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莺妹妹?”
看着蕾切尔的背影走远,张潇然悄声问欧阳飞莺。刚刚蕾切尔虽然没有解开她们的手,却主动喂她们吃野兔肉,她有些意外:“她这算是向我们示好吗?”
“不算!”欧阳飞莺回答得很干脆:“我们是她的人质,饿死了就没用了。”
欧阳飞莺一针见血,说出了实质,张潇然一点点幻想也被无情地扑灭了。她叹了口气问道:“莺妹妹,你怕死吗?”
“怕!当然怕!”欧阳飞莺回答道:“我小小年纪,既没有活到属于我的一份生活,也没有活到属于我的一份恋爱,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不怕?”
“我也怕……”张潇然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阳阳哥哥会来救我们吗?”
“我不知道……”欧阳飞莺的声音也变了。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被那些人杀了,身体被她们一块块割开,架在火上烤熟被她们吃掉,她不寒而栗了。
她知道,刚刚吃的那兔肉,是秦浩阳让那两个女人带回来的。秦浩阳这么主动给蕾切尔她们提供食物,也许就是怕蕾切尔她们饿急了,杀了她和张潇然吃她们的肉……想想这个,她怎么可能不怕?
但虽然怕得要命,她还是相当镇静。她知道,秦浩阳不会看着她们被杀的,但她们也不能傻等着,因为她们在蕾切尔等人手里,秦浩阳投鼠忌器放不开手脚。
“姐,我们得想想办法,争取自己逃出去!”
“捆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怎么逃?”
姐妹俩正悄悄地说着,刚刚跟琴姐打架的那个女人进来了。欧阳飞莺看看她,觉得此人面相还挺善的,就主动与她搭话。
“大姐,我渴了,能不能给我点水喝?”
欧阳飞莺刚说完,那女人还没来得及答话,蕾切尔掀帘子进来了。她一眼看到那女人就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我想喝点水,”那女人答道。
“我也想喝水!”欧阳飞莺毫不客气,干脆对蕾切尔说。
“你想喝水?”蕾切尔走到角落里,朝那里放着的一只帆布水袋里看了一眼说:“只剩下一点点水了,都别喝了!”
“山下不远处就有一个水塘,为什么不派人去取?”
欧阳飞莺说的,就是前几天她们去洗澡的那个水塘,那里不远,这帆布水袋里的水,就是前一天秦浩阳背上来的。
“下不去了,你哥把我们封锁了!”蕾切尔冷笑着说:“刚刚我们有人想下去,他朝她们开枪了!”
“这么说,他想困死我们?”那女人看着蕾切尔,很紧张地说。秦浩阳释放她们,还让她们带了两只烤熟的野兔回来,就是要她们尽快给个答复。现在时间已过他没得到肯定答复,自然不让她们随意行动了:“我们没粮食没水,怎么办?”
“怕什么,除非他不在乎他的两个妹妹给我们陪葬!”蕾切尔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法子奈何得了我们!”
蕾切尔说完,气哼哼一掀帘子地出去了。
“你们小心点!”那女人等蕾切尔走了,小声对张潇然和欧阳飞莺说:“刚才我们头儿派人下去对你哥说,她不打算接受你哥的提议,你哥就不再客气,封锁了我们。”
“她为什么拒绝我哥的建议?”
“我不能多说了,你们好自为之吧!”那女人说完就想走,欧阳飞莺很机敏地把话转移了。
“你脸上的伤口好象还在流血!”她故意注意地看了看那女人的脸说:“得弄点药,要不脸上会留下疤的。”
那女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看到手上有血。那是她和琴姐打架,被琴姐抓破的。
“我们有药……就那树叶上!”欧阳飞莺朝屋角一抬下巴。那是猪獾的油,那天烤猪獾时,因为听说过猪獾油可以治伤,所以秦浩阳在烤猪獾时就用一片树叶接了一点,说是可以试试是否真能治伤。
“就那个?”
“对!你涂在伤口上,伤口会好得很快!”经过观察,欧阳飞莺发现这个女人似乎跟蕾切尔等人不太一样,所以故意找机会跟她说话:“这东西能止痛消肿,还能加快伤处愈合,而且不易留下疤痕,你不妨试试。”
那女人看看欧阳飞莺,她看到欧阳飞莺神色坦然,就将信将疑的真的往脸上的伤口上抹了一点猪獾油。
“还行吧?”过了几分钟,欧阳飞莺问道。
“没觉得怎样,不过好象是不太疼了。”
“很有效的,”张潇然赶紧说。她已经明白欧阳飞莺的用意了,所以配合得很好:“谢谢你来帮我也擦一点吧,我的脚被捕兽夹子夹伤了!”
