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期太子在朝堂上表现的谨小慎微,再加上他有意疏远与各大臣间的关系,亓丞相心里一直摸不清太子的套路。但是皇上竟又在朝堂上公开宣布今年的国考由太子一手主理,这着实给大家带来了一波不小的冲击。
国考不仅为一个国家选拔栋梁之才,也为下一任国君选择得力的助手,既然皇上赋予的太子这个重要的职责,那是表明皇上对太子的信任与赞赏,亓丞相心里委实替太子开心。
老奸巨猾的亓丞相多年前慧眼识珠,在太子还没有继位的时候,就把自己最心爱的长女许配给了当时的二皇子。因为他曾经有心攀附过当时的太子---大皇子,可惜大皇子为人刚正不阿,更不懂得拉拉拢权贵,他对亓丞相的主动示好并不领情,以至于亓丞相不得不另投他人。
且后来,大皇子在外征战沙场的时候,中了埋伏命丧黄泉,这亓丞相也着实是出了力的!再接着,二皇子便理所当然了替补成了太子,亓丞相的女儿便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现如今太子妃育有一子已经5岁了,亓丞相只想着努力辅佐好太子,将来太子继皇位,那么自己这外孙便是国之储君,亓氏一族便有了万世千秋的富贵荣华。
而亓丞相的野心勃勃恰巧为当朝大学士于释所不耻,他与几名同僚不愿意与亓丞相同流合污。虽然深知自己的势力无法左右得了亓丞相的一手遮天,但是至少他们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保持中立。
这次国考,于大学士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僚也是阅卷大臣,亓丞相曾私下里多次暗示了于释,让他在阅卷的时候多帮帮忙,于释拱手作揖道:“国考唯以真才实学论英雄,我也是爱才惜才之人。倘若遇到有才之士,下官自当做到公平公正极力引荐”!
于大学士完美的继承了其父亲的遗志,他的父亲曾是皇子们的少傅(皇子们的老师),当朝的几个皇子都是于太傅的学生。于太傅在世的时候一直传授着“做人一定要秉性端正,公平公”的原则。于释还清楚的记得,父亲在他小时候的一次谈话中还无意间提起过:“六皇子心性善良,刚正不阿,是个好苗子,可惜了他只排行第六。。。。。。。”
所以当李承煜隐秘的找上门时,于释并不感到意外。李承煜的来意很明显,他对太子的性格了如指掌,深知这次国考太子一定不会坐失良机,肯定会有所动作。他将自己的计划向于释和盘托出,希望得到于释的一臂之力!
“不知六皇子深夜拜访,就怎知我一定会答应您的请求呢?”
“因为我相信,您一直都像您的父亲、我的太傅一样是一个公正无私的人。如果明知有人要以权谋私,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亓丞相在朝中势力庞大,又有太子撑腰。微臣恐怕到时候会自身难保”!
“您放心,您什么都不用做,到时候只需要你说一句话就可以。而且,我一定会在您的背后给你支持,保您平安!”
“恐怕,以您现在的实力,自保尚且困难,并不足以确保任何人的安全吧!”于释不屑于拐弯抹角,直言快语的说。其实他对李承煜的突然拜访倒是有几分赏识的,他早就看不惯朝堂上的乌烟瘴气,只苦于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太子党抗衡,只能中立自保。但是他的内心仍然期盼着能荡清污浊之气,还天启一个清廉。
“您错了,其实我不只有我,我背后还有许多你看不见的势力在支撑着我。否则我也不敢自找麻烦!”李承煜望着于释的眼睛,非常坚定的说。
“敢问六皇子,微臣能为您做些什么?”于释思索了片刻后下定决心似的问。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如果这次不帮李承煜的话,这整个天启恐怕在没有人、没有机会能与太子相抗衡了。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像父亲那样正直的人,而如今,是时候了!
“这次国考,因为都是把考生名单名覆盖了再统一批阅的。太子必定会在卷子上做记号,好认出那些内定好了的太子门生。到时候只需要大学士您在阅卷的时候,设法找出这试卷上的记号即可!”李承煜诚挚的眼神转换成了一种阴鸷的锋利,这种眼神仿佛有种看不见的穿透力,让人不自觉得不寒而栗。
“下官自当竭尽所能协助六皇子,但是,如果太子真的胆敢这么做的话,想必也是有的万全之策,这漏洞未必好找啊!”于释心里没有底气,言辞间更是透露着担忧。
“您大可放心,在阅卷大臣中,到时候会自有人协助您一起去寻找。有句话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太子真的敢徇私舞弊,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出他的马脚”!
于释没想到李承煜的势力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渗透了这么多,当他听到阅卷时会有帮手时,便打更有信心搏这一把。他倒是真想看看到底能不能把这徇私枉法的太子拉下马!!
当夜,慕容初从陪同李承煜从于府后门出来的时候。已是下半夜了,街上倒是一片安静,只有西街的醉霄楼还依稀的听得传出几声醉汉的吵闹声。二人便进了醉霄楼,上了二楼找了了个雅间坐下。在这个雅间里循着窗户往外望去,远远的便能看到早已经打烊的霓裳阁檐前挂着的两个红灯笼,散发着幽幽的光。
李承煜前几天假装在集市上偶遇了带着果儿闲逛的步青云,步青云看到李承煜和慕容初后,便一路尾随着来到一处隐秘的巷口。慕容初负责把风,步青云把怀里的果儿放在地上,给了他一个拨浪鼓,让他一个人自己玩耍。
这是他们在南康城的第一次会面,步青云明白,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六皇子是不会亲自出马的。
这次,李承煜是要委派步青云前去南境,那边有着他的几个时下最挣银子的暗箱产业,他需要去那收一笔账款,然后将这一笔银子用在即将上京参加国考的学子身上。此时应该过了乡试,马上就要迎来会试阶段。而步青云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会试里名列前茅者,给予经济上的扶持和引导,好让这些学子将来有机会成为李承煜的“新鲜血液。”
步青云虽然身为李承煜的师傅,但是他们还着这另外一层关系,他是李承煜的表舅舅。
这步家原是天启的名门望族,当时因为一直支持者大皇子而得罪了二皇子,被皇后和亓丞相构陷,招来灭门之祸,步青云不得已才逃难至西凉。没几年,李承煜的生母步淑妃被皇后设计打入冷宫,而失去的保护的李承煜和李承堃便分别被派到了西凉和北燕为质。
在入冷宫之前,步淑妃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得以托人将消息带到西凉,拜托步青云多家扶持李承煜。至此,凡是与步家有关的人,都死的死逃的逃,所剩无几。
步青云当时在西凉开设武馆为生,便设法联络上李承煜,一直教授武功,以师徒相称。但是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要为步家报仇,扳倒皇后和太子以及他们身后的党羽。
步青云出发去南境前,李承煜便已经派了人埋伏在霓裳阁附近,以确保霓裳阁的安全。但是昨日探子来报,这霓裳阁附近还有另外一拨人在秘密的监视着,李承煜和慕容初便深感危险在渐渐逼近。想必是太子已经起疑,所以李承煜和慕容初今夜才特意找了这个位置,想远远的看看这霓裳阁一眼,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对策了!
李承煜曾经认为:越是想要保护的人就要离的越远。现如今看来恐怕已经不那么安全了。如今走的这一步棋局,正是扭转乾坤的至关重要一步。一定要加快速度,一招致命!否则,霓裳阁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