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夜可到。”
“要嘱咐他务须持重,不可轻战。”
“奴婢领旨。”
一个年轻长随太监手提一盏宫灯进来,躬着身子奏道:“启奏皇爷,光明教廷通天主教己到。”
“叫他进来。”神启说,向秦木会挥一下手。秦木会马上叩了一个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通天是一个将近九十岁的人,中等身材,两鬓和胡须依然乌黑,双眼炯炯有光,给人一种精明强于的印象。当他在探华门内西值房听到传旨叫他进去的时候,他习惯地把衣帽整了一下,走出值房。他正要小心地向里走去,恰好秦木会走了出来。他赶快抢前一步,拱一拱手,小声问:“秦公,皇上的意思如何?”
秦买好凑近他的耳朵咕哝说:“我看皇上满心急着要和,就是怕他自己落一个向敌求和的名儿,尤其怕外廷议论,主教大人,你千万不要对皇上说外边已经在纷纷议论。”
通天点点头,同秦木会互相一拱手,随着那个青年太监往里走去。
当一个宫女揭起黄缎门帘以后,通天弯了腰,脚步更轻,恭恭敬敬地走迸了探华后殿,他虽然是光明大教廷的主教,但皇帝他还是很尊敬的。另一个宫女揭起来暖阁的黄缎门帘。他的腰弯得更低,快步进内,说了声:“臣见过皇上!”。虽然神启对他很信任,处处眷顾他,他也不敢太过失礼。神启问道:“刘流说西斯那儿有三个魔法师,是圣级八、九品,我们死了很多魔法师与武者,有人说,他们是魔间过来的,怎么,那个十地魔屏与九天仙鼎出了什么问题,怎么,魔间的魔头跑出来了?”通天笑着说:“没有,魔头出来,天地必有异象,天尊制定的天规没有什么仙魔敢去动的。”神启说:“那传说中的九幽魔王呢?”通天笑了笑,说:“皇上多忧了,九幽已被天尊压在冥山,有不动明王看着,并且,天上的神仙不会不管的。神启终于笑了,说:“不是魔界的魔头,那你看着办。只要魔头不出来,我家的江山还是不会出现变化的。南湘人也一样知道,他们没有那些魔头帮助,他们也无法打过来。好,你下去吧。”
刘流听说有许多朝臣弹劾他,都受到皇帝的申斥和治罪,但是他每次被召见,心里总不免惴惴不安。他深知道皇上是一个十分多疑、刚愎自用和脾气暴躁的人,很难侍候,真是像俗话说的“伴君如伴虎”。今天被皇上宠信,说不定哪一大会忽然变卦,被他治罪。由于这个缘故,他近来已经得到皇上同意,让他辞去兵部一职,举荐秦勇来代替,以便减轻他的责任,专心在朝厅办事。行过常朝礼,他没敢抬起头来,望着皇上脚前的方砖地,等候皇上说话。
“你起来。你这次不但救下了幽京,还会师于京都,解了童日贝的围,功劳很大。”神启说,声音很低。
刘流站了起来,垂着双手,等候皇上继续说话。神启轻轻地咳了一声,问:“童日贝今夜一定能来?”
“一定可以赶到。”
“六大营如何分派?”
“一部分守城,一部分驻守东门和西门外。原来在中门外驻扎一部分,备援中通。如今各处勤王兵马来到,京都无虞,这一部分人马也撤到白门外。”
“城上的守备情形怎样?”
“京营兵守城够用。魔法大炮昨天都已经运到城上,也派官员祭过。”
听刘流对答如流,神启频频点头,感到满意。他想询问议和的事,但是迟疑一下,改换了一个话题,说:“如今南湘入犯,国家兵源枯竭,不易应付。廷臣们泄泄沓沓,徒尚空言,不务实际,一到紧急时候,不能为君分忧,殊负朕意!如兵部主事,上疏奏陈边务,说什么‘以天下教頭,编人里甲,三丁抽一,朝夕训练,可得精兵数十万’,这岂不是以国事为儿戏?糊涂之至!光明教廷可不是能动的。”
刘流见皇上生气,委婉他说:“这意见确实糊涂。但他敢于冒昧上奏,一则是他知道陛下是尧舜之君,不罪言者;二则是他忧国心切,不暇细思。他所条陈的事项颇多,其中也不乏可采之处。”
神启沉吟片刻,点头说:“姑念他还有点忧国之心,朕不罪他。”说毕,把下巴一摆,几个宫女和太监又赶快退了出去。
“自朕登极以来,”他用低而沉重的声调说,“南湘已经四次人塞,神启26年秋,虏骑人犯,大靖失守,震惊陵寝。凡为臣子,都应卧薪尝胆,誓复国仇。可是刚过两年,反贼又长驱而入,蹂躏京畿。似此内乱未息,外患日急,如何是好?”
刘流跪下回答:“微臣不能克期荡平流贼,外征逆虏,实在罪该万死。目前局面,惟有对虏行款,方可专力剿贼。”
“朕本来有意召全国勤王之师与虏决战,可是流贼一日不平,国家就一日不能专力对外。目前之计,对虏总以持重为上策,如能议抚,抚亦未尝不可。卿与上抚方一藻派人往南湘传达朝廷就和之意,是否已有头绪?”
“南湘人屡胜而骄,态度据做,且恐我朝廷意见不一,所以不肯就和。”
神启的心中猛一失望,但没有流露出来,略停片刻,又问:“卿打算如何?”
“臣想此事关系国家安危,应当派人再去一次,详谕朝廷愿和之诚意。”
出了宫门,刘流领上精心挑选的十八铁卫,回往营地。官道上,阵阵北风狂啸而过,刮起枯黄落叶漫天飞舞,道路两旁的枯树左右摇摆,似受不了冰冷的寒冬而显得一派异常萧条景象。在这一片连绵群山包围中,天空阴沉刺骨,十分冷清和阴暗。从林中鸟鸣绝迹,只有远处渐渐响起急促马蹄铃声,与天寒地冻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掌车正是朱七,他迎着刺骨的寒风,脸上冷峻如初,认真一丝不苟的挥鞭驱马车前进,在弯曲的道路上,四平八稳。犀利的风刀,无情的刮在他脸上,冻得通红鼻子,有些铁青的脸,只有眼里射出兴奋和激动的眼神,正在告诉人们,车中坐着一定是重要的人物。他的内心深处,从未有这样执著过,无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会让人觉得对车里那人无比狂热和崇敬。
而死活要跟来的沈浪,正骑着一匹黑鬃马,在马车边上,不时吆喝前进,心里也异常十分兴奋。
马车前面有两骑开道,后面紧随着十六铁骑,脸上都冷得铁青,无一丝血色,不过个个紧抿着嘴,脸上坚忍不拔,两眼放光,快速的催马前进。两边萧条景色快速的倒退着。
其中,大家一致认为大军前进目标过于明显,于是决定兵分两路,一明一暗。五百铁卫分散成十小分队,提前出发,由沈浪带队,以刘流车队为中心,四周散开,一路跟踪保护,并且不时派人前去侦探前方形势,以便做出下一步正确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