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她都能狡辩!
可他却没有证据反驳她。明知道一定是她做的,却没有一个理由反驳她。宇文晔不知道,他究竟应该怎样处理倾城。她是他身边的一颗地雷,若是他只是不加喜爱丢在一旁,想也不会惹出更多的事端。
如今,失去一个皇子事小,可若日后替太后做出了什么影响朝政的事情,那便得不偿失了。如今宇文晔年已二十五,膝下却无半个子嗣。这对于帝王而言是个大忌,太后也会因此来威胁他。不难想象,落倾城为何会对金美人腹中之子下手。
忽然,宇文晔笑了,邪魅的笑容在他若神抵班俊美的容颜上绽放,倾城顿时有些恍惚。她竖起了她浑身的警觉提防起宇文晔。这些日子相识下来,她发现,宇文晔这种邪魅的笑容出现就定会代表着他心中有了某些算计。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既是这样,那定是朕冤枉了贵人。惹了贵人担心朕着实有错。昨日盛宴,贵人的表演着实精彩之极,朕还不知贵人有千般才艺呢!”
他在打什么主意?
这是倾城这一瞬间的反应。她确定,他一定在谋算着什么!
“皇上过奖了,臣妾不过血肉之躯,哪里有什么千般才艺。”倾城心想,她一定要小心一些,这个男人算计人的功力定不差。
“朕听闻贵人有一个舅父在朝中当差?”
倾城愣了一下。这世间就连父亲都不知自己有一个舅父,这些年与娘在梨花涧隐居都是舅父每月会送来生活的物品。倾城自打有记忆起,她最贴近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娘,一个是红尘,还有一个便是舅父。
只是娘的身份特殊,舅父又在朝中礼部做侍郎,所以娘与舅父之间的关系便从不对外人提起,舅父去梨花涧的时候都会躲过落隐闲,也会躲过别人的眼线。
“礼部侍郎严文易是你的亲舅父罢!还真是让朕意外呢!”
倾城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宇文晔的脸,那本看似永远都会平静的眸子竟有了一束愤怒的目光。宇文晔的话倾城听明白了,他在警告倾城安分一些不要轻举妄动,他可以随时捏死舅父来解他的痛快。
看来,这个皇上和太后真是势不两立了。倾城不知太后都到了如今的位置为何还要夺皇权,或许就如同汉后吕雉一般,对权利贪婪罢!
世人看到的母慈子孝不过是他们演的一出戏罢了!
踏入了这个宫墙内,倾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天真。这里的人包括皇帝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因为若是你不去害别人,就会被别人害。
倾城不知道这金美人的为人如何,可她怀了子嗣外什么都不曾做过,可她还是被害得滑胎。倾城不知道她该不该庆幸她入宫来第一件事是害人而不是被别人害。
“臣妾与娘自小隐居梨花涧,以为世人无人会知此事,竟没想到皇上知道了。”
宇文晔冷冷一笑,忽然把倾城扳过身子死死地压在了墙上,倾城措手不及,手碰到了身旁的一个古董花瓶,花瓶从桌子上滚下,“哗啦啦”一声,支离破碎。
守在宫外的宫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冲了进来,却只见宇文晔的身子将倾城死死地抵在墙上,微微低下头,俯视着一脸错愕的倾城,冰冷的侧脸美得不可救药。
“皇上。”东唯担心地喊了一声。
“滚。”似是从宇文晔牙缝挤出来的一个字,满是被打扰了的不满和愤怒。
东唯欲言又止,挥了挥手,冲进来的御林军又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偌大的寝殿又只剩下了宇文晔和倾城二人。
四周的空气开始慢慢凝结成冰霜。
倾城叫苦连天,为何每次与宇文晔独处,都会是这般模样。就好像这是宇文晔与生俱来的气势,寒冷已是他天生的气息,不可触碰。
“不要和朕装傻。”宇文晔的声音淡淡的,可是语气中的寒冷却让倾城觉得她浑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落倾城,你知道朕要和你说什么。”
“不要妄想在朕的眼皮底下做些什么,朕一次能放过你,不代表下一次还能放过你。”
“落家的人的命在你手里,严文易的命亦在你手里。”
倾城的表情没有浓烈的震惊,可是也足以看到她眸中的涟漪。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这是在吃****裸地威胁她。
看到了倾城眸子里的恐惧,宇文晔似乎十分满意,死死压住她的身子挪了挪,少了些窒息,“你可以自己度量分量。”
慌乱和恐惧一闪而过,倾城的容颜又是一片淡然的安静。
宇文晔最讨厌倾城总是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让他毫无下手之地。他们之间似乎就真的从开始就注定了这条路。
倾城看着宇文晔寒冷的眸子,不禁微微垂目,看来,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她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么!
