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领头大汉哈哈一笑，朝常武不屑的啐口唾沫道：“啊哈，可没看出来?你这家伙竟还是个孝顺的！
不过……你既然这么孝顺……宝贝得事儿怎可能不给你娘说？
今天爷爷就让你瞧瞧骗我的后果！”
说罢，便抡起手一巴掌重重打在黄氏脸上。
这一下只为耍狠，便没丝毫留手，直把黄氏打得朝天后仰晕死过去。
常文见状，想也没想便要挣扎着起身，怎奈身后之看押之人冷笑对他脚踝狠狠一跺，痛的他差点昏厥。
常武红着眼睛就要上前拼命，但没走两步便被人一脚踢中小腹，跌坐在地。
那领头的确认了常武的软肋后便更猖狂，只见他踱步晕死过去的黄氏身旁，将黄氏的手踏在脚下道：
“小子，你孝顺，俺敬你是条汉子。
可爷爷却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孝顺！
接下了，我问第一遍，你若不答，便剁你娘的一只手。
我问第二遍，你若不应，便要了她另一只手。
第三遍，便是双脚。
接下了，就是胳膊腿。
待她被削成人棍，才更适合你这样的孝子扬名！
说！
那宝物在那儿？”
眼看着那人举刀要朝着娘亲剁下，常武终是崩溃了。
他泪流满面用奇怪的声音道：“别，别害俺娘！
我说，我全都说！”
那领头之人嗤嗤一笑，扭头厉呵：“说！”
常武遂只好将茅厕藏宝的位置一五一十详细讲了出来。
常文在一旁听得泪流满面，枉费他平日自诩智计，事到临头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点作用也不起。
最后一丝清明留存中，他本想出言制止弟弟。
可再看看眼前那明晃晃的钢刀，再瞅瞅母亲被踩在脚下的胳膊，终归什么也说不出口。
俗言：“海底捞针难，按图索骥易。”
有了常武的引领，那没有埋藏多久的大金环儿便又见天日。
黄氏还在昏迷，常文依旧忐忑，只有常武却傻乎乎问道：“东西你们拿了，求大王放过我们罢！”
那大汉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伸手指了指常武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摇头笑了笑，而后摆出一副和善样子道：“哈哈，果然是这宝贝儿！
不错，不错……
你这汉子也不错，不贪财、孝顺、当机立断、懂得取舍、是个爷们儿！
实话与你说……
爷爷们便是那山中聚义的好汉，此番来京办事若非差了些银子倒也不会出此下策。
如今你们已经见过爷爷们的身形样貌，便活不了了！
一会儿便堵住你们的嘴，一人一刀结果了事。”
常武吓得一个机灵，赶忙膝行求饶：“大王，大王啊！我们都是胆小本分的善良百姓。
听人说山中的好汉从来都是劫富济贫锄强扶弱的，你，你，你放过我们吧！”
那大汉佯装愤怒道：“放了你？放了你你报官怎了得！”
常武连连抱拳作揖道：“不会，不会！我发誓！我发誓一定不报官！”
大汉缓缓摇头道：“发誓？
发誓顶个屁用！
官府还有正大光明的牌匾呢！
正大了？光明了？
若非活不下去，谁他娘干这提着脑袋的买卖！
一群狗官！满清鞑子！
呸！”
常武愈发惊慌，跪在地上连连叩首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那大汉微微顿了顿，才摸着下巴佯装思索道：“不过……你小子是个爷们，多少有些我当年的影子。
实话说，凭你身上的这身腱子肉和那股孝顺劲儿，爷爷便舍不得砍了你……
可我这帮兄弟却更容不得你出卖！
这里是守卫森严的京畿之地，我们做杀头的买卖的经不起背叛！
你倒给爷爷想个两全其美的招儿，否则却只能给你家一人一刀！”
常武急的手足无措，全家的性命似只在他接下了的一念片语。
那大汉反不急了，长夜漫漫，倒有的是时间。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倘不围三缺一留条生路，保不齐这傻汉狗急跳墙大吵大嚷，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意外。
待将他们诓到深山野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才好了结。
良久，常武也不知从哪儿忽来了思路，直兴奋得喊道：“有了，有了！
大王啊，我不满这鸟朝廷久了。
我入伙，我入伙儿！
有我跟着你们一起，我娘和哥哥定不会泄密的！”
那大汉却摇了摇头道：“不可！
知人知面不知心，指不定你哥哥为了争家产，更去告发我哩！
再说，我刚才打你娘打得那么狠……倘她一气之下做了后悔事儿，你死便死了，我们也要被你坑得连带。
还是一人一刀结果了稳妥，放心！”
常武听后双目无神，似成了走肉。
片刻后却忽然回神似急得抓耳挠腮，可时间点滴过去，他却再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那大汉看这傻子快把头发薅完了，眼中的不屑似要溢出。
再等一刻，就在常武即将崩溃嚎哭之际，大汉才长叹一声，缓缓开口：“罢了，罢了！谁叫俺看你投缘！
娘的！你们一家都随我走罢。
到了山寨，你哥哥愿意入伙便带你娘一齐住下。
倘他和你娘不愿，放归便是。
我担着风险救你家性命，只求你以后与我同心同德，认真做事。”
常武听到这话恍然大悟，激动得赶忙朝着头领死命叩首，生怕他改变主意。
看着眼前脑门儿血肉模糊的“傻子”，壮汉眼底深处忽闪过丝不忍。
随即摇头叹道：“如此，我便把丑话说在前头。
我担着风险救你，你一家却不能害我。
稍后出门，刀子便抵在你们后背。
倘你们中任何一人有不轨心思，你们全家就一起陪葬吧！
晓得？”
常武被吓得微微一怔，回神后连忙叩头道：“晓得，晓得！
我定可以说服哥和娘，让他们安安静静，安安静静！”
那头领回头，朝一侧狠狠吐口唾沫，才挥手道：“去吧，去吧！
说不到位，你们一家便是被你害死的。
我……咳咳，爷爷今天是疯了才会给你生机！
你不珍惜，自去到阎王哪儿，便生死勿怪！”
常武赶忙点头，连滚带爬向屋中奔去。
那大汉看着常武踉跄狼狈的背影莫名勾了勾嘴角，这世上傻子已经不多，死一个便要少一个。
况，我白莲圣教也在用人之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