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灵璇手里的筷子直接掉落在桌上,嘴巴猛地停止嚼动,微微颤动,大眼睛迅速泛起一层水雾,其中还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情绪波动。
“哎,别哭啊,好吃就直说,别想用眼泪来掩饰你的口水。”
“你……哥哥你……”
灵璇哽咽了几声,嘴里的肉块还未下咽,当场就有直接吐出来的意图。
然而若浊突然脸色一冷,温润如玉的面庞却显露出一种冰寒的气息,吓得她念头全无,小嘴僵住,鸭肉只能在里面打转。
“吃下去。”
平淡缓慢的语气中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灵璇微微一愣,她从未见过若浊这副吓人的模样。
玉齿轻动,只好继续咀嚼。
只是每嚼一口都要轻吸一下琼鼻,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估计仙王看到了都是万分不忍。
于是若浊再次选择扭头不看。
结果这次扭头正好对上了隔壁桌北吹的眼神。
他看着北吹公子那牙关哆嗦,浑身发抖的样子,很是友善的微笑了一下。
“少爷,冷静啊!”
古伯颤颤巍巍地拉着北吹的袖子,早知道就该拖着少爷直接走。
“我…怎么…能…冷静……的了!”
北吹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那么绝美可爱的少女,不珍惜就算了,居然还要欺负她,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少爷,成大事者必须要有忍耐之心,古往今来,诸多先贤皆是如此!这正是考验少爷的时候啊!”
“我去他娘的考验!”
北吹怒骂道,这等绝世少女要是跟他绝对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少爷!”
古伯赶紧拖住北吹,跟了这么久,距离越近他越是感受得到那个白衣男的恐怖,那种隐隐的仙气简直就像灵魂压制一般,这人说不定是个返璞归真的巨头,绝不可力敌!
若浊这边显然没有心思管北吹怎么样,专心看着灵璇。
“来,喝点水。”
他拎起桌上的水壶,给灵璇倒了一杯,缓缓推到她面前。
灵璇已经咽下了那块鸭肉,却没有理会若浊这一杯水,而是咬了咬嘴唇继续吃下一口。
若浊嘴角抽了抽,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倒水被无视!
“……灵璇,慢点吃。”
“嗯。”她认真回应了一句,倒是有些出乎若浊的意料。
菜品一样一样呈上来,一时间不大的桌子上满目琳琅,但灵璇只专注于眼前这盘,势要把它吃完一样。
若浊挑了挑眉,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过分,那不自主释放出的煞气不会把她吓到了吧。
“刚刚吓到你了?”若浊轻声问道。
灵璇眨了眨星眸,没有回他,而是一本正经反问:“哥哥你吃啊,光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就是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
若浊随意应付了一句,她这样子好像没什么异常,倒是搞得自己有点过度紧张,看来这丫头承受能力还是挺强的。
“嘻嘻……”
灵璇开心地笑了笑,小嘴微微嚼动,但是若浊总感觉她笑成月牙的眼中有一丝丝狡黠。
“我吃饱了,哥哥你快点!”她放下碗筷道。
若浊看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索性不再去思索,同样放下碗筷道:“我也吃饱了。”
“好,那我去结账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灵璇就已经下桌朝着柜台奔去。
纤细的身影在视野里一晃而过,带起一阵香风。
若浊还在好奇她这会儿怎么这么积极,然后就看到马上要跑到柜台的灵璇突然脚步一转,直接朝着门外奔去。
“……嗯?!”
若浊眉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等他刚起身,灵璇便已跑到旅馆外,隔着窗子两人对视了一眼。
她狡黠地眨了眨星眸,指了指柜台的方向,然后小声道:“哥哥我在刚刚的后院等你哦。”
“!@#¥%……”
若浊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身上除了那身飘逸的衣服外什么都没,出来带的钱也都放在灵璇的包裹里,这丫头分明是想看他没钱付账出丑!
“真是个记仇的丫头……”
他摇摇脑袋,无奈的轻笑了笑。
不过这种情况就想让他出丑还是太天真了。
若浊稍作思量,端起茶杯,缓缓朝一旁的北吹走去。
北吹这边看到灵璇莫名跑了出去,下意识就想起身去追,可是刚一扭头就看到已经走到面前的若浊。
之前注意力一直在灵璇身上,对于这白衣男子并没有多大关注,又或者是不想有多大关注,毕竟每看一眼心都要嫉妒得滴血。
现在这近距离一看,哪怕他法力低微,但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还是能够感受到,本该迈动的腿也僵了一瞬。
而这种压迫一旁的古伯感受更为深切,不同于实力境界,而是灵魂层次的全面压制,似乎是那种高到了一定境界,历经岁月沉淀才有的感觉。
这让古伯心里的猜测更为笃定,一定不能随便惹这个神秘人物。
只是不知道对方突然走过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罪己方一直跟着?
古伯想到这背后冷汗都冒了一层,差点就要拉着北吹跑路。
“这小镇本以为都是些凡夫俗子,不过好像有个勉强能看的。”若浊目光盯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语气平淡。
古伯心里一凛,他并没有听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吹显然以为若浊是在说他,面对着隐隐的压迫,从小到大的优越感让他潜意识以为只是自己法力低微的原因,毕竟在面对家族高手时也会有压迫感。
“何止是能看,我可是北氏一族的少族长!”他傲气地说道,优越感在嫉妒地催生下愈加旺盛。
然而若浊始终没有偏一下头,手里的茶杯轻轻碰了碰古伯的酒杯。
“听闻今日是太玄门开山收徒之日?”
古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个,而且还是对着他一个老奴问,好似一旁的北吹不存在一样。
“确实,今日便是太玄门三年一度的开山大会,末时正式开始,老奴此番也是奉家主之命带少爷前来。”
“有什么要准备的吗?”若浊轻抿了一口,目光从未往两人身上停留过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