“皇上又在跟臣妾说笑了。”声音清脆,却带着低低的冷媚。
宇文晔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落倾城,猜不透的妖娆,最可怕。
“虽然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些什么,可臣妾确定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那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无助的脆弱,甚是惹人怜爱,“臣妾嫁入宫中,自然这辈子便是君主的女人,我的一生荣辱都依附在了皇上身上,又怎么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没有破绽,毫无痕迹。
倾城的模样梨花带雨,甚是有一股攻破心防的架势。宇文晔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个女人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不论怎样的她都是她扮演的一个角色,或许那日草海相救亦是太后让她上演的一出戏码。
想到这里,宇文晔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一阵闷痛,手不自觉的捂在了心脏上。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让他心痛?!
倾城想,她不能这样任人宰割,不能这样任人威胁。
“若真是这样那便更好。”宇文晔说着,贴近了倾城的耳朵,“落倾城,你记住,你做的一切都逃不过朕的眼睛。”
倾城忽然明白了过来,宇文晔监视她!
这会不会说明,她在他的眼里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
忽然,倾城笑了,笑得妖孽得不真实。本就一张祸国殃民的容颜,妖媚起来又怎会不迷惑人心。
她忽然搂住了宇文晔的脖子,仰头望向宇文晔的脸。
宇文晔顿时措手不及。
“皇上是太宠爱臣妾了吗?竟如此关注臣妾的生活,臣妾真是受宠若惊。”
“若是皇上不肯相信臣妾,那么就让臣妾自己为皇上生个皇儿如何。虎毒不食子,臣妾总不能对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吧!”
宇文晔眯着眼睛看着她面若桃花的脸,似是在看透她的内心究竟想些什么。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他想到的那么简单。她是一个能用容貌欺骗人眼睛的女人。
然而,容不得宇文晔多想些什么,倾城的唇已经贴在了他的唇上。
她没有诱惑过男人,所以吻得生涩,动作也有些僵硬。可就是这样的僵硬让宇文晔更加感觉到身体里奔腾的血液。
有一个词唤作妖媚惑主,想要赢过他,就要贴近他。这后宫之中唯有得到了他的宠爱才能为所欲为。谁让他是皇!
柔软的青绿色帐子下一片春光。
宇文晔轻轻地抱着倾城柔软娇弱的身子,可是吻却霸道得不容拒绝。他那挺拔宽阔的胸膛贴着倾城的小腹,不停地驰骋着。身下的人儿一阵阵的痉挛让他越发没了理智,那娇柔的声音总会催他心智,让他不禁加快了动作。
两个拥抱在一起做最亲密的事情的两个人,却总是同床异梦。
“这个月末是皇室一年一度的祭奠,朕要带着文武百官皇亲贵戚一同前往围场打猎。祖制能带三个嫔妃随行伺候,你随朕一同去罢!”
倾城的脸颊绯红,桃花眼带着朦胧的意味,柔柔地看着宇文晔,“臣妾——荣幸随行。”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法控制的哭腔。
宇文晔唇角划过一抹笑容。
宇文晔离开的已是下午,金銮殿的公公传来消息,说是大司马有要事相商。
红尘与娇灵进屋来为倾城梳洗,东唯却带来了一个小宫女。
“贵人,皇上说乐宁宫只有这几个宫人太过寒酸了,便让奴才把青蝶带来供贵人使唤。”
倾城微微皱眉,宇文晔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正大光明地告诉她,他的人在她身边看着,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
“皇上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让她留这儿罢!”
东唯便对青蝶说道:“青蝶,从今起你便是乐宁宫的丫头了,好生伺候着贵人,若是有了不周被皇上知道了,就莫怪咱家不能帮你了。”
青蝶恭敬地说:“是,青蝶对贵人忠心耿耿。”
倾城斜眼看了一眼红尘,红尘会意,“青蝶姑娘,你来为贵人梳妆罢。东唯公公,我家主子说您为她费心了,就跟红尘来领上罢!”
东唯笑道:“谢贵人厚爱。”
青蝶接过梳子,笑着说道:“不知贵人喜爱什么样的发髻?”
“青藤髻罢!”
青蝶笑道:“后宫还从未有哪个主子这个时辰梳妆的呢!皇上未翻牌子白天临幸可真真的少!贵人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