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把喝醉的张俊扔在床上，自己洗漱睡觉。
睡前和林青璇互发几条短信，以解相思。
伴随着照进房间的第一缕阳光，陈凡悠悠醒来。
张俊也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虽然昨天醉酒了，但是依然没能影响到今天。相比于陈凡，张俊心里有更多期待。
吃过早饭，张俊带着陈凡出发，因为没多远，两人选择了步行。张俊带路，陈凡跟随。
陈凡对首都太陌生，就像一个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农民第一次进城一样。
两人来到一个写字楼前，陈凡目测有十几层高，外墙有些斑驳，没有名字，即使有陈凡也不会知道。
电梯直达十层，到了今天的目的地。在靠边角的位置，这次有了名字，梦想音乐。
梦想音乐，这名字还真俗。还是前世没听过的名字，而且看样子规模真的不大，也没有豪华的装修。
连个前台小姐也没有，当然也没有人跑出来问有没有预约。陈凡觉得自己被忽悠的感觉特别强烈。
张俊来过一次，带着陈凡穿过透明玻璃门。中间的开放式工作台居然没有一个人。
陈凡在一间门的上面看到了“录音室”三个字，这是他发现的唯一能和音乐扯上关系的字眼。
而且里面传来点点声音，明显有人在使用，这样看的话，隔音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张俊带着陈凡走进一间办公室，很大，陈凡估计要有八十平。但是摆设非常简单，除了一个很大的办公桌以外，就只有沙发和茶几。
陈凡很喜欢这样的风格，简单大方。
办工桌后面坐着一个人，也是年轻人，陈凡目测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
年轻人看两人进来，起身打招呼。张俊则开始介绍：“陈凡，这位是梦想音乐的何总，何建先。”
“何总，这位是“明月出天山”，真实姓名陈凡。”
两人握手。建先，剑仙。这名字让陈凡感觉歧义很大。但是看年龄的话，何建先这个名字显得老气横秋，明显和实际年龄不符合。
三人在沙发坐下，刚坐下，就有一个女孩送进来三瓶水。陈凡进来时门外一个人也没有，刚坐下就有人送水，真是一个神奇的公司。
陈凡客气道：“谢谢何总。”
“不要叫何总，我大你几岁，叫何大哥或者老何都可以。”何建先说到。
虽然是几句客气话，但是意味深长。陈凡感觉老何气场十足，短短两句话带动了谈话的气氛，也掌握了谈判的节奏，让陈凡不得不跟着他的节拍。
陈凡心里知道，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除非任对方摆布。
“老何有点太随意，”陈凡回答：“我还是叫你何大哥吧，显得亲近。”
和这种老油条交流，陈凡真是觉得特别难受。虽然陈凡看对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是绝对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何建先哈哈一笑，“陈凡，你将来可是我们内地乐坛的希望，你这个年纪，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陈凡听着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人说出这种话，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只能附和说：“何大哥太看得起我了，您才是乐坛的中坚力量，在这种环境下，像您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是一种互相吹捧，也是话语上的较量。吹捧越高，对陈凡越有利。
何建先不愧是谈判的高手，“陈凡，你也知道，现在国内大环境就是这个样子，有人为了利益，根本不在乎名声和别人的看法了。利益面前，有些东西早就被抛诸脑后，什么名声威望，早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欲抑先扬，果然是高手，几句话，陈凡体会到对方的难缠。
“所以，”陈凡接茬：“乐坛才需要何大哥这样的一股清流。我们要发展，音乐要发展，总不能和这些人同流合污，要不然社会怎么进步，文明怎么传递，难道让每一个音乐人都向不守规则的人俯首吗？”
你和别人讲道理，别人会和你耍流氓。当别人向你耍流氓的时候，要拿道德的制高点把他绑架。
这是陈凡的谈判原则。前世在别人的著作里看到的。
两人的互捧互掐，不过是为了价格的谈判做铺垫。没有什么是与非，也没有对错，只不过是对自身利益的保护而已。
“好！”何建先忍不住叫好：“你说的真好，陈凡。但是道德只是道德，不是法律，有人遵守道德，也有人破坏规则，我能做的就是遵从内心。所以我选择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道路，但是，不遵守规则不需要任何代价，而服从道德的代价还是很大的。”
陈凡有点佩服自己，能把一个庸俗的钱的问题上升到道德的高度，而对方还能跟自己扯这么半天，乐此不疲。
真是棋逢对手，若不是重生归来，依自己前世的脾气，恐怕早就拂袖离去了。
“何大哥，我是音乐的希望，但是，你却是音乐人的希望。你讲道德，我讲品质。你说吧，只要价格合理，我绝没有废话。”
陈凡终于决定将话题拉回正常局面，如果再这样谈下去，恐怕过年的饺子要在首都吃了。
张俊打开面前的哈哈矿泉水喝了一口。
自己是来听谈判的，是来听成交价格的，但是两个人扯了半天，居然话里没有一个数字。
忽然觉得智商被侮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