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去找赵文渊的时候,他正在太医署里收拾东西。他看到舒妃,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然后弯腰行礼:“参见舒妃娘娘。”
舒妃也不让他起身,自顾自在太医署里闲逛了几圈,然后才说道:“怎么?赵太医这是要辞去太医职务,打算回家了。”
赵文渊点了点头:“是。家父……对我挂念已久,希望我能够回去,多陪一陪他。”
舒妃笑着靠近他:“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是因为赵太医的父亲为你定了亲,希望你早点把她迎回家呢?”
赵文渊抬头看着她:“娘娘说笑了,先皇逝去,众臣子皆要守礼一年,不得婚娶的。”
舒妃掩着嘴轻声笑了起来:“我不过是随便说几句,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其实我今日来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听说你要走了,所以特意来为你送行。”
她招了招手,示意下人把东西端上了:“这是我前段时间自己酿的青梅酒,如今口感正好。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共饮一杯。”
她拉着赵文渊坐下,亲自给他斟酒:“我们上一次这样喝酒,好像是好多年前了。那个时候你经常来找我,就在我家的后花园,我们一起放风筝,你还推我荡秋千呢。”
赵文渊握住酒杯,看着里面清澈的液体,慢慢缓和了神情:“我那个时候以为,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会把你娶进家门,然后生两个孩子,我们会幸福的白头到老。”
舒妃有一瞬间的动容,但又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可惜啊,我们终究还是走上了不同的路。”
赵文渊看着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有时候会想起以前,希望我们什么都没有变。婉如,即使我们走到了今天,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舒妃看着他,端着酒杯的手忍不住晃了一下,她勉强抑制住颤抖,站起身来,说道:“我走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医署。
——
舒妃疯了,宫人都这样传着,她打掉了自己的孩子,还差点弄伤了皇后,最终被禁足在了一处偏僻的宫殿里。
宫殿很偏,平常都没什么人靠近,舒妃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天气很冷,她呵了一口气。
大家都说她疯了,她也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杀了自己最爱的人呢?
赵文渊……她喃喃的念着那个名字,突然想起了那天他们见面的场景。他是太医,他一定都知道的,可是他还是喝了那杯毒酒,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天上的月亮真圆啊,只是太冷了,她抬着头,却舍不得进屋去。
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见到赵文渊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没有原谅她。
不过应该会原谅的吧,毕竟他,一直都深爱着她。她这样想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