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大爷,不救!”凌飞檐低骂道。
借助庞大而瞬间出现的反震,凌飞檐扯着张瓦儿便是腾空一蹿,施展遁术远远飞入高空。磅礴气雾的绿意汹涌四散,将他的身形淹没,瞬息之间他又切换成画影之身。
不来上这一手阻止地面的灰白气潮追及,他如果先跑,必然立刻就会被缠脚,那才完蛋。所以顾不得暴露,只好如此。但也得尽量防止被人看到过多。
“道友!!道友,啊——”
几个火急火燎逃过来的修士伸手大喊。
凌飞檐乱七八糟的几声大骂,一刹那飞得更远,更急,倏地直飞狂闪不已。张瓦儿遁术不及,自是被那股风压刮得浑身撕裂,当即叽里呱啦不已。
地面上的情形变化太快。
仅仅须臾间的光景,就有数以百计的新生尸蜮挤满地面,像密集的蛆虫蠕动,散发出极度紊乱疯狂的冲击。画面感十足的惊人,令人泛起强烈的恶心呕吐欲。
几个来得最快的人影接连来到此处下方。
“轰隆”的一声骤响,凌飞檐与张瓦儿两个人飞向高空的身形却是被一层蓦然浮现的庞大光膜所阻,撞击声巨大,顿时漾出层层涟漪光纹……两个人根本没能逃出去!!
那他娘的……
“狗日王八蛋的玄穆府!!老子曹你们姥姥——”凌飞檐气到发癫,跳脚大骂,整个人激发如狂!眼睛通红的,就像要吃人!
底下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当即神情骤变,惊疑不定。广阔无边的阵幕因为受到激发而在高空之上凝现,光芒虽不刺目却也是极为显眼,遑论其中散发的灵能阵势之庞大,自然是稍一感应就能被震撼。
远远一望去,竟覆盖了将近十里之地!
附近不止他们这一处激发,还有很多处居然也是接连在高空之上被撞回,纷纷无法逃出!
“怎么……”
“卧槽尼玛!原来这群天杀的——”
“是玄穆府?!”有人目眦欲裂。
一处处、一群群的散修、宗族子弟见此而神色变化,性情急躁的更是当场就破口大骂起来,不顾风度,满是阴沉与惊恐。
“他们玄穆府这是要做什么?啊?以义券引我们来替他们剿杀尸蜮,暗中则是布下这等阵势,封禁各处,难道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这是将我们也不当人看?!”义愤填膺的,愤怒至极的,当即便是高声叫喊起来,挥舞着手臂。
“轰隆隆”的阵蕴扩散之威犹如雷鸣,连锁反应急速蔓延,扩向四面八方。
底下的邪蜮、尸蜮、灰白气潮倒是瞬息一滞,如被阻碍,横挡在六丈以下的高度便产生激烈的嘶鸣、狂叫、轰击。这情形倒是让刚刚惊魂万状的众人稍稍心神一镇,然而也皆是回过神来便大怒。
凌飞檐悬滞半空,同样定了一定。
张瓦儿怒气冲天,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看了凌飞檐一眼,凌飞檐阴沉着脸色却是传音道:“不急,先等着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他们玄穆府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诱杀这么多的散修和宗族子弟!”
“哼~”张瓦儿不满,传音嘟囔道,“你怎么知道不会?”
凌飞檐望眼而去,几个扫视便在远处的另一个方向看到了刚刚不久才见过的红裳女子、素襟女子、锦袍男子三人。这三人身边不出所料是出现了另外四个年老修士的身影,一个个的也皆是目光阴沉,包含怒火。那红裳女子甚至都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大骂。
“找死啊,竟敢把姑奶奶困在这里?!你们都是哪个府的?!有本事报出名姓来,姑奶奶一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叽叽喳喳,骂骂咧咧。
……
高空之上。
庞大的阵幕笼罩,不止一处,而是将近有七八处。因为太远,更远处的地方甚至都超出了目视范围,可想而知这次玄穆府究竟是动用了多少布置。他们对于这头尸沼的重视力度比想象中更大。
每一处阵幕之下都罩着数以百计的修士身影,每一处阵幕之下也是涌动着几乎要化为灰白湖泊般的尸蜮异气。就像一只只的海碗倒扣在云涛雾海之上,强行压制。
七八座阵幕皆是笼罩覆盖近十里之地,中间没有罩住的地方则是于半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半透明的丝织一般的阵线灵丝,闪烁着奇特光辉,符文如米粒沉沉浮浮,忽隐忽现,散发着弥漫样的封禁之力,将空白之处也一一填满……赫然都是之前隐藏的!
就在底下被困的修士们都众口嚣嚣的时候。
这些庞大的阵幕之上的某片犹如宫殿般巨大的云朵之后,构筑出的一个广袤硕大的平台上,玄穆府的一大片身影也是迅速浮现了出来!唰唰声中,越来越多的持锐带甲的身影飞快闪现,赶赴此地!
“大人,大禁镇群已经全然启动,现下该如何做?”数个人影负手而立地站在平台边缘的上首位,或微笑或漠然或冷笑不屑地看着下方的闹事时,身后乌泱泱的大片着铠领队的玄衣之中,站出来一个人躬身请示道。
甲叶粼粼,兵戈林立。
一个个身影闪现穿越而至,在这平台各个方向仍然有传送阵闪烁,赫然是一副要打仗的场面。人影憧憧,迅速增多中。
“那只尸沼确定已是在突破死煞级?锁定位置没有?”被称作大人的那个带头修士脸上笑意依旧,眼神闪了一闪,意味难明地看着底下问道。
“回禀大人,只确定那只尸沼确实在冲击死煞级,但具体何在,仍不能锁定,只是应被大禁镇群困住无疑,它决然无法逃脱。”躬身那人回禀道。
“呵呵,死煞级可不是等闲了,就连贫道也差之一筹,遑论是这等可以衍生附蜮的蜮类,纵然大禁镇群镇在上方,不能锁定位置的情况下贸然动手,恐怕倒是有些风险。此时它尚在冲击突破,还是等等吧,现在还不是它最弱的时候。几位道友你们看呢?金、无两位道兄还未到来呢。”带头修士笑了笑,说道。
转头看向了身旁几位。
“哼,延后些许再动手,某家倒是没意见,但下面的这些散修和宗族子弟又该作何解决?”闻言,有人阴冷地说道。
“不错!方道兄,下面这些散修和宗族子弟这般对待似乎有些不妥吧?事后盘算起来,只怕我们几个都有些麻烦呢。柒洲乡虽是个小地方,但有些宗族的势力还是犬牙交错的。”另一人同样皱眉,说道。
带头修士姓方,可不是柒洲乡本土的玄穆府之人,而是更上一级的高临县此次因伍土坡与尸沼之事派遣下来的玄衣使,境界结丹中期,被赋命临时统御指挥此次事宜。因为伍土坡犯案那人疑似结丹后期,故而高临县玄穆府一共派遣了三人到来,一位结丹后期、两位结丹中期。此时方姓修士出现在现场,另外两位则是仍在柒洲城,尚未及时赶来。
于他身旁这二位,则自然是柒洲乡玄穆府的玄衣使,一人姓路,一人姓赵楚,却是皆为结丹初期。
两人交出了指挥权,则是已有不满,便是因为这方姓修士不顾他二人劝阻而执意算计这些散修和宗族子弟。他们都搞不懂此人究竟是何意。一时之间,便是又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