才能成为超一线演员的。
丁嫚咬了一下下唇，指甲快要掐进肉里，眼角泛红，压住语气里的嫉妒：“自然是比不过明姐的。”
寒笙要是再听不出来她这话里话外的古怪就是傻子了，遂不再理她。空气停滞了几秒，电梯门打开后，不留一个眼神就离开了。
人都走净后，电梯里，丁嫚身后的小助理弱弱地提醒：“嫚姐，少爷上次警告了不让您再找明小姐麻烦……”
“闭嘴！”丁嫚恶狠狠地瞪她，“你懂什么？她刚才嘴里讽刺我只配得上一个女四，你听不出来吗？”
小助理被她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但之前沈少爷在国外时明确地警告过了，不允许和明小姐发生任何冲突，否则后果自负。
“就算是女四，我也要把她变成女二才行。”
丁嫚清秀的脸庞不甘地扭曲着，立即打了一个电话：“喂，爸爸？我有件事……”
小助理无力地倚着电梯壁，低着头跟沈少汇报：少爷，我劝不住丁小姐。
几分钟后，那边传来一条：那就不用管她。
助理收到了这条信息才打起精神，现在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终于不用再担心被少爷开除了。
……
695号。
“明姐，那我先走了？”
小贝帮忙整理完行李，直起腰跟寒笙请示。助理不会和艺人住在一间房，小贝通常住在楼下，以免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嗯，你去吧。”寒笙这边也没什么事，就让她先回房休息了。
她坐在沙发上看剧本，收到微信，是杨宴上飞机之前发的——
我晚上到剧组。
寒笙扫了一眼信息就划掉了，拄着下巴，听到了敲门声，打开一看是翁亚声，问：“什么事？”
翁亚声微笑：“导演邀请咱们去熟悉一下环境，这次可能在这里取景时间长一点，至少要拍个几周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熟悉的，这些演员都已经习惯把剧组当家了，天南地北的可哪飞。
“我去拿一件外套。”她没告诉小贝跟着一起去，估计那小姑娘在楼上刚收拾玩行李累的够呛，“你住隔壁？”
翁亚声绅士地替她抵着门，摇头：“不是，住在这条走廊尽头，听后勤说男主住在你隔壁。”
寒笙眼睛瞥了一眼隔壁696号，随口问：“男主演是谁你知道吗？”
翁亚声低笑了几声，无奈地说：“导演嘴严得紧，面试的那些人也神秘兮兮的，搪塞说晚上就知道了。”
“嗯。”寒笙颔首，回了一声知道了。
“明小姐。”翁亚声叫了一声，寒笙回头，掀了掀眼皮，“其实我以前见过你一面。”
寒笙止步，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翁亚声跟上她，如沐春风地说：“只是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像个木人。”他歪了一下头，挑眉接着说，“而现在，是个冰人。”
寒笙眼里带着戒备和警戒，心下涌起冰霜，在这种世界里能区分出幻人和真身的人不多，但能有察觉的也都非凡人。
这个世界生灵气息稀薄，几乎是不可能哺育出这样的人；如今出现了一个，很让寒笙惊奇。
翁亚声笑笑：“这么戒备我做什么。”
话音一转：“不过，人都是会变的，我瞧你这颗玲珑剔透的冰心也要开化了呢……”
莫名其妙。
她多了点谨慎，若此人居心叵测，即使神力被压制，对付他也是足矣了。
“呦，咱们的女主和男二到了。”导演是一个和善的中年女人，眉角下垂，眼神清明，身材有点臃肿，但打理得很清爽。
一个眼里都是戏的女人。
“来来来，快来认识一下咱们剧其他演员。”她上前招呼两个人，十分热情，“除了男主，其他人都到了。”
“架子可真大，不愧是男主演。”丁嫚在第二排嘀嘀咕咕，前面一个红衣服的女子听到后瞥了她一眼，嘴角泛起不屑。
“这是女二，郭辛凌。”江导指着那位红衣服的女子，熟络地介绍，“这姑娘是个新人，演技不错，和傅丹很像。”
傅丹，女主的好朋友，飒爽英姿的塞外公主，一身红衣骑骏马。最后为国献身，和亲中原，郁郁寡欢而死。
郭辛凌一看就是一个直肠子，在一定程度上很契合这个角色。
“这是女三和女四。”导演介绍丁嫚的时候匆匆略过。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她对这人不太满意，女三毫无存在感，女四太有存在感。
也不知道丁嫚这次又花了多少钱进的这个剧组。
江导这些年拍戏，慢慢有了自己固定的团队，剧组里的老人跟着她也养成了眼刁的习惯，对于带资进组的人向来是不屑一顾，但世上怎么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好好相处就是了。
“今天晚上，大家一起聚个餐，能来的都不许请假！”开拍之前都要吃一顿饭，这是江导的习惯。不管你多大的咖，该来的都得来。
末了，她还添了一句，留了点悬念：“咱们的男主演也会来啊！”最后看了下寒笙一眼，搞得她满头雾水，摸门不着。
“你好。”郭辛凌走到她身边，不卑不亢地打了一个招呼。
寒笙没什么感情地回了一句：“你好。”
一旁的视帝翁亚声仿佛要被这两人尴尬死了，搓了搓手臂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郭辛凌偷偷瞄了一眼他临去的背影，抿了一下唇，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