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不是最坏的方向想,这十年来是伍竹本来的灵魂压制着幼体魂狐的灵魂,时刻遭受着反噬的折磨,有口难言。其中痛楚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虽然悲惨,可是对于大人来说还在可以承受的极限范围内。
往最坏的方向想,这十年来是幼体魂狐的灵魂压制住了伍竹本来的灵魂,那么这十年与夫妻二人朝夕相处的则是别人家的灵魂---魂狐。
而伍竹本来的灵魂被始终压制着,就连自己唯一可活动的左手都无法控制,那才是真正在的有苦难言。细思极恐。“嗯...”林夕终于支持不住,昏过去了。
伍三月也是面如死灰。
芷若好像是故意要将林夕说昏过去似的,她还有话说,并加快了语速:
“如果现在脱离镇魂珠,竹儿又会回到原有的不语,不能行的状态。
现在的状况是无法将另一个灵魂驱离,也无法确定现在是谁的灵魂在主宰。
拖得越久,对被冻结的灵魂越不利,因为被冻结的灵魂本来就处于微弱的劣势,被冻结后属于休眠状态无法成长,一段时间后,就算没了镇魂珠的冻结,此消彼长之下也会被完全压制住。
所以,要早做决定。”
伍三月很想晕倒,但他不能。他也不能哭,只是嗓子已莫名地沙哑了,“请容我们考虑一下。”
这一夜,伍竹紧紧抓住雪琪的手就在书桌上睡了一夜,三个大人轮流值守。
第二天中午,伍竹醒来,见到伍三月夫妻,微笑着叫“爸”“妈”,像离家多年的孩子与家人重逢。只是他一时不能理解,无论自己怎么叫唤,双亲都没有答应。
那面容无比熟悉,但那神情却又无比陌生。
一旁的芷若也是闭口不语。
雪琪看伍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胎。
夫妻二人无法承受这种折磨,退出伍竹的视线。
伍竹心里纳闷:“难道我的发音不标准,他们听不懂?”
他想要活动手脚,但没有成功。因为他的手脚被束缚在了桌子上。
他只能说话了,于是凭着记忆,试着去说,像一个刚学会不久的婴儿。不过,他毕竟不是婴儿,曾经记住了那么多声音,在经过小半天的发音训练,确定自己可以了之后,开始睁着眼睛说梦话了。
“竹儿,爸爸,林夕,表姐,弟弟,姐姐,雪琪......”
他先挑最近听到的话说,说得十分模糊,但还算能让人听懂。然后是捡记忆中的一些语句说,除了一些日常用语,在他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当属伍三月暗地里教他认字时读的那些书了。
模糊的口音读出来晦涩难懂像念经语咒。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
伍三月听说,勾起了心里那段生长在悲剧中的美好记忆。那段时间,他白天表面上装作随意翻读,实则在深夜做着第二天读书的准备,像老师备课一样,他要保证所有的字的准确性以及所选书籍的合理性。
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即便不幸,真的是魂狐幼体的灵魂的话,那么,这么多年的父子情谊总还是真实存在的吧。”
“吵死了。娘亲,快堵住他的嘴吧。”雪琪此时也已站在了书桌旁边,右手依然被伍竹抓着。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用左手堵住左耳说。
“吵死了。娘亲,快堵住他的嘴吧。吵死了。娘亲,快堵住他的嘴吧。”
伍竹怎么可能放过眼前这么好的学话机会,当下有样学样,将头偏向雪琪,说:“姐姐,再说。”
“不说。你能闭嘴吗?”
“不说。你能闭嘴吗?”
“雪琪,让他说吧。要不,我帮你堵住右耳吧。”
“雪琪,让他说吧。要不,我帮你堵住右耳吧。”
芷若从袖中掏出一块柔软的白手帕,将一角捻成团,塞在了雪琪的右耳中。
“听不见了,听不见了。哈哈..”
“听不见了,听不见了。哈哈..”
芷若在雪琪唇边作了个禁声的动作。一个人已经够令人烦了。
“表姐,奶妈...”伍竹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芷若说。
林夕暗道惭愧,这是她昨天不经意间开玩笑对伍竹说的一段话:
“待会有两个重要的客人过来,小姐姐叫雪琪正好比你大一岁,是你的未婚妻。小女孩的妈妈是我的表姐,在你满月那天,她还当过你一天的奶妈呢...”
她知道伍竹不会说话,有时候难免有点口没遮拦,万万没想到他突然会说话,又这么巧地说了出来。
在这种尴尬的场合,闹出足以让绝情师太都动容的笑话。
芷若秀眉微皱,脸色忍不住闪过一丝红晕。
她一直在旁观察,让伍竹自己说话,以期望找出些破绽。就因为伍竹那一声“奶妈”,随即心中有了初步的定义。
芷若退到伍三月夫妻旁,面对林夕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纯属推测。你刚才也听到了。正常满月的孩子的智商是不可能记事的,多半是魂狐幼子自带智商成为了主宰,所以才可能记得满月时发生的事。”
“对不起...表姐...是我昨天开玩笑跟他说的。我以为他不会说话了...”
这种大事,林夕不敢有丝毫隐瞒,她脸色微红地低下了头,伸手搭在额头,遮住羞惭的脸。
“林夕妹子,你...唉...”冷若冰山的芷若也是哭笑不得。
林夕也是哭笑不得,在这种严肃的事情面前闹出这种笑话,真是折磨人。
这种复杂心情也勾起了她跟竹儿这十年来的一些苦中作乐的记忆。
她忽然有了跟三月一样的念头:“即便不幸,真的是魂狐幼体灵魂的话,那么,这么多年的母子情谊总还是真实存在的吧。”
“既然竹儿被更为挑剔的魂狐幼体附身,那么他便算是通过试魂的通灵肉体了。
你们俩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不管怎么论,我跟竹儿都有一份母子情谊在。所以,我会竭尽所能去帮他。不过,最终的决定还是由你俩定夺比较合适。”芷若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夫妻二人对芷若深深地点了点头,表示最真挚的谢意。二人商议后由林夕说出方案:
“竹儿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多半是因为两个灵魂势均力敌,内耗太大导致。
我们既然无法判断,现在是谁在主宰竹儿的身体。何不暂时用镇魂珠继续冻结住另一方灵魂,允许现在的主宰灵魂作适当的提升,然后再解冻。
两个灵魂有了一定的强弱之分,便有了主次,由恶性争斗变成良性竞争。
两个灵魂可以同步壮大。以后总会有希望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行。”芷若点点头。
“既然镇魂珠在雪琪身上,又由她引发的,那么,监管、教授竹儿的任务就交给她吧。”芷若看着雪琪说。
“什么任务?”小雪琪有些纳闷,睁大了眼睛看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