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灵石!”
“好,赌!我猜他是用土遁法窜进去的!”
“屁话,这点东西我用大脚趾都看得出来,还用你说?要赌就不是这个,而是赌他能支撑几息,这神经病准备藏多久。”
“那我赌十息——”张瓦儿气鼓鼓地瞪着凌飞檐传音道。
凌飞檐嘿嘿一奸笑,伸出一根手指,“噗”的一声便是股黄浊屁气往下涌出,马车底下顿时有人闷哼,声音微不可闻的一阵沙沙声中旁边的土壤于是有蠕动,似乎一道土垄飞远。
“啊啊啊,老爷……有人!!”
车夫惊呼,顿时又是于律律律的扯绳而起,驽马长嘶,周旁的几个家丁护卫也是齐齐如临大敌,惊畏四顾。
“呀,道友?你是——”凌飞檐下车,气得吹鼻子瞪眼的张瓦儿也一块下车,指着凌飞檐传音骂道:“你不要脸!”两个人凑一块,站立在马车旁的时候,那条土垄里之上便也出现了一个鼻青脸肿、面色不善、格外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的矮汉子。
眼见这矮汉子手拿两柄小铲,背上斜挎包袱,一脸厚实农民的长相,凌飞檐都快感动了。
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凌飞檐指着后面五个陷入了痴怔神色之中的车夫和家丁说道:“道友别担心,一点迷色香而已,免得害了他们性命,便不让他们看见了。”
“你们两个都是修士?”矮汉子自然注意到了跟凌飞檐一起走下马车的张瓦儿,眼睛里露出一丝机警。
“道友别误会,我们两个可不是为了义券来追捕你的赏金修士,我们真的只是碰巧而已。你看,刚才那两位仁兄不还是我帮你打发走的吗?”凌飞檐笑呵呵地指着身后天空说道。
“姓凌的,这家伙不对头……”张瓦儿这时拉了拉凌飞檐的衣角,警惕地看着矮汉子。
对面不说话,一双眼睛却像野兽。
凌飞檐笑笑。
正要再说,对面的一个动作却是让凌飞檐立时变成狗脸骂娘:“艹……属狗的啊,见人就咬?!”
“唰”的一声对面飞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把铲子赫然作法器状飞起直射,灵辉爆闪,腾腾而起极强烈的杀气寒芒!
凌飞檐眼神大变地破口大骂,这苟日的,身姿一闪离形而出,原地所化残壳顿时崩溅出道道黑线碎灭。张瓦儿娇喝一声,便已然疾扑出去。那两柄铲子法器“轰”的一下便与张瓦儿撞在一起,锈光炸散,铁屑横飞。
数道金光发出“嗤嗤”的锐鸣激颤,说时迟那时快,砸向凌飞檐急拐的方向。
矮汉子目光锋锐,趁机居然是一个诡异的折身回转,往来路驰去。密密麻麻细小而奇怪扭曲的风刃之物哄散而出,便是射向了几丈外的边界——原来凌飞檐刚才赫然是动用了一座阵术,便是在此!
“蠢货!刚刚离开的那两个家伙肯定立马就会听到!”凌飞檐有些气急,顿时变脸大骂,说道,“我们只是想问问你柒洲城的近况,你动什么手?!”
凌飞檐紧急变向,身形再闪如扑鸠,一个抓去阵术瞬时再起,矮汉子冲向边缘此刻骤然眼神一惊,叫道:“你不是元修……你是线师!”挡在前方的无形隔膜大放清辉,微黑之意从地面如同泉水逆涌而上,矮汉子被“砰”的一声震回,他眼中惊悸莫名!
张瓦儿当即娇叱,袭向矮汉子……
“姓凌的,有必要将他留下吗?既然惊动了,待会儿那两人肯定回来,这样一来咱俩的痕迹不就暴露了吗?”张瓦儿急急传音道,一副焦急的语气。
矮汉子发狠,凶光一闪地大叫起来:“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想抓我江南皮革厂大侠,那就是死,厂主早晚会报复你们的——”
“江南皮革厂是什么鬼?”
凌飞檐心中惊诧怪叫,但手底下不停,立时纠缠上去,一边传音骂道:“屁话!咱俩已经暴露了,都怪这蠢货,没事发什么疯?我只是想找他问下事而已,#?*¥%$лだち……”凌飞檐嘴里一顿唧唧歪歪,气急败坏,他娘的污言秽语一通!
几乎要跳起脚来!
……
而此时就在离了没多远的地方。
那两个青衣人都是忽然之间感受到了身后传荡而来的灵爆响动,立刻就是神色一动,齐齐转头,然后相视一眼:“该死,被骗了!是那个老头——”
阴厉青衣人露出一脸怒意,大骂。
粗犷汉子也出现阴沉,有被欺瞒的怒火,说道:“那个自称江南皮革厂大侠的家伙肯定就藏在马车旁边,走……回去!不要被别人抢了!”
“嗖!”两人一飞冲天。
高高的寒空之中狂风呼啸,下一刻两人却就都是面色一变,地面的泥泞里浮现出庞然大物,一张阴影的血盆大口将两人吞没,惊骇欲绝之色变作残留:“啊——”
……
“什么动静?”蹲在地上眼巴巴的凌飞檐突然一个扭头,看向背后有些惊动。
空旷旷的荒野有些一望无际,满目青翠与嫩绿、黑色的泥土、白色的残雪相处,组成了一幅初春的画布,就算看得极远,却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凌飞檐心中莫名地悸动了一下,似乎有点针刺般的危机感。
“走吧,这家伙带走。这附近虽然没什么攻击性强的邪蜮,但也保不准会冒出什么东西来。”凌飞檐有些警惕地回头说道。
张瓦儿就蹲在地上。
两个人身前自然是躺着那个矮汉子,这会儿这家伙却是瞪大着双眼,满脸的羞愤欲死还有一种难言惊恐。他到底还是被凌、张两个制伏了,而且身上还穿上了游街示众裤,另外被弹力骚骚网也绑了个扎实,活像一个掉入了猎人陷阱的猎物,宛如要大搞情趣。
呵,一个好汉子居然被扒光了衣服穿得花花绿绿、五彩斑斓,只剩一层半透明薄纱?
矮汉子被下了禁制,呜呜地挣扎着,可惜却无法说出话……要不然他肯定要拼命!
张瓦儿蹙着眉头转过来说道:“那他们呢?”
她说的是这一路跟过来的车夫还有家丁护卫们,好歹都是条命,总不能就这么扔在荒野吧?而至于还带去柒洲城……张瓦儿却是皱眉也觉不行了。
“没事,这家伙既然嘴硬,我就跟他在地底下好好聊聊。真是!明明就是良家少男想问个话,把我们当什么了?这下好了,一不做二不休只能绑起来塞严实了。”凌飞檐瞪着矮汉子气咻咻地说道。
而后不久,便见凌飞檐怔了一下,身上似乎脱出一道阴影遁入地下,连带着躺在地上惊恐的矮汉子瞬息也不见了踪影。凌飞檐迅速恢复了过来,张瓦儿有些似乎望生人的目光惊看着凌飞檐。
一道微风伴着袖子拂过。
马车旁的车夫、家丁护卫们五人包括那只老驽马,便接连清醒惊呼起来,“老爷”、“老爷”地叫个不停,又听凌飞檐一阵忽悠加安抚,这些人才好好地安定下来。
老马车再次嘎吱嘎吱地晃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