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姐妹俩一时有些错愕,顿时愣在原地一时不敢有什么动作。
直到门外酥酥柔柔的声音响起:“苏公子,奴家带了些姑娘给苏公子看看~”
叶澜忙将门大开,只见走廊上密密麻麻站满了莺莺燕燕,端的是环肥燕瘦、各色乱花渐欲迷人眼,领头的是梅娘,只见她一招手,身后的那些姑娘便极有默契的往屋里钻,这倒打的叶蓁一个措手不及。
首先进来的是四个小丫鬟,不大的年纪却极有教养,轻手轻脚的进来,便分成两人一组开始收拾屋子,端茶泡水摆果盘;剩下的那两个一人站在叶蓁后面一人站在叶澜身后随时服侍,安静极了,手脚利索却不多话。
接着就是梅娘身后的姑娘们了,大致扫了一眼,足足有十二个之多!
梅娘眼睛一扫,她们便自觉的站成一排,也不多话,就静静的看着两姐妹,一时之间屋内寂静极了。
“梅姐姐,你怎么叫来这么多姐姐啊?”叶澜仗着自己年龄小,开口毫无顾忌,上来就拉着梅娘的手,显然很是熟稔。
她个子并不如叶蓁那么高,显然还在发育中,不知情的人看着她不免觉得是哪家富贵的小公子,连喉结都未长出来,此时倒还真不好分辨男女,只是她长的可爱,不免谁都喜欢多看两眼,都觉得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漂亮的容易让人忽视性别。
显然梅娘也格外喜欢她,爱怜的拉着她的小手,“这不是你兄长喜欢来些刺激的么?我总得依了他不是?”说罢还抬起头嗔怪的看了一眼叶蓁。
叶蓁直觉压力倍增:这个梅娘,显然是记上自己了!叫这么多姑娘过来,一时之间该怎么脱身!
“咳,我···嗨,那还不是我顺口胡诌的嘛?瞧你,还记上了~”她努力让自己显得成熟有经验些,尽量和梅娘周旋。
梅娘可不吃她这套,慵懒的半卧在贵妃榻上,纤细白皙的玉臂微抬,指向那一排姑娘:“喏,喜欢什么样的自己选吧,各种风格的我都给你选了些来,不满意了再换吧~”
叶蓁闻言抬头细细打量这些姑娘,大致分成了几种风格,有明亮似火大胆热情的、也有清幽若空谷幽兰气质型的、魅惑浑然天成的、还有文弱似随风柳絮的···
气质各不相同,但每个姑娘都很美,真不知梅娘从哪里淘来这些好姑娘的。
梅娘大概是见叶蓁一直在这几个姑娘身上流连,便开口道:“苏公子看来都挺喜欢的,这样吧,都留下来吧,好好服侍苏公子知道么?”说罢施施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众姑娘齐齐起身福一礼:“知道,定当全心竭力好好服侍苏公子~”
“不不不,不用这么多,我这人喜静,我···我爱听曲儿,你们哪个弹琴弹的好就留下吧,别的都不需要!”眼看梅娘都要走出门去,才慌忙说出来。
众姑娘闻言抬头看向梅娘,见她点头,便又默默的退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女子还立在中央。
留下的那个女子身着素青色滚雪细纱裙,只裙摆处绣了几枝淡雅的兰花聘聘婷婷,半低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弯出好看的弧度,嘴唇是淡淡的粉色,透着诱人的光泽。
美人走到琴边,朱唇微启,声音空幽绵长:“不知苏公子要听什么曲儿?”
“你就弹一首你现下最想弹的吧!”
她稍一停顿,接着微微颔首,手指抚上琴弦,流水般的声音顿时流淌开来。
曲调响起,空气中平白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素手拂过琴弦,随着手指的滑动,缓慢、平和而雅致的琴音划出,这位姑娘显然琴技高超,右手不停,左手反而追上,吟、揉、滑、按与右手音色结合,精美而又巧妙,耳边仿佛突然多了一丝雨声。
突然速度开始加快,琴音厚重起来,旋律下降到重低音,铿锵有力,又骤然升高,低音和富有动力的旋律浑然一体,好像雷声阵阵。
接着速度更快,那双手指上下翻飞,旋律直接飚到了最高,音色古朴迷人,缠绵悱恻。
曲音一直居高不下,她右手舞动,突出后半拍,整个调子潇洒飘逸,清亮明丽,旋律变得更加充实,接着最后一段重复弹起,音色清脆,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同时整个曲子也达到了高潮,她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两个音节高跳结束尾音,虽曲终而余韵悠然。
一曲终了,叶蓁鼓掌称赞:“姑娘这首曲子可真是应了江上秋高风怒号,江声不断雁嗷嗷,别魂迢递为君销。一夜不眠孤客耳,耳边愁听雨萧萧,碧沙窗外有芭蕉”,这首诗啊。
那姑娘起身俯首:“谢姑娘夸奖,青青自从入了这凤仪阁还未遇到如此懂我琴音的人,姑娘是第一个。”
“不,是你弹得好,我能从你的琴声里听出来···等会!你说什么?姑娘?你你你···”
那位叫做青青的女子嫣然一笑:“姑娘怕是都小瞧我们这些人了,您想想我们是做什么的,每日迎来客往的,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了,这点子眼力见还是有的,大眼一瞧就能看出您姐妹二人是女子之身了~”
她大概是被叶蓁叶澜的表情逗笑了,再加上琴音遇知音,此时倒还真有些活泼劲,对二人说话也热切了些。
这二人还在对青青的话处在震惊中,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特别是叶澜,不可置信的跑到青青的身边:“青青姐姐,难道你一早就看出来我们是女子了吗?”
青青一刮她鼻子,笑道:“对啊!早都看出来了,梅娘也是一大早在楼内都看到你们了,所以才亲自出去接待你们的。“
“啊?梅娘也看出来了?”叶蓁一听此话,急忙插嘴问道。
青青好笑道:“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那她为何要亲自出来迎接我们?”
“这我就不知了,估计是好奇吧,看到两个小女子女扮男装就想会会吧。”青青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