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一战决定了整个黄巾起义的失败也不为过,地处中原的青兖黄巾主力被灭后,汉朝的军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北方的张角以及南阳的张曼成,而天下南北的黄巾军也自此失去了联动的可能。
还未等朱儁抵达南阳,便听闻张曼成被南阳太守秦颉所杀,而后皇甫嵩与朱儁再次合兵一处,开始对豫州残余的黄巾势力进行清除,而北方的卢植也是数战之间大破张角,将张角直接逼入广宗城死守不出。
对于张桢来说,长社之战后就没有了他的用武之地,他只需随着朝廷的使团一同返回洛阳,然后静等破敌的消息即刻,之后请赏之事自有曹操等人相助。
张桢对此是没有任何的意见的,此番大战算是让他彻底的认识到了自己在战场上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若非自己运气好,这次可能就真的见不着第二日的太阳了,所以说,夏侯惇的建议未必不是好的,打不过人总要跑得过人吧。
张桢偷偷看了眼身后的蔡淼,眉头不禁一跳,这位大哥自从进了军营之后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就像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张桢的侍卫一般,简直是让张桢感到坐立不安,生怕这位大哥想不开给自己一刀。
“看来你那义父对你还不错,竟这般照顾你。”蔡淼注意到张桢的动作,开口说道。
“我自小便在义父府中长大。”张桢顺嘴就答了一句,而后很果断的止了嘴。
“不过他居然能放心我跟在你身旁,实在是心大。”蔡淼这几日只见了曹操两三面,每次都感到一种被窥视的错觉。
“或许是义父信了我的话也未必不可能。”
“只有你还以为你那义父信了,依我看,那日他走了之后应该就已经明白了,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何没有任何的行动。”蔡淼这几日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不明白这前后的矛盾。
“你以为你是哪个,需要我义父亲自动手!”张桢这个时候难得的硬气了一些,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蔡淼。
“哈哈哈,也是,某不过是一无名小卒,当不得那般待遇!”蔡淼闻言大笑,也不多言。
“明日我将你带至荥阳,随后你寻个机会便走吧。”张桢尽量与蔡淼离得远一些,不知道他心底的心理创伤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荥阳?”蔡淼微微抬眉,稍带不解的问道。
“我早就打听好了,明日只会在荥阳歇上一日,而后便会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到时候即便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张桢勉强给了一个笑容,以此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我听说你父亲乃是张太尉?”蔡淼忽的冒出了一句题外话,将张桢听得一愣。
“如果你是指已经跑路的那个太尉,那应该是没错了。”张桢不知蔡淼是什么意思,只得模糊的答了一句。
“跑了?张太尉可说去了何处?”蔡淼之前一直在领兵作战,压根没听说这件事,何况张道本身的形象也不是太好,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关注他的动向,以至于就在司隶旁的豫州都没有流传消息。
“你认识我父亲?”张桢没想到自己老爹居然还有这个知名度,就连造反的黄巾军都知道他的名号,实在是世风日下。
“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并未相识。”蔡淼说完便又一个人坐到一旁擦刀去了,只留张桢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
第二日出乎张桢所料的是,蔡淼在抵达了荥阳的时候,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依旧跟在张桢的身后,弄得张桢一整天都精神紧绷着,直到忍不住了才将蔡淼拖至一旁。
“你到底作何打算?莫非你想死不成?”张桢气急,这煞神走了他才能安心,这一直不走是几个意思?
“为何要走?难不成那洛阳还比不得这荥阳?”蔡淼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嗯?你说什么?”张桢瞪大了眼,实在是不敢相信蔡淼的话。
“做个交易如何?我与你做个侍卫,你管我生计,怎样?”蔡淼很是满意自己的这个条件,一脸期待的看着张桢。
“不妥不妥!”张桢连忙摆摆手,极为警惕的看着蔡淼:“你究竟想要如何直说,莫要框我!”
“你倒是个胆小的,我都不怕,你怕些什么?”蔡淼答道。
“哪个知道你心里是怎样的打算,还是算了吧。”
“那不然我做你家将,这总行了吧!”蔡淼似乎是铁了心的想要跟着张桢了,连卖身的话都说出来了。
“理由!”
“我有些疑问想要问你父亲,待在你身边总比我四处乱找好一些。”蔡淼算是将自己真实的意思说了出来。
“又是这样?”张桢就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他们疯了,哪来的这么多人对自己老爹感兴趣,前有杜袭后有蔡淼,什么毛病!
“你就说如何吧!”蔡淼实在是懒得废话了,就差拿着大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你要说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形势比人强,张桢还是个很知趣的人的,接着说道:“只不过你的身份可不好弄,你现在可是个没有户籍的人。”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蔡淼得了张桢的同意后很是配合的拿走了自己已经擦得明亮的大刀。
“哼!”张桢很是不爽蔡淼的态度,自从他独自出门之后就没几天顺过心的,实在是流年不利。
由于此番返回洛阳的都是从长社退下来的伤兵以及大部分的黄巾俘虏,所以洛阳方面并没有对其进行盘查,蔡淼几乎没有任何阻力的随张桢一同返回了张府。
“给这位壮士安排一间房,以后他便是我张府的第一位家将了,你可要好生待他,切莫让他闲着了!”一回到张府,张桢便对着齐光吩咐道,还顺带着指了指四处打量的蔡淼。
“诺!”齐光很是好奇的看了眼这满脸黑须的大汉,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自家公子出去一趟还带了个这般奇怪的人回来。
“嘿嘿,你放心吧,既然我应了你,自然是信守承诺,这点道义我还是有的。”蔡淼也不恼,只觉得自己见过了那么多宅子,却是没有一间如同这张府一般大的。
“我还是信你的。”张桢极为镇定的回了一句便起身往曹府去了。
“你家少爷寻常都不在家么?”蔡淼瞧着张桢的背影,对着齐光问道。
“自从老爷走了之后便很少回来了,几乎都是在曹公府上。”齐光轻叹一声,这偌大的张府几乎只有自己与几个家仆,一向喜爱热闹的公子怎会愿意住这里。