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师姐别打,别打!师姐……啊……师姐……啊,要打也不能打脸啊,师姐饶命……”
“叫你以为我蠢!叫你以为我蠢!我蠢吗?我蠢吗?你凭什么以为我蠢?就打,偏要打你脸,把脸露出来!!”
“啊……”
凄惨的叫唤顿从半道上响彻。
张瓦儿发出暴怒至极的喊声,一拳拳、一脚脚的便是往凌飞檐身上落去,****,毫不停歇,某人当即便是惨叫连连。
第二天天明的时候。
姓凌的某人是带着一张猪头般可怜兮兮的脸出现的,鼻青脸肿,一脸尴尬和窘迫,手都不知往哪儿放。他就那么往楼门前一站,便仿佛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咳咳……哎呀,凌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伍土坡的符映小楼门前,岗亭里站着的守卫小哥是看着凌飞檐便是一脸惊讶,格外的奇特。但旁边那同事扯了扯他的袖子,这小哥便是神情微僵,感受到了一股带着小小锋利的可爱视线看向了自己。
“呀,原来瓦儿师姐也——”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都给老娘闭嘴!咋的,你也想变得跟这死姓凌的一样吗?”张瓦儿神情一横,凶神恶煞的威胁了几眼,一把不耐烦的推开道。
两守卫小哥连忙觉得屁股腚都是一紧,顿时眼生笑意,回过神来的谄媚不已道:“哎呀呀,师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师弟我们几个都是担心了师姐你好些时日呢,你看你一出去接单跑事,我们就那叫一个提心吊胆啊!哎呀真的,师姐我们敢指天发誓,没有你的日子,我们真的是都快过不下去了。嘿嘿嘿……师姐你这一回来,我们感觉心神都阳光了哩!来来来,师姐快进,快进!师姐,你这回出去没碰上什么事吧?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遭罪?师姐……”
两守卫小哥当即一阵鞍前马后,弯腰扫道,替其开路,姿态都放得极低。嘘寒又问暖,捶肩又按背。靠,那他娘的一副狗腿子模样,看得落后的凌飞檐都是一阵痴呆。
我去!
这什么情况,张瓦儿都混到这份上了吗,平日我怎么没觉得?敢情这伍土坡都快要成张瓦儿做主了,还是她已经成为寨主夫人了?凌飞檐表示无限懵逼。
张瓦儿雄赳赳,气昂昂,却是理都不带理的,哼了一声翻起小白眼,就不耐烦的挤开了两位狗腿子的殷勤侍奉,回头顿首眉头一蹙,却皱起了小琼鼻:“凌飞檐,你还走不走了?”
凌飞檐一愣,随即换上笑脸。
“啊走,走走走,嘿嘿……”
“哼!”张瓦儿落了个臭脸,随即摆过头去。
凌飞檐落后,与两位守卫小哥一对视便听他二人松了一口气,他二人连忙道:“凌师兄也快请!哦,对了,今日楼里要开业绩会,怕是师兄还未得到消息吧?”
两人说着,其中一人抬起头说道。
“业绩会?怎的今日要开业绩会了,不是还没到时间吗?”凌飞檐正是露出了一点同情之色,想要对他二人勉笑来着,闻言却是一下子停住了。
今天居然有业绩会?怪了,他竟没收到通知。这是要干什么?
“是临时召开的。”提醒的那位师弟补充说道。
“哦,是这样啊……”凌飞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前面,张瓦儿回头又露出了厌烦不耐之色。
“喂,你们仨磨磨蹭蹭不进来干啥呢?”
两个守卫小哥当即神色一抖,凌飞檐看着便笑了,但一想起张瓦儿正看着他,立时又绷起了脸皮。这一变一回,看得人忍不住便要噗嗤笑出来。
敢情遇上了张瓦儿,各个都成了被吓到的兔子!
