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一脸敬佩的神色，“他说华某今日一剑，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等等，这不符合逻辑啊。”赵欢打断了苏凌霜的情绪，“首先，你怎么知道他一剑破千敌？”
苏凌霜立刻回答：“我听我师父说的，他亲眼所见。”
“好，就算他一个人真能打两千个超人。我有第二个问题，这么厉害的人，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非要为官方服务？”
“赵大少，你们资本家，格局还是太小，看问题很片面。”
苏凌霜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赵欢。
赵欢被噎得说不出话，“你有话好好说，我们都是普通家庭，没什么特殊的，顶多就是房子大了点。”
苏凌霜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解释：“第一，他不是为官方，是为了百姓。这跟华老的身世有关，华老的家人就是被所谓的门派所害。”
“如果你要以现代的观念来理解，这一个个门派就相当于一个个黑社会组织，这些门派都不从事生产，他们的钱从哪里来？”
“冷兵器时代，官方是无力剿灭这样的武装集团的，相反，当地官员不敢得罪他们，否则晚上睡觉可能就人头都没了，过去侦查手段又不先进，死就死了。”
“你再想想，如果你是武林高手，你会愿意苦哈哈每天去种田吗？”
赵欢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这些门派就是过去的绿林？”
他想起了曾经看过抗倭的历史，一个倭国浪人甚至可以杀死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
这些门派，虽然不至于天天烧杀抢掠，但鱼肉百姓的事估计没少干。
“没错，所以当时的百姓是很受这些人的苦的。”
“第二，新旧社会交替，这些门派高手并不听命于官方，当时百废待兴，如果他们趁乱在各地割据，苦得又是谁呢？”说到这里，苏凌霜重重叹了口。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赵欢当即吟了句诗，“所以华老为了稳定局面，不惜背上朝廷走狗的骂名，只为了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苏凌霜点点头，“事实他说到做到，华老那一剑，七十年这些门派不敢现世，国家也才慢慢从各门派吸收人才进入特情九局，防止个别像林阳这样的人扰乱世间。”
“当然，华老同时也说，这些门派可以让记名弟子在俗世做做生意，比如物流公司之类的，只是核心弟子不能再出世。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一条活路，一条死路，你会怎么选？”
确实，这些高手最可怕的在于机动性太强，只要往人群中一躲，你就很难找到他。偏偏又都是些人形杀人机器，破坏力巨大，确实让人头疼。
“这样说来，现在隐世门派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少才对。”赵欢一下就看透了，所谓让记名弟子做生意，不过是让山上核心弟子看看这花花世界有多么迷人。
单单堵，容易让人逆反狗急跳墙，可给人一个看似活路，疏堵结合，就能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这华老还是个权谋高手。
长此以往，更不会有人愿意清修练武，而都愿意去红尘享受。
“没错，门派越来越式微，再被九局吸纳了一些优秀的人。据我所知，许多门派不足百人，许多还是老人，主要是弟子来源的问题，现在这社会又有谁愿意去习武而不能下山呢？”
“相反，成为学了一招半式的记名弟子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欢暗自赞叹，好一条攻心的毒计，灭掉这些门派的源头，自然没人去练武。可门派又无法反抗，因为说起来你的记名弟子还到处都是，枝繁叶茂。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华老强横的实力上，说把门派灭门就能灭门，别人只能等死，或者等到华老死。
“照你这么说，华老本身就是武林高手，他怎么会背叛他的阶级，去为最底层的老百姓说话？”赵欢的思维还是有些转不过来。
“我问你，那个年代带领人民的那些人，谁又没有背叛自己原来的阶级？”
赵欢沉默了，他读过历史，知道当年那些伟人的家庭条件不可谓不优越，可无一不是背叛了自己原生家庭的阶级，选择将红色的火种插满全国。
说那段历史是泥腿子造反并不准确，而是地主的儿子将头别在了裤腰带上，带领一群泥腿子推翻地主过上了好日子。
他突然理解了华老，一个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如果是我，我做不到。”赵欢笑了一下，打破沉默，听完故事，进入正题，“华老确实伟大，他还在吗？”
苏凌霜摇摇头，一脸严肃看向赵欢，“应该不在了，许多隐世门派的人来了金陵，说是在找一样东西。如果华老还在，他们不可能这样。”
“来找什么？”赵欢听到这里，故意问到。
“和玉！”
“和氏璧？那有什么用？”
“你知道什么是道吗？”苏凌霜没有回答，反而问他。
“道可道，非常道，所以我不知道。你如果知道，你就不会问我，所以你也不知道。”
“可如果我告诉你，有了这东西，你就能参悟大道呢？”
“什么意思？成仙？”赵欢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民间一直传说，武林高手得到这块玉可以以武入道，长生不死。”苏凌霜点点头。
“这种传言也有人信？”赵欢嗤笑一声，“这些高手怕是脑子秀逗了。”
“你不是武林中人，你不知道，和玉每120年都会现世一次，只是每次都会伴随着天灾人祸。所以，也有一种说法，借助和玉以武入道的那些人，其实是在盗天机。”
“当然，大家相信的另一个原因是，传说华老出生时就是伴随和玉降世，所以他才无师自通，无敌于天下。”
“可华老不还是死了吗？”赵欢笑笑。
“他只是失踪，有可能飞升了。”苏凌霜摇摇头。
赵欢摸摸下巴，显然并不信这些神鬼之说，他相信世界有高手，但是非说武功高到一定程度可以长生不死，他是万万不信的。
“对了，你们门派来人了吗？”赵欢打断了她的话。
她点点头，“我师兄陈云飞来了。”
“就一个人？”赵欢有些不信，“你不是说得到这玉可以长生不老吗？怎么就来一个人。”
“他们本来就是修行人，不需要这外物。”苏凌霜笑笑，“是抓阄决定让他来的，听师父说，如果武当一人不来会显得落了其他门派的面子。”
赵欢已经被折服了，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又无法反驳，当即在心里勾勒出那群道士的形象，爱信信，不信滚，别打扰道爷飞升。
原本他是很想抱大腿的，可听到王华跟彭昱的对话，知道九局马上会派人来收拾残局，也就不在意了。
毕竟官府的大腿才是最粗的，毕竟现在科技这样发达，谁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有什么黑科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