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天幕而下的云光。
躲过人迹,成为黑暗荒野上的鳞。
听到中年道士的厉声威胁的一刻,凌飞檐整个人都是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不给好评?!”扯着嗓子,活像一只尖叫的猫。
所有人被他吓了一跳!
张瓦儿更是瞪起了眼睛,顿时愈发气咻咻。
什么意思?敢情你刚才一直是在装是吗?顷刻间捆在凌飞檐身上的那些扭动着纸条虚影的黑白之线,便被破得干干净净,凌飞檐一下子挣脱而起,哪还有半点被束缚的样子。
她这位师姐在凌飞檐面前,实在有点不够看的意思,总是丢面子。
张瓦儿愈发气得牙痒痒。
凌飞檐怒目提声,对面两位壮汉便是一下子退却,摆出了攻击姿势,竟是警惕万分如临大敌。只见凌飞檐进步而喝道:“道友,你这就有点过分且强人所难了吧?我们不远万里而来,给你送药,解你于倒悬,你居然不给我们万事符?服务已经完成了,凭什么不给万事符?还有……凭什么不给好评?!”
凌飞檐再猛进一步。
两壮汉警惕望着,反射般从旁退开。
“哼,解贫道于倒悬?没看见他们两个还围着贫道吗?想要拿走我手里的万事符,那就先帮贫道解决他们!磔磔磔……咳,况且这五行貛土阵还隔着呢,我不撤阵,你们也送不进丹药来。而且你们两个既已现身,又与贫道说了如此真多,你们以为,他兄弟俩还会放任你们递送丹药于我?哈哈哈哈……咳咳咳……”
中年道士一阵疯狂大笑,气岔之下,就算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也是依旧在笑。笑得惨不忍睹,笑得癫狂病态。
凌飞檐眉头微蹙。
张瓦儿便气冲冲的怒了,没想到她都说得那么干净直接了,竟还是被对方反将,顿时咆哮道:“你个死道士,敢算计我俩——”说着便要冲上去。
“哈哈哈哈,贫道便是做的这般打算又如何?”中年道士望向张瓦儿,不失得意与讥讽的大笑道,“你们纸鸢楼既然是做的这档子生意,那就该做好被人诓骗来的准备才是。我知你们纸鸢楼规矩严格,内治之苛,解决符必得与万事符相合才可核销,万事符也必须收回,而无不收之理。”
中年道士指着两位壮汉大笑道:“今日此二贼欲杀我,你二人来此,便已是与他两位互为矛盾,岂还想着全身而退?你们给我送药,问问他们愿意吗?”
凌飞檐蹙着眉头看过去。
“哼,原来你们只是给他来送丹药的……你们真是纸鸢楼的鸢者?”两壮汉自然回过神来,此时对着凌飞檐便是凶光大露,手上抓着法器便作出了祭出的动作,道,“你们还真想当着我们面给这狗道士送药?”
凌飞檐说道:“是,不知可否——”
说着便把手一晃,虚光一幻,手上出现一只青瓷玉瓶。
两壮汉抢道:“休想!我们绝不会放你给他送进丹药的,他都已经被我兄弟俩逼到这地步了,马上就得死。就算你们是纸鸢楼的人,也没这等道理。纸鸢楼不是玄穆府,就算是玄穆府,也管不到我们兄弟头上来。今日我兄弟俩,誓杀这狗道士!”
两壮汉揎拳掳袖,一副不共戴天的仇恨模样。说话的瞬间,身上便是灵力轰的涌动。三样法器瞬息而现,祭扬升空,一个化作斗大的金砖,呜咽涨动,大量金色气浪吹拂而出,一个就像沾满了铁屑铜碎的大疙瘩,柄柄剑形锤影自上茂然丛生,一个则是仿佛灵物,忽然“哗啦”一声响的便化作水液从凌飞檐的头上绕开,迅速绕向他身后。层层灵光推涌如波,当即便要对凌飞檐师姐弟俩盖压而下!!
“轰——”
凌飞檐面色一变,恼羞成怒道:
“哼,休想?今天我偏就要想常人不敢想,师姐,我们干他们——”
说话大声一叫,凌飞檐变得尖厉,对方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张瓦儿都准备大声回答了,眼中战意熊熊十分兴奋,下一刻就要冲上去。凌飞檐抓住张瓦儿“嗖”的一声,竟是刹那无踪……所有人都只能看见这师姐弟俩的身周线影密集闪烁了片刻!
“唰!”
风声狂掠,两道人影便是在一条条隐藏在四周的虚影线迹之下被飞速拉扯而走。那些小线也不知隐藏了多时,此刻赫然呈现出七走八拐如同迷宫一样的形状,乱得让人眼花缭然,秀得让人头皮发麻!
似乎是凌飞檐为了防备别人偷袭,而且是为了防备强手攻击,所以这一条条拉扯他和张瓦儿后退的线影都是不规则的,都是经过设计的,都是有灵力扰动禁制连发的,全他娘的都是激波乱流!
“不要以为你们几个都是第四境的前辈,我们就怕了你们啊,告诉你们,就算是第四境的前辈,我们纸鸢楼也是不怵的。千万别以为我们纸鸢楼就没有第四境的了,我们楼主,我们鸢主,我们纸主,都是的……”凌飞檐远远退出,高声放叫道。
徒剩那对面三人风中凌乱。
两壮汉大怒,中年道士正是一脸发懵和疑惑在怀疑人生,訇然之间,在他们三人的身边便是泛起无数紊乱的白色湍流。一阵阵波涛声由无自生,一条条纸痕布影勾连而起,画出巨大的阵圈,凝出模糊的万象,顷刻灵纹遍布,玄意回涌!
两壮汉和中年道士瞬间色变……
凌飞檐扯着张瓦儿迅速来到几百丈外的小山坡上,安抚道:
“师姐不慌,据我判断,他们应当不是第四境,至多都是第三境的高手,我只是诈他们一诈,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机警和戒备,这样他们就不敢轻易动手了。你放心,师弟办事肯定牢靠,这波稳得很……”
“这,这阵法是你布的?”张瓦儿有些懵逼,震惊到无以复加地看着眼前一切,回过头来道。
“是啊,师姐,咱不能不防啊。”凌飞檐道。
张瓦儿几忍又忍,额头上的青筋最终暴突,一声大骂,一脚踹了出去:“艹!!如果是第三境第四境的高手,也会算计你一个小辈?你踏马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只是一个第一境中期的小爬蚁?别说是第三境,就是第二境都不会是!对面就那三个,踏马的都跟你是同阶!
同阶……你懂不懂?!
艹,这些人用得着你布这么庞大的大阵,就为了完成一张解决符,送出一瓶丹药?你是不是有病?你脑子被门夹了?你怎么不搬一整座符映小楼来往他们头顶上镇压下来?”
“不是啊,师姐……”凌飞檐委屈。
张瓦儿暴跳如雷,飞起来就是一巴掌扇在其脑袋上,“啪”的一声痛响,某人一声惨嚎倒下。
“你再敢跟我唧唧歪歪试试,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扒光了你的皮,让你也尝尝你的弹力骚骚网、游街示众裤?!嗯?你的弹力骚骚网和游街示众裤呢?老娘现在就让你穿上,你要不要试试?!啊?!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