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雾心头突兀一跳,猛然加速,扑通扑通,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萧梦离究竟在说什么?
“梦离,你……”
“花非雾,我怎么会忘记了……还有你……”萧梦离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拍打花非雾的胸脯,笑得越发轻挑,“你啊……你……你啊……我的好二哥……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会死……你恨我……对不对……你恨我……”
“梦离,你在说什么?”扶住萧梦离摇摇晃晃的身子,花非雾皱眉,严肃道,“你醉了!”
“醉?我没醉!我清醒着呢!我没醉!”
萧梦离推开花非雾的双手欲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向前倾倒,倒入花非雾早已准备好的怀抱之中。她打了个酒呃,酒气上涌,脸蛋滚烫滚烫,烫得就像在发烧。眼前星星飞舞,头脑开始混乱。
“花非雾……你应该恨我的……你应该恨我……我抢走了你最爱的宇文敖……我抢走了你最爱的好兄弟……你应该恨我的……你必须恨我……”
手无意识地摆动,嘴里胡言乱语,说着一些花非雾根本听不懂的话。
抓住萧梦离乱动的小手,用力抱紧她,花非雾无奈轻叹,“我若恨你,那也是恨你抢走了楚蓝翎,而不是什么我押根儿也不认识的宇文敖!”
低头看萧梦离目光迷离,眼珠空洞失去焦距,再看她那泛红的双颊,眉目间飘荡着缕缕春色,花非雾摇头轻叹,真是个毫无危机意识的女人!如若他就这样将她扔在这里,恐怕他还没有走出门口她就让人给吃了!
从另一个方面考虑,他是否应该感激她对他毫无保留的全然信任呢?因为下意识的信任,所以,她才会毫无防备地醉倒在他的怀抱之中……
“梦离,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不要回去!空空洞洞,一个人也没有……好寂寞……真的好寂寞……”萧梦离缩了缩身子,贪恋那份温暖,往花非雾怀中偎得更紧。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一个人……好孤单……好寂寞……好想回去……真的好想回去……”
“梦离……”
轻叹,习惯了平日里高傲自负的她,面对现在好像孩子一样脆弱无助的她,他除了怜惜,还是怜惜。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一个人的寂寞,我懂得。那种彷徨无助的孤单滋味儿,很不好受……
“飞遥……”
低低喃呢,一滴晶莹的泪珠儿隐藏不住,沿着眼角缓缓滑落。
低头看了看不断在他怀里像虫子一样蠕动的萧梦离,就连在昏昏沉沉中,她也不见安稳。她的心里究竟藏着多少事,为什么看起来明明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女孩,他却觉得,她仿似早已历经了无数人世沧桑,心境苍老竟不似同龄人。
随着酒吧的旋转玻璃门缓缓打开,一阵风吹过,吹起她飘逸乌黑的秀发,秀发飘过花非雾的脸庞,痒痒的,柔柔的,带着曼陀罗的清香,那是一种十分迷人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想要永远留住。
梦离,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梦离,咱们回家吧!”
轻抚萧梦离鬓角碎发,靠近萧梦离耳边,花非雾低低地说。
萧梦离头脑发涨,昏昏沉沉眩晕中,听见了花非雾的话,却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她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她的昏眠。
不说话,当默认。花非雾结了账,抱起醉熏熏的萧梦离,推开玻璃门,去附近的停车场取车。将萧梦离放进车中,自己坐上驾驭座,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如离弦之箭,向前远驰。
天亮了吗?
和煦的阳光透过粉紫色的窗帘照在萧梦离白净无暇的脸庞上,半梦半醒之间,刺目的光线耀得她睁不开眼睛。萧梦离伸长手臂遮挡住热烈的阳光,庸懒地打个呵欠。
好光呀!天亮了吗?
揉揉腥松的睡眼,坐起身子,左右环顾,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装煌,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睡房耶!简单的摆投,整洁而有条理,没有多余的杂物,很显然,不是一个女人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
歪着脑袋,思索,无果。因为宿醉,头脑不清,脖子酸胀。左右转动脖子,揉按几下,还是很难受。迷蒙着双眼摸摸索索想爬下床洗把脸,冷不妨压在一个柔软带着温度的物体上。按按,压压,揉揉,暖暖的,热热的,带着清新的杏仁香,好舒服的感触呀,是什么东西呢?
低头,对上一双浅棕色明亮如星光的清澈瞳眸。怔忡,一秒,二秒,三秒,某女突然掩嘴,几乎失声尖叫。她一手指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受刺激过度地问:“花、花、花、花非雾……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花非雾好笑看着一大早清醒了就不安分的女人,眉眼弯弯,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这里是你家?”
萧梦离瞪大眼睛,满脸不置信。她抓头,近似疯狂地拉扯着头发,不解地问:“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喝醉了?不想回家,于是我就带你回家罗!”
花非雾语调闲散,漫不经心,好像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喝醉了?
好像是……
我不想回家?
好像这样说过……
结果……
就成了这样……
萧梦离抓头,满面懊恼,对于自己的白痴劲儿相当无语。
花非雾看向一脸明显受刺激过度的女人,又看看她仍旧压在自己身上的玉体,唇角弯弯,语带调侃,“梦离,虽然我不介意你大清早就这么热情,不过……”
视线顺着花非雾的目光往下,落在自己按在花非雾胸膛上的双手。胸膛的衣衫早已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细腻如丝。而她顽皮的小手,不偏不倚,正按在人家胸口的红豆豆上。一秒,两秒,三秒,某女猛然抽手,火烧屁股滚下花非雾的身子,脸蛋红成了个大苹果,火辣辣的烫。
“那个那个那个……误会……纯属误会……”某女语无伦次地摇晃着脑袋,活像只受刺激过度的猫儿,原地直转圈圈。
“梦离……”捧住萧梦离的脸蛋,轻敲她的脑门,花非雾心疼地说,“别再乱晃了!一晚宿醉,现在又乱晃脑袋,你难道不头晕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萧梦离只觉得头昏脑胀,胃底阵阵恶心泛涌,她想吐。
“呜……花非雾,我想吐……”
萧梦离左右摇晃着身体,向花非雾怀中倒落。
花非雾手忙脚乱抱住萧梦离沉落的身体,失声尖叫,“喂喂喂……你要吐可别吐在我身上呀……”
在花非雾怀中打了个滚,萧梦离摇晃着脑袋,昏昏乎乎地说:“吵什么吵!我头痛!”
看见萧梦离并非真的想吐,花非雾长舒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暗自埋怨萧梦离这整人的主儿!
“话说,花非雾,我怎么会跑你床上了?”
拉扯着自己看起来尚算完好的衣服,萧梦离不解地询问。
即使花非雾带她回家,可花家那么大,难道连多余的房间也没有吗?为什么她会睡在花非雾房间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