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儿子熟睡的时候,面对他横七竖八的睡相,每晚总要起来替他盖几次被子;瞅着他那张依旧稚嫩的小脸,总忍不住要亲上一口。但在他醒着的时候,我是万万不会也不敢这么做的。
培养他的独立自主性是一方面,再一方面,是年龄虽小的儿子,早已经让我不敢小瞧。有这样几个例子足以说明。
因为我从省城又混回了小城,妻感到颜面尽失,除了埋头拼命地干活,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明年我讲出去就出去,你不是想在家蹲吗?给你蹲个够,全部都交给你。”我开玩笑道:“是离家出走还是从此不要家了?”妻忿忿地说:“连个房子都没有,叫什么家?不如不要,我只要钱!”儿子插嘴了:“妈妈,你以前是要钱不要命,你现在是要钱不要家,再过过,你就要钱不要这个世界了!”你看,无论是道理之深刻,还是逻辑关系的递进,都无懈可击吧?
妻除了发牢骚,就是说我没用处、没本事,不想与妻争吵的我,每每只好戏言以对:“想换个老公吗?”妻的答复是:“早就想换了,就是还没找到合适的。要你反正又没什么益处。”儿子又上阵了:“不对!没有爸爸,你能生出我这么聪明的孩子吗?”为强调此道理的正确性,儿子接着讲解道:“我的知识和思想都是爸爸传授给我的。也就是说,我是电池,爸爸是充电器,没有爸爸,我电用完了怎么办?”妻被逗笑了,说:“再换个充电器就是了。”“不行,我这个电池,只有爸爸这个充电器才能充上电。”比喻之恰当和巧妙,我这个当作家的爸爸也望尘莫及。
就在昨天,儿子写了一篇日记,题目叫:《要和不要》。乍一看题目,我有些发愣,刚上三年级的他,还能写出理论深刻的论文不成?细看内容,我才知道,他的要和不要竟是针对我这个爸爸而言。对他的好,他觉得要;因为烦躁冲他发火,他又觉得不要,结尾是征询别人意见的疑问:“你认为我这个爸爸,是要还是不要呢?”
你说,这样的儿子,我敢小瞧了他吗?
有儿若此,能不促使我进步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