那女人还真的蹲下来,开始给张潇然脚上的伤口抹猪獾油了。张潇然乘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姓肖。
看此情景,欧阳飞莺眼珠一转,装作很随意地问道:“我说肖大姐,琼斯人真的被我们消灭了,地下城是我们的了,难道你们真的不想回去?”
“我倒是想回去的,只是她们……”那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这里大多数人都不想回去了……”
“哦……是这样!”欧阳飞莺咬咬牙,决定冒一下险了:“既然你想回去的,那么为什么自个儿悄悄走掉呢?”
“你想策反我?”那女人蹬着欧阳飞莺一眼。
“我随便问问……“欧阳飞莺的心别别跳,吓出了一身汗冷汗。
“你别鼓动我走!”那女人苦笑了:“如果自己我自己走,万一被她们发现我就没命了!……好了,你不用再费心思了!”
她说完,也正好给张潇然抹完药,就站起身走出去了。
欧阳飞莺策反失败,只能无奈地翻翻白眼。
“看来没门,”张潇然也很失望:“看来我们还是得靠自己……”
夜深了,蕾切尔那些人在小屋外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小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一开始,两人都睡不着,手脚都被绑着,确实横竖睡不舒服。但时间一长,也就慢慢迷糊过去了。
张潇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她想喊,但刚一张嘴,一团臭烘烘的东西塞了她一个满嘴,堵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猛烈踢蹬,想挣脱开。但她的手脚都被捆着,使不出劲。虽然是黑暗中,她还是看出,那压住她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那个琴姐。
她被抬出小屋,到了小屋后面的空地上。她一眼就看见,欧阳飞莺也象她一样,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躺在那里了。
“琴姐,我们真干啊?”她听见有人低低地问。
“当然,那还有假?”琴姐压低嗓门答道:“快,把她们的衣服扒了……注意,不要用刀,割破了就不能穿了!”
几个女人一起动手,她们解开两位姑娘手脚上绑着的绳子,开始扒她们的衣服。张潇然和欧阳飞莺都死命挣扎,但那些女人很强壮,她们根本没法对付。
很快的,两人被扒得赤条条了,琴姐还让那些女人把她们的双手拴住,挂到一棵树上。此时天已经慢慢放亮,两位姑娘白净的身体,在熹微晨光中闪闪发亮,让周围这些已经快进入中老年的女人看得馋涎欲滴。
“我的妈呀,真是好诱人啊!”一个女人忍不住伸手去摸张潇然的身体:“真想咬一口呢!”
另外几个女人也眼睛发亮,齐声附和。
“别着急,有你咬的机会的!”琴姐奸笑着说:“现在让我好好玩一会,好好让她们吃点苦头!”
她说着,拿出一把尖利的匕首,狞笑着慢慢靠近张潇然,张潇然只能闭上眼睛……她泪流满面,实在想不通,这些女人为什么这么恶毒。
张潇然还太年轻,自然不知道,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会有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太平盛世,人们的心性会变得越来越平和善良。同样,在战乱不断的年代,残忍暴戾的人会越来越多。
眼前的这些女人,如果在和平年代,也许都是好女儿、好妻子、好姐妹、好妈妈。但是,末世的悲惨生活,已经激活了她们心中的魔鬼,让她们变成了嗜血的野兽。
但世事无常,魔鬼作恶欲火太强了,烧得脑子不太清醒,反而自找麻烦了。如果只想杀了人吃肉,那就干脆给她们脖子上来一刀放了血,一切就搞定了。
但琴姐这些人不。她们本来就嫉妒张潇然这样的“上层人”,对这些人确实是羡慕妒忌恨。以前高高在上,让她们这些普通平民只能翘首仰望的人,现在落到了她们手里任由她们摆布了,怎么可能不好好折磨以慰自己的不平之怨呢!
一刀杀死太便宜她们了,得慢慢来,好好享受那过程。盯着受害者的眼睛,尽情观赏受害者那痛苦的表情听着她痛苦不堪的呼号,那才过瘾!
再说了,这两姑娘身上的衣服虽然也很脏,但几乎是新的。这衣服对于衣衫褴褛得琴姐等人来说,那是很有价值的。一刀杀掉她们,她们身上的衣服就会浸满鲜血,那太煞风景了不是?
结果是,琴姐手里拿着的匕首的刀尖,正抵住张潇然肚子上的皮肤时,蕾切尔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