凌飞檐也就算了,这两个守卫小哥居然也这样,可见张瓦儿平时都在干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凌飞檐好歹是张瓦儿名义上的师弟,这两个守卫小哥却只是个看守楼门的,虽然也算得上是鸢者,却只不过是见习鸢者罢了,还不是正式的鸢者,并未正式领取业绩牌。
两个不跟张瓦儿朝夕相处的人都被张瓦儿吓成这样,张瓦儿你得有多能造?
微摇了摇头,笑了笑。
凌飞檐却是不敢说出来,嘴角一扯,嘶,这脸上肿起来的还真痛。
纸鸢楼的架构便是如此,你接触得越多,便越能发现它与那个来时的世界是如此相合。一些明明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文化和习惯,都被带到了这里,却因时日渐久,无人再觉格格不入。
符映小楼便是纸鸢楼分设各地的最基层网格。
伍土坡这处符映小楼,自然便是梁断桥与凌飞檐待了许久的藏身地了。
到了伍土坡,便不再是荒野。整个伍土坡其实都是一个凡人和修士互相杂居的城镇。这城镇不大,算上个面积也有方圆十几里的样子,容纳了四五千人口。其中凡人为主,大约占了八九成,剩下的自然就是修士了。
符映小楼在伍土坡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势力,其中人手约有三十余个的样子,鸢者占了大半。
至于为什么说是“约有”,嗯咳,这就有些意思了,却不好于此细说……
走进符映小楼的楼门,一层淡淡的法阵波动便将内外隔绝屏蔽了开来。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呃呸,是淡黄色的阵幕!
阵幕之中亭台楼阁相依而建,三块巨大的白石坪在眼前铺开,四周围绕而起几座红木小楼,走廊迂回,将此处倒布置得像个小院府。往东北和西北两个方向去,各有两座小小山峦矗立,便如门神持刀斧,驻扎在符映小楼的底色里,凭空多出了一抹雄壮来。
那山峦不高,但青翠逼人,绿意盎然,放眼望去一片苍深而幽。在两座小山峦的中间,越过白石坪后方的红木小楼,还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泊,又是一景。
湖泊如镜,过水缕风。
在湖面的那边,则是直耸而起一根犹如古塔般的建筑造物。其上光芒环绕,波动起伏,散发出极度的柔和。
那便是符映小楼的最核心,也称之为——符映柱。
凌飞檐和张瓦儿进来了阵幕,自然立时便有人看到他们了。纸鸢楼里似宗门关系,都是以师承辈分相称,但论到相互间的关系,却真没有所谓的师承情分。其实都是以小团队做事,在外跑鸢者业务。
职业鸢者自然全都是线师,故而居于符映小楼,外包鸢者则不止于线师、元修等等,自然就不论了。
一路进来,便看到许多面孔。
张瓦儿带头在前昂着鼻孔走着,一副目中无人谁都看不起的样子,凌飞檐就尴尬了,只能落在她后面,不断朝四周冷视而来的人赔笑赔礼,弯腰致歉。
趁着一个拐口没人,凌飞檐连忙拉了张瓦儿一把道:“师姐,哎师姐,咱是不是……稍微收敛那么一丢丢?嗯?你说呢……”
“收敛什么?”凌飞檐倒是想要劝阻,张瓦儿被凌飞檐一扯,却是立时皱眉。她走得好好的,凌飞檐这傻子突然拉她一下干什么。什么事一定要在这里说。
“先回去见师父啊,你难道先不回去了?”
“不,不是……”
“那是什么?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说这个?”张瓦儿怒道。
“呃,算了,我不说了。”凌飞檐被噎得说不出话。
“你说什么?”张瓦儿听着又是眼睛一瞪。
凌飞檐当即想给自己一巴掌!
见鬼,我没事又想着劝导这个小魔星干什么,这是我在劝导吗?明明就是她在反向调教!这艹蛋的正义感真是要不得,我怎么这么贱呢,总是想要为人师表。
凌飞檐想要抽搐。
几个身着青衣黑衫的人一下却是出现